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不是过客(秦人从部落到帝国的奋斗史)》
第51节作者:
老铁手 麻遂之战,鄢陵之战将秦国和楚国的命运联系起来,同是晋国的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好说,携起手来共同奋斗才是唯一的出路,况且两国以前就过初步的接触。
公元前564年,秦国经过十多年的恢复,终于敢向晋国挑战了。这一次,秦国不想单独攻晋,事先邀请楚共王提供赞助。楚共王欣然答应,但令尹子囊认为晋国内部稳定、精诚团结,不易图取。两人意见折中后,楚军只是在楚国北部的武城示威了一圈就回都了,算是给秦国一个声援吧。没想到天佑秦国,秦军攻晋的时候,晋国正忙于应对旱灾,无力应对,是以秦军获得久违的小胜,但第二年,秦国就高兴不起来了,晋国摆脱旱灾后,派军小揍了一把秦国。
公元前562年,郑国抵不住晋国屡次三番的攻打,只得与晋国结盟。按照惯例,楚国是要北上争夺的。楚国没有单独行动,向秦国提出了攻晋请求。秦景公积极响应,派右大夫詹率领一支秦军跟随楚共王攻打郑国。
不久之后,秦国又派庶长鲍率一支秦军攻打晋国,以配合楚国与晋国争夺郑国的斗争。晋国对秦国有心理优势,,也派士鲂带了一支晋军前去迎击,士鲂也不拿来访的秦军当回事,防备松懈。秦景公又派庶长武率领另外一支秦军渡河与庶长鲍率领的秦军夹攻晋军,双方战于栎地,晋军吃了个大败仗。公元前561年,秦国再派庶长无地带领一支秦军协助楚军攻宋。同在这一年,楚共王的秦国夫人秦嬴按照礼仪回娘家串门,带去了楚国人的问候,返楚时又带来了秦国人的问候。
秦楚两国的关系经过试探、磨合和一步步的交往,终于进入了“蜜月”。有了盟友,秦国好运降临,终于对世仇晋国有了一场大胜。
日期:2010-08-22 16:49:42
49、迁延之役
公元前561年,秦国之所以在栎地取得对晋国的胜利,主要原因是晋国忙于在中原与楚国争霸,没有拿出全部力量应对。到公元前560年为止,一代英主晋悼公带领晋国终于取得了争霸斗争的决定性胜利,其标志是郑国在经过屡次反复后终于跟定了晋国。这一年,楚共王在郁闷中死去,年幼的楚康王即位,楚国彻底凋谢了。
晋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境外诸侯亲附,国内六卿团结,这个时候晋悼公想起了秦国在栎地打败晋军的那档子事。秦晋交兵,一向是有来有往,我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脚,除非有一方把另一方打痛了,才会消停一阵。
晋国现在国盛兵强,又别无它事可做,教训秦国就成了休闲娱乐,提升国力的最佳选择。由于麻遂之战的胜利,晋国君臣有理由认为凭借晋国现在的团结和强盛,重现昨日并不困难。
公元前559年,晋国组织起攻秦行动来。按照当年麻遂之战的剧本,召集诸侯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越多越好。这年夏天,晋国召集起所有能召集来的所有诸侯国军队。除晋军以外,参加的成员还包括,齐、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十二国军队。中行氏掌门人荀偃是全军统帅。
晋悼公先行来到秦晋边界处的“竟”地等待,晋国六卿待诸侯国盟军到齐后,一起开向秦国,晋悼公并没有随军前行,他准备驻留在“竟”地慢慢欣赏晋军率领十二路盟军以各种方式蹂躏秦军。
事实证明,晋悼公并没有看上晋军率领盟军收拾秦军的好戏,反倒欣赏了一出盟军乱七八糟无功而返的闹剧,而且闹剧的形成和晋悼公不在军中有直接关系。
盟军沿着当年麻遂之战的路线,很快就推进到了泾水。但是在泾水岸边,盟军却犹豫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一乐,就是不肯过河,而且是那么的心照不宣。这么多年了,诸侯们跟着晋国打仗,练就了一身油条功夫,平日里呜呜喳喳,凑下数、起个哄、打个便宜手都没问题,但真要打仗,没人愿意干。
