《手提酱油看大宋》
第2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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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此故,赵匡胤小名香孩儿——很明显赵弘殷没有读过古龙的小说,否则说不定历史上会少一个名叫赵匡胤的皇帝,而多一个赵留香的太祖。香孩儿这个名字一直叫到他21岁为止,那时候赵匡胤已经长大成人,结婚尚未生子,踌躇满志。
  日期:2011-06-24 14:18:54
  连载3
  第一章 他的奋斗
  赵匡胤出生时,威赫数百年的大唐帝国已经在世界上消失整整20年了。上一个开元盛世已经远去,下一个繁华年代遥遥无期。用晚清作者蔡东潘的话说,那是一个“元首如奕棋,国家若传舍,生民膏血涂草野,骸骼暴原隰,而私斗尚无已时,天欤人欤?”的年代,换个说法就是,新生朝代的皇帝如同牌桌上的庄家,十多年内换了多次,而且还要在剩下来的30多年里换更多次。

  少年时代的赵匡胤很明显不是一个好学生。其实他老爹赵弘殷给他取的名字,已经暗含了对于这么一个儿子的期待:匡,就是匡扶,保佑;胤,乃是胤嗣,后代。很明显,老赵在这个儿子身上寄托了包括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等一系列美好愿望在内的所有愿望,就差让他在课堂上念出“为赵家之崛起而读书”的誓言了。赵弘殷甚至专门为儿子请来一个老师,史书上说此人名叫辛文悦。然而端坐课堂的赵学生对辛老师讲授的内容毫无兴趣,也厌倦了天天昏昏欲睡的生活。

  童年赵匡胤的生活乏善可陈,这个白羊座的少年热衷的事情是和小伙伴斗草,斗蟋蟀,所以每天的主要工作亦是如此。“斗草”是两人各持草茎的一端,然后用力去拉,谁先断谁就输了。斗蟋蟀则是两人将捉来的蟋蟀扔进罐子,以草拨之,哪个被咬断了触须或腿,就算输了。
  无聊的时光里赵匡胤写下了一些诗篇,譬如表述其童年生活的诗歌如下:
  池塘边的柳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池塘里边的荷叶上,

  只有蜻蜓停在上面。
  黑板上辛老师的教鞭还在拼命指指点点甩个不停,
  隔壁老张家的女儿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这首儿歌的名字,就叫做《童年》。而且据我考证,后世杨万里著名的《小池》其中二句“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以及罗大佑的名曲《童年》都受到了此诗的影响。
  日期:2011-06-24 14:21:23
  连载4

  第一章 他的奋斗
  日子在平淡中流逝,转眼赵匡胤已经11岁,从一个懵懂的小孩长成了满地奔跑的少年。这一年发生过一件小事,也许被他忽略,也许被更多的人忽略——在遥远的南方,七月初七日,李煜出生于金陵。情人节出生的李煜用一生的时光诠释了“多情”的概念,却不知自己后半生的许多年华将要与此时这个11岁的少年扯上关系。
  在这之后发生过两件大事,一直被后世视为赵匡胤真命天子的象征。其一,是说某一日,赵匡胤的童年玩伴史怀才牵来一匹烈马,语带挑衅地告诉赵匡胤,这匹马没有任何人可以驯服。于是赵匡胤骑上马(没马鞍的)狂奔而去,经过一个斜道的时候,史怀才远远地看到赵匡胤额头碰在门楣上,整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于是人们纷纷赶上去围观,以为香孩儿从此要变成死孩儿了——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赵匡胤竟然马上又腾身而起,绝尘而去,而接下来这匹马就被驯服了。

