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28节

作者: 老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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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军赢得了韩原之战的胜利,结结实实地教训了晋惠公一把。

  战场形势突变,连秦穆公都始料未及,惊喜来得太快,需要时间消化。事后,秦穆公与三百勇士攀谈起来,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岐山下的农夫。秦穆公记忆中一件几乎要尘封的往事被牵扯出来。
  话说许多年前,秦穆公走失了一匹好马。秦穆公那个心疼啊,于是派人追查,官府查来查去,最后发现是岐山下的一群农夫捉走了秦穆公的马,发现时他们正煮着吃呢。官府控制住这群农夫后,向请示秦穆公如何处置。
  考虑到农夫们平日里辛苦劳作,积极纳粮的的出色表现,秦穆公起了恻隐之心,不但没有惩罚农夫,反而送给他们美酒,还说上等马肉需配美酒下肚,不然会伤到身体。农夫大快朵颐之下,无不感激秦穆公的厚德。此次他们远随秦军,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助秦军扭转战局,正是投桃报李之举。
  助人者,人恒助之。同志们,还是要与人为善啊!
  战争有时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晋军输得出乎意料,但晋惠公又怪不得别人,谁让他既不注意细节,又不如秦穆公善于争取民心呢?
  日期:2010-06-30 14:15:29

  27.夷吾获生
  提要:晋臣的眼泪—— 穆姬的要求——群臣的讨论——晋惠公被拘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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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原之战以秦国的大胜画上了圆满的记号,战争谢幕的最后一刻,晋国人上演了感人的一幕。秦国的士兵押解着晋惠公向西行去,晋国一帮大臣却披头散发地跟在囚车后面,泪水沾满了他们的脸,神色中流露出无限悲伤,他们声泪俱下,不停地恳求秦穆公释放他们的君主。就这样他们一直跟着。
  他们并不是俘虏,他们是自愿跟随的。
  这一幕给秦穆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晋惠公在战前说的话并没有吹牛,无论他对外邦如何的不地道,手下确实有一帮铁杆支持者。这样的人是不可轻视的。

  秦穆公从晋臣的哭声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在晋国君臣中间流传甚广的故事。在晋惠公回国担任君主的那年,他的外公大夫狐突回到曲沃,突然见到了已故太子申生。申生活着的时候,狐突曾经辅助过他,两人关系不错。申生对狐突道:“夷吾无礼,我已经请示过上天了,准备将晋国供给秦国,作为交换,秦国将祭祀我。”
  狐突觉得申生说得有点过份,回道:“我听说,神灵不会享受他族的贡品,百姓也不会祭祀别国的神灵,你说的有点不靠谱吧!晋国的老百姓又惹着谁了,使得你要让他们遭受不当的惩罚,又剥夺他们祭祀本族神灵的权利。这个事情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吧。”
  申生道:“好吧,我回去再和上天商量一下。你等我七天,七天后,你到新城西边找我,有一个巫人将为我传话。”
  狐突按照申生的指示在约定的地方找到了巫人,得到的答复是:“上天答应申生惩罚有罪的人,那个人将在韩原遭致失败!”
  这个故事被晋国官方定义为“妖梦”。韩原,便是今日泥泞之韩原;惩罚,便是今日之秦胜晋;那人,自然就是被俘的晋惠公。

  秦穆公灵机一动,派人对跟晋臣道:“你们这群人没完没了地哭个什么啊?寡人之所以将你们的国君带到走,只是妖梦应验了,不然怎么敢呢?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国君。”晋臣闻言,跪地稽首道:“秦君头顶皇天,脚踏后土,连皇天后土都为您服务,我们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秦穆公劝退了晋臣,押着晋惠公继续向秦都赶去。一路上,秦穆公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晋惠公。在秦穆公的设想中,秦国将迎来有史以来最隆重神圣的盛况,秦国的威武之师将押解着晋惠公接受雍城内所有老百姓的欢呼,之后,晋惠公将会被当做牺牲在西畤献给白帝的神灵。世上最伟大的功业,莫过于以强邻的国君祭拜来祭祀本国的神灵了。胜利者将被人们永记,流芳百世而不休。这样的场景曾经促使地球另一边的罗马将军们用一生去追求。

