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38节作者:
老铁手 公元前632年的四月初四的早晨,天气晴朗,双方士兵起得挺早,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城濮城外的空地上,他们要干一件重要的事情——杀死对方。楚军坐南朝北,左军是子西率领的申息两县子弟兵,中军是子玉率领的楚军精锐,右军由部分楚军和陈蔡军队组成,子上率领。晋军坐北朝南,左翼是栾枝和胥臣率领的下军,中军由先轸和郤溱坐镇,右翼是狐毛、狐偃率领的上军。秦军和齐军没有直接出战,在一旁扮演着晋军拉拉队的角色。
晋、楚两大阵营分左、中、右三部分形成对峙。列阵完毕,开打!
栾枝率先动作起来,他驱赶马车拉着树枝来回奔跑起来,晋军右翼顿时升起一片人造沙尘暴。突然,胥臣率领着大批裹着虎皮的战车从沙尘中杀出,直奔楚军左翼。陈蔡军队平时缺乏训练,应对危机能力差,被晋军一冲,顿时溃不成军,右翼中的楚军虽然战斗力较强,但受陈蔡的连累也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攻,也跟着溃败了。晋军左翼轻松地取得了对楚军右翼的完胜。
再看战场左侧的战斗,子西率领的申、息子弟兵是楚军中的精锐。狐毛和狐偃率领的上军根本不想与楚军左翼过招,不等楚军过来,转身就跑。子西以为晋军胆怯,自乱了方寸,催动楚军随后就追。
眼来子西军追来,晋军队形发生改变,中军向左转了90度,马头的方向垂直于子西军的行进路线。当子西军到达晋军上军原先的阵地时,晋军中军突然横向杀出,瞬间将子西军截成两端。子西军首尾不能顾,队形大乱,原先逃跑的晋军上军也掉过头来加入到围剿子西军的战斗中。晋军中军和上军一起发力,没多久就解决掉了楚军左翼。
在远处观战的子玉见楚军左右两翼都被消灭,知道自己的中军派上去也于事无补,只得下令撤军。
战争就是这样,事前双方准备很久,斗智斗勇,谁都不想打没把握的仗,但一旦开打,几个时辰就结束了。城濮之战的结果是晋军取得了对楚军的大胜,楚军方面只有子玉的中军完整地撤出了战斗,左右两翼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损。在回国的路上,子玉不堪楚成王的责备,自刎身亡。
城濮之战的意义非同小可,这是一场决定霸主之位的战争。纵横中原多年的楚军第一次受到沉重的打击。晋文公凭借多年的积累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闭着眼都能想到,接下来晋文公将收获鲜花和掌声,将按照齐桓公的样板,一出出地上演霸主大戏。
秦国的心态就比较尴尬了,本想扶立一个厚道易控的晋君,却一不小心扶出了霸主。秦晋之好还要保持,但晋国现在家大业大,秦国无形中从主导者变成了追随者,这是想在中原有多作为的秦穆公不愿看到的。
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走多远。
日期:2010-07-25 01:39:10
36,霸主大戏
城濮之战,晋文公重耳一炮走红,成为了中原无可争议的霸主,形势更胜于当年的齐桓公,齐桓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没有在实质性的军事对抗中打败楚国,没有将晋国和秦国拉入到自己的圈子里,齐桓公没有做到的事情,晋文公都做到了。
有实力做基础,晋文公以中原为舞台,以周天子为男二号,上演了一台霸主大戏。按照戏剧的要求,晋文公的霸主大戏总共分四幕。
第一幕,献俘。献俘是周礼中的保留曲目,主要目的是宣传周王朝对外战争中取得的胜利,增强朝廷的荣誉感和自信心,表彰在战斗中做出杰出贡献的军事将领。由于献俘仪式有极强的广告效应,任何一个有志于建功立业的杰出人士都不会放弃对献俘的追求。
周礼中对举行献俘仪式的条件有严格的规定,胜利的对象和规模必须符合要求,只有对南蛮、北狄、东夷、西戎等外部敌人取得大胜,才有资格享受献俘仪式,诸侯国打败诸侯国不在此列。楚国,作为周王朝的传统敌人,王朝权威的悠久冒犯者,是用来献俘的最佳对象。
在新形势下,献俘最能体现“尊王攘夷”的精神。政治觉悟如晋文公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在战胜楚军后不久,晋文公就组织了规模盛大的献俘仪式。