为什么?因为大家觉得这是在给晋国火中取栗。上次麻遂之战,各诸侯国之所以追随晋国坚定地打了一仗,关键在于战前的政治攻势打得漂亮。《绝秦书》的发布划定了好坏,晋国是好人,秦国是坏人,好人要打坏人,各诸侯没有理由拒绝晋国的要求。
此番攻秦,情况就不一样了,晋国只想报复秦国。没有道义上的慰藉,也没有实际利益的诱惑,各诸侯国的积极性明显大不如前。
荀偃新任执政时间不长,盟军的观望态度让他很犯难,于是派叔向去做盟军的工作。叔向是晋国有名的大臣,以品性正直,见识高远而闻名于世,但此时他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名气。
十二家盟军,从谁开始呢?叔向选定了鲁国,原因是鲁国近期得了晋国很多好处,其中包括减免保护费和赠送城池一座两大项。鲁军统帅叔孙穆子自知理屈,只得赋了一首《匏有苦叶》作为下坡的台阶。《匏有苦叶》是《诗经》中的一篇,讲述的是青年男女河边约会的场景,原文甚是艰涩,内容却与现代流行歌曲《过河》有异曲同工之妙,“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何时让我渡过你呀的河,……”
叔孙穆子将鲁军比作妹妹,解释说不是不想过河,而是想让晋军这个哥哥接过去。叔向心领神会,回去后准备下船只来接鲁军。鲁军终于不再扭捏,率先过了河。莒军是晋国盟会中的常客,追随晋国最紧,也搭船过去了。
一旦有人带头,别的诸侯国就开始有想法。郑军统帅子蟜考虑到郑国新加盟到晋国阵营,与晋国的关系还不是太牢固,需要好好表现,于是私下来找卫国统帅北宫懿子,说道:“已经和晋国结盟了,却不死心踏地地追随,这不是找打吗?” 北宫懿子深有同感,于是二人分头对别的诸侯军展开游说。
经过子蟜和北宫懿子这么一说,大家都担心晋国秋后算账,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过了河。过河风波至此才宣告结束。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过河过得很累,拖得时间也很强。过河后,盟军在河边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再行进击,但盟军的拖延给了秦军机会。
秦军破天荒的使用了一种原生态的生化武器——毒药。秦军在晋军磨蹭的时候,将大量毒药投入到了泾水之中。河里顿时飘起无数死鱼死虾,但秦人并不在乎他们对自然界造的孽,他们只关心毒药是不是能进入晋军士卒的肠道。
有毒河水顺流而下,盟军中一部分人和马在喝了泾河水后,不幸发生了。士卒捂着肚子剧烈地疼起来,发出后恐怖的嚎叫,战马也横卧在地上,疯狂地乱踢,不一会就都不再动弹。
士卒和马匹的非正常死亡在盟军中引起了骚动,本就不想打仗的盟军更加畏缩。看着这帮拖拖拉拉的盟军,荀偃很头疼,好在有郑军的全力支持,盟军才勉强开到了棫林。秦军在这里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由于行军很窝火,荀偃想要在战斗中发泄怒气,于是在战斗前下达了一道非常坚决的命令:“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鸡鸣之时,套好马车,填井平灶,向着我马头的方向前进!)
荀偃的命令坚决是够坚决,但问题是太坚决,坚决到刺伤了某些同志的自尊心。下军将栾黡很不服气,公然进行对抗,说道:"晋国打仗这些年,还没有哪个主帅敢下这样的命令。我就要马首朝东。"说完,带着本部人马扭头就撤。
晋军出现了不和谐。
一个巴掌拍不响,晋国六卿的不合要从两方面找原因。先说栾黡。栾黡是栾书的儿子,栾氏掌门人,受父之荫,做上了下军将,但他是个争强好胜,又没有城府的人,经常做些为了反抗而反抗的事情,让人头疼却危害不大,所以晋悼公一直容忍他在下军将岗位上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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