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藏学者认为:乔家族就是以李立遵的法号“法王” 的蕃语称呼‘却加’ 命名的,汉史中的乔家族很可能是蕃语‘却加’的直译,清代的《塔尔寺志》中写为『祁家(奇加)族』。
也就是说:宗哥(总噶尔、宗喀)是地名,乔家是族名,实际表述的是同一部族。李立遵很可能是以『宗哥』的地名作为自身部族之名,又或者宋朝边将以地名代称李立遵的部族,其实李立遵的部族并不叫作宗哥族,而是祈家族。
因此,宗哥族与乔家族实为一族。
那么,唃厮啰的三个妻子,很可能两个李氏是李立遵的女儿,至于乔氏则可能是李立遵的侄女之类的远亲。(有些记载说两个李氏中有一个是李立遵的女儿,一个是李立遵的侄女。这很可能是将之与乔氏混淆了!)
《唃厮啰---宋代藏族政权》一书中称:乔家族是在宗哥城附近驻牧的藏族部落。
《兰州府志》卷二:“河州西南有乔家族”。
《宋史》的<地理志>记载:“(河州)循化城……南至下桥家族地分一百余里。”又称“(洮州)西至乔家族生界二百余里”。可见,这个在甘肃一带占地甚广的部落就是唃厮啰所娶的第三个妻子乔氏之所在。
祁家族,后来在元朝之时,祁土司始祖贡哥星吉成了元朝甘肃理问所土官,其主要区域有东起牙扎河之西界的地方。这与上述所说得意域大致相符。乔家族即祈家族(祈加族、却加族)当是可信。
但是,说乔家族就是李立遵的宗哥族,则没有过硬的理由与证据。
比较保守的说法,乔家族应该是李立遵的“部落连盟”的一员,他们在李立遵倒台之前受李立遵所统辖,甚至他们还跟李立遵部族有过一些联姻关系。所以,乔氏夫人跟两个李氏可能是表姊妹或堂姐妹之类的关系。
还有一种可能。吐蕃由于人口的繁衍,原来的部落又分出若干新的部落,这些部落为了互相区别以表示自己的特异性,就为自己的子部落单独起一个本部落共享的代号,这便是“氏”,当然也有的小部落没这样做,而仍然沿用老部落的姓的。有的部落一边沿用旧姓,一边有自己的“氏”。乔家族很可能就是从李立遵部族分出的旁支。
在前面的叙述中,可能会有人疑惑:唃厮啰敖出头亲掌大权之后,为何不杀尽温李余党呢?
在此,大家应该知道了,在安多藏区中,为了在这个东亚的夹缝地带生存,许多部族间屡屡联姻、结盟,彼此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就是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部族,往上往旁追溯,说不定也能排出一些亲戚关系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能说得清:谁是温、李余党,谁不是温、李余党呢?
即使乔家族与李立遵部族的关联密切,双方也并非铁板一块。而且,当初温逋奇叛乱之时,许多不满温逋奇专权跋扈而反正拥戴唃厮啰的也有不少是温部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唃厮啰真能扩大株连吗?
所以,最终唃厮啰只能重点打击“首恶”,并且再次迁都以摆脱地方势力的掣肘,并且收编甘凉余部、往南向河南扩张势力。
《塔尔寺志》中有:乔家(祁家) 李仓玛的记载。
‘李仓’可能即是汉语李氏之意。
清同治十一年李姓土番拉莫丹控告土司祁叙古,祁叙古被革职。光绪十五年,祁叙古以巡防有功复职。祁土司翻身之后便强令土番拉毛丹李姓人家迁离李仓玛,散居到贵德等地。之后,祁家(乔家)族内再无用李姓(李仓)命名的村落。
这一事件或可提供一些李立遵部族与乔家(祁家)族的纠葛线索。
再说回后吐蕃。
虽然有不少藏学家认为唃厮啰就是藏族长篇传奇史诗《格萨尔王》中的主角格萨尔的原型,但是有异议的人也不少。
不过,我倒是相信:如果格萨尔王的原型是唃厮啰,那么,史诗中的格萨尔王妃『珠牡』的原型就应该是唃厮啰的乔氏夫人。
乔氏,身材曼妙且容颜绝美,还聪慧有胆识,因而深得唃厮啰宠爱。
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中《霍岭大战》之部有一首著名的传唱描述格萨尔的王妃珠牡的美丽:
美丽的姑娘在岭国,
她往前一步能值百匹骏马,
她后退一步价值百头肥羊;
冬天她比太阳暖,
夏天她比月亮凉;
遍身芳香赛花朵。
蜜蜂成群绕身旁;
人间美女虽无数,
只有她才配大王。
《格萨尔王传》中的格萨尔王妃珠牡不但美丽,而且有勇有谋,亦是能驰骋疆场不让须眉的巾帼。
现有史料虽然没有提到乔氏夫人的实际战绩,但是隐约说她帮助唃厮啰镇守青唐城以西的通往西域道路的安宁。
此外,她让她与唃厮罗的儿子董毡从小就与后吐蕃豪族酋长们的儿子们一起读书玩耍,还让豪酋之子的衣食待遇都与董毡一样。她不但会为她的儿子董毡收买人心,而且还知道收买人心是——要从娃娃的时候抓起。
(当然,这么多豪族大酋的儿子们会都聚到董毡的身边可物是偶然。他们应该都是被送往青唐城当“质子”的。不过,他们虽说是人质,但是在青唐城的时候,他们要是跟其它部族族长的儿子还有董毡搞好关系,对他们的未来也是很有帮助的。)
乔氏夫人虽在(宋朝的)史书中只有寥寥数语而已,但从仅有的记述亦可以知道她应该是一个有美貌身材、有兵马部众、有胆略见识的巾帼英雌,几乎与传说中的珠姆王妃相差无几。
虽然以中原汉民族为中心的正史忽略了乔氏夫人,但是她的事迹却深入藏族人心,所以藏族人们开始传唱并改编她的故事,最后,就演变出了格萨尔王妃珠姆的传奇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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