公元前632年五月的一天,周襄王在晋文公为他新修的行宫前,全程见证了一次壮观的献俘仪式。一百辆被缴获的楚国战车,一千名被抓获的楚国士兵,在威武的晋国士卒的看押下,垂头丧气的从观礼台前走过,晋军的欢呼声响成一片。
盛况虽然空前,但却与周王朝无关。
三天后,周襄王摆下丰盛的答谢宴,宴请了为周朝国防事业做出杰出贡献的晋文公同志。酒宴之后,周襄王又送给晋文公一个大礼包,其中包括:一辆大辂(神圣之车)、一辆戎辂(战斗之车)、一把彤弓(红色弓弩)、一百枚彤矢(红色箭支)、十把玈弓(黑色弓弩)、一千枚箭、一卣秬鬯(一种美酒)、三百名虎贲勇士。东西虽然不多,但其中的意义却不同凡响。这份由车架、弓架、美酒、士卒构成的大礼包意味着周襄王将统领诸侯的权限交到了晋文公手中。
随后,周襄王册封晋文公为“候伯”,当时的官方发言是这样的:"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叔父叔父听我说,你要恭敬地服从天子的命令,安抚四方诸侯,惩治王朝的邪恶。)周、晋同姓,根据辈分,周襄王称晋文公为叔父。晋文公象征性地拒绝了三次后才接受册封。
献俘仪式胜利闭幕, 晋文公从中赚取了丰厚的政治资本,此后他可以名称言顺地对各路诸侯发号施令了。
第二幕,会盟。会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物,齐桓公就经常搞,其中有规模上档次的有九次之多。会盟是发挥霸主领导力的常用手段,晋文公既然已有霸主之名,自然要行霸主之实。
晋文公组织的第一次会盟是在献俘仪式后不久,地点是在郑国的践土,参加会盟的国家有晋、鲁、齐、宋、蔡、郑、莒、卫八个国家。在晋国的大力倡导下,与会诸侯达成一项盟约,内容为:“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玄孙,无有老幼。"(共同辅助王室,不得相互侵犯。有谁违背盟约,谁就将遭到声明的惩罚,军队将会颠覆,社稷将会垮掉,祸患延及玄孙,不论老老小小。)
半年之后,晋文公在晋国的温地再次举行会盟,与会诸侯包括晋、鲁、齐、宋、蔡、郑、陈、莒、邾、秦十个国家,应晋文公的邀请,周襄王也参加了会盟,尽管这在当时是认为不合礼仪的。
温地会盟是践土会盟的延续,旨在确立对不顺从诸侯的征讨,期间,除了握手、会谈、吃饭、喝酒之外,晋文公还干了另外一件事情。
第三幕:主持公道。主持公道是大哥级人物重要的职责之一,晋文公成为霸主之后很快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话说卫国当年,晋兵压境,卫成公想依靠楚国负隅顽抗,结果被国人驱除出境。城濮之战后,卫成公害怕晋国的惩罚,猫在陈国不敢回家,只是派大夫元咺回国,与弟弟叔武一起处理国务。叔武代表卫国参加了晋文公主持的践土会盟。元咺和叔武配合默契,干得不错,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让卫国得到了晋文公的谅解,不料枝节生出。于是就有谣言说元咺将扶立叔武为卫主,卫成公顿时紧张起来,杀死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元咺的儿子。元咺忠君爱国,继续留守岗位,与叔武一起操持国事,好不容易才换来卫成公的回归。但卫成公返乡的时候,一名手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一箭将叔武射杀。
元咺连忙跑到晋国,求晋文公主持公道。晋文公认为为卫国主持公道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形象,便在温地会盟期间郑重其事的将卫国牌打出。卫成公与元咺当着各诸侯国代表的面展开了辩论, 结果卫成公败诉。晋文公狠狠地惩罚了卫成公,将他的两个辩护人一个处死,另一个砍脚,卫成公本人也被拘押在周。元咺胜利回国,拥立公子瑕为君。晋文公因处理得当,深得人心,霸主形象再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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