  依据本人有限的物理知识,如果有人把这段故事换个主角跟我讲起来,那是断然要怀疑的。然而此事出自正史,《宋史•太祖本纪》曰:“(太祖)学骑射,辄出人上。尝试恶马,不施衔勒,马逸上城斜道,额触门楣坠地,人以为首必碎,太祖徐起,更追马腾上,一无所伤。”那就需要做一个仔细的考证了。
  考证过程非常简单,高中的物理的知识就足够,只需要算出马的运动速度即可。
  1966年6月9日,在英国一次比赛中,一匹赛马用1分31.8秒跑了1英里,速度相当于每小时63.1千米。据说还有的马每小时能跑70千米,但被人称作欺实马,考虑到本论证的科学性,我们取前者,假设马的时速是63千米,折合17.5米/秒。当然,赵匡胤骑的是烈马,速度应该不低于此值。
  虽然很多人都听过“脑子被驴踢过”这个著名成语,但是大家也许很难想象一头驴以17.5米/秒的速度出脚踢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个很好理解,因为没被踢过的想不出,被踢过的,就算想得出,也说不出。
  其实只需要把水平方向的冲击变成竖直方向的受力,这个问题就很好想明白了——跳楼你总是听说过吧。一个脑袋以17.5米的速度撞门,和以同样的速度着地,体验是可以打等号的。经过简单换算可知,以17.5米的秒速着地的物体,自由落体的高度约15.3米,相当于一个物体从6层楼的高度掉下来,而且这需要在无空气阻力的情况下发生——考虑到近期杭州大风不断,而且因为空气污染,大气中悬浮物含量严重超标,掉下来的物体受到的空气阻力极大,要达到这一速度,起码要从7楼跳下来才可以。而且注意是脑袋着地,地面是和门楣硬度相等的木板。

  如果宋史如此描写,那么很可能我们现在就有一个俗语,如果为了形容一个男人福大命大,可以叫做天上掉下个宋太祖,而且是头先着地的。与之相比,强项令董宣的故事就显得无比平淡了。数百年后,英国一个著名人物闲来无事,读到《宋史•太祖本纪》的时候,产生了和我一样的疑虑。为了验证以17.5米/秒的速度着地的物体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冲击力,于是他爬上6楼,扔下了手中的苹果,仔细计算之后,发现了万有引力定理和重力加速度常数。如你所知,这个著名人物叫做牛顿。当然你也可以把苹果换成铁球,牛顿换成伽利略——然而伽利略没有找出万有引力定律,所以被徒步忽略了。

  日期:2011-06-25 15:25:33
  连载5
  第一章 他的奋斗
  行文至此,我为编著《宋史》的脱脱感到万分的遗憾。如果他写到这里的时候不是一笔带过,而是采取和牛顿、徒步中国一样严谨的科学态度加以论证,那么万有引力定律的发现将会提前400年——退一步说,就算得不出如此意义巨大的结论,求出他所在的大都的重力加速度数值也是好的。
  其二,是说赵匡胤和一个玩伴在土房子里赌博,忽然看到屋外来了很多麻雀啄斗,两个人就跑到外边捕捉麻雀,土房子随即倒塌。《宋史》的记载是“又尝与韩令坤博土室中,雀斗户外,因竞起掩雀,而室随坏。”

  人们的理解是上天派了麻雀来向赵匡胤示警,因为真命天子如果死在突然倒塌的房子里面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这个故事的发生也许确有其事,因为,如你所知,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无逻辑可循的——我只是同样感到遗憾,自称熟读历史的毛泽东,如果曾经读到这段历史,说不定四害的最初名单上就会少掉麻雀的名字。
  波澜不惊的生活日复一日,转眼间到了944年,赵匡胤已经18岁。18岁的徒步中国还处在跟女孩子单独讲一句话就会脸红的地步,而赵匡胤已经在父母的张罗下,要娶贺景思之长女贺氏为妻了。如果历史正常发展下去,结婚后的赵匡胤不久就要做父亲,也许继承父亲的官职,入身行伍,也许会在一场不出名的战斗中被流矢击中,命运如同五代的舞台上无数失去性命的小兵;也许从此在家开荒种地,挥舞着镰刀锄头,担负起养活妻儿的使命,七老八十的时候蹲在墙角下晒晒太阳,追忆自己的青春年华,发出一声无奈而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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