  秦穆公陶醉在胜利的气氛中,踌躇满志地向雍城赶回。穆姬听说晋惠公被秦军俘虏后,悲痛万分,伟大的母性再一次燃起,尽管晋惠公数次得罪秦国,还伤害她本人,但她仍然眷恋着他的弟弟,深爱着他的祖国,她不愿看到祖国与夫国之间兵戎相见。
  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不懂,国家之间的利益争夺她不懂,但她却知道姐夫和弟弟无论如何不应该以你死我活收场,祖国与夫国之间无论如何不应该形同水火。于是这个女人上演了最悲壮的行为艺术——自焚。
  穆姬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登临高台,台下堆满了薪柴。穆姬神色悲戚,目光中投射出从容与坚定,她不是在要挟,而是在等待命运的选择,是生是死,她都准备好了;是死是生,她都无怨无悔。
  秦穆公行道王城时(今陕西冯翊东),突然遇到了夫人穆姬派来的使臣。使臣的行头与凯旋的气氛极不相配。只见那使臣,头上不带冠,头发束起来很高,身穿黑色的丧衣(如果是现在,大概手里还会拿根哭丧棒)。
  这哪是迎接凯旋之师,分明是在报丧。

  使者带来了穆姬的话,内容自然不会是“老头子,你好能干,快点回家,我好犒劳犒劳你”,而是“上天无情,秦晋没能玉帛互赠,而是兵戎相见。如果晋君白天被押进秦都,我晚上就自焚;如果晚上被押进秦都,我早晨就自焚。进与不进,唯君是裁!焚与不焚,妾自有安排!”
  秦穆公顿时愣住,喜悦之情一扫而光。回想起不久前晋臣的眼泪,秦穆公心有所感。找来群臣商量,大多建议将晋惠公押回都城。秦穆公悠悠说道:“俘虏晋君,本来能让我们满载而归。但押回去后,又要死人,押不押晋君还有什么用呢?你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况且,晋臣的悲哭令人心动,天地的约束也不得不防。如果不顾晋人的悲伤,我们只会增加他们的愤怒,况且我又答应了天地。愤怒的敌国是可怕的,欺骗天地是不祥的。我们还是把晋君放回去吧。”

  公子絷道:“还是杀掉晋君好,这个人回去后,会再次生祸的,晋国有他一帮支持者。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公孙支道:“还是放了好。我们可以让晋国拿太子当人质,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媾和条件。晋国是个大国,现在实力还很雄厚,杀死他们的国君不是明智之举,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削弱它。”
  秦穆公认同了公孙支的建议,将晋惠公囚禁在了王城。没过几天,周天子的使者也到了,祝贺完秦军取得的胜利后,说出了真实的来意,“看在周晋同姓的面子上,请饶夷吾一条命吧”。
  秦国一直是周王的忠实支持者,这点面子一定要给。于是秦穆公向外公布了不杀晋君的消息,并改善了晋惠公的生活条件。作为异国他乡的囚徒,晋惠公竟然享受到了高档宾馆和当时最高水平的伙食——七牢。吃饱喝足之后,晋惠公开始按照秦国的要求做事,大臣郤乞带着晋惠公的口谕返回晋国。
  晋惠公的口谕中没有任何事务上的安排,只安排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在智慧、口才、执政能力和忠诚度四大方面久经考验的吕甥。晋惠公深知在此非常时期,只有吕甥能掌控局势。
  重担压在吕甥身上,晋国的前途将会怎样呢?
  日期:2010-07-01 15:13:18
  28、吕甥的作为

  吕甥和乞激励民众——晋国开始作爰田和作州兵——吕甥与秦穆公的言语交锋——晋惠公返回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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