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歌(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的升沉与大清国的荣辱)》
第15节作者:
c后太史公 安庆造船离曾国藩的海军梦还差十万八千里。在曾国藩的主持下,江南制造总局添置了轮船厂和船坞。后来曾国藩视察上海,他的一项重要行程安排就是视察江南局正在制造的轮船。轮船后来成功试水,其性能远胜过安庆内军械所制造的轮船。曾国藩亲自将其命名为“恬吉”号,立意“四海波恬,厂务安吉”之意,后来又更名为“惠吉”号。
日期:2011-03-03 12:52:04
曾国藩上海之行的另一项收获便是接受容闳的建议在江南局设立译馆,翻译外国工程理论,并挑选国内聪颖学生学习翻译的成果,积极培养中国工程师。翻译馆聘请英国人伟烈亚力,美国人傅兰雅、林乐知等翻译西方科技文献,由中国科学家华蘅芳兄弟、徐寿徐建寅父子协助工作。经过多年的努力,直到清末,江南局共译书一百六十余种,成为中国的翻译中心,对西方科技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杰出贡献。译馆对推动洋务运动、康梁维新、辛亥革命的发展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前面交代过,容闳的理想是教育救国。建议曾国藩设译馆只是小试其端。他在江苏任译员的时候,多次建议江苏巡抚丁日昌请奏朝廷派遣赴美留学生。他的提议一直没有结果。同治九年﹙1870年﹚,时任直隶总督的曾国藩奉旨赴天津办理教案。容闳有过与曾国藩的成功的合作经验,他逮准了这次机会,继续向曾国藩兜售他的留学计划。曾国藩再一次欣然接受。又几经波折,曾国藩与李鸿章联名上奏《拟选聪颖子弟,赴泰西各国,肄习技艺以培人才》,朝廷勉强接受。
日期:2011-03-03 13:59:29
按计划,清政府四年内每年派三十名幼童赴美留学,四年共计一百二十名。学期为十五年。同治十一年﹙1872年﹚,第一批幼童三十名从上海登船远赴美国,这一天,离曾国藩去世正好五个月。十年后,经过诸多波折,这批公费留学生被朝廷强行召唤回国。这批海归,有后来的铁路工程师詹天佑,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唐绍仪等,他们集体为中国的近代化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
洋务派分前后两期,前期洋务派地方上主要以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为代表, 后期洋务派地方上主要以张之洞为代表。作为开创者,曾国藩让洋务运动发端于安庆;作为积极效仿者,左宗棠让洋务运动发展于福州;作为洋务运动的集大成者,李鸿章让洋务运动完善于上海;作为后起之秀和最后传人,张之洞让洋务运动维持于湖北。
曾国藩和他的洋务战友们倡办洋务的思想根源于经世致用的理学。理学本是儒学新的发展形式。他们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指导下希望走一条改良的道路,单纯靠西方技术实现救亡图存的士大夫理想。从这一点上说,他们的洋务改革终究停留在器物的层面。即便是魏延、龚自珍、康有为、梁启超倡导变法,推行朴素的宪政主义,表面上突破了器物层面,可是在他们的思想深处依然保留着传统的君王意识,实际上他们是地主阶级温和改良派。近代中国具体的历史环境决定了中国的洋务改革无法达到日本明治维新的辉煌高度。
历史人物总是离不开历史环境而单独存在。所以历史不能假设也不能强求,曾国藩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倡办洋务,开风气之先河。这一项光荣的任务对传统中国和现代中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日期:2011-03-03 16:21:41
五、改督直隶,励精图治;
承办教案,万夫所指
正当曾国藩如火如荼的大办洋务重振江南气象之时。同治七年﹙1868年﹚,朝廷一纸调令,让他从两江改督直隶。在曾国藩上任之前,仅同治年间,已有两任直隶总督。第一任是刘长佑署理直隶总督,后来遭到曾国荃弹劾,由官文从湖广总督补任直隶总督。官文练兵不力,不到一年,朝廷便征调曾国藩出此大任。
直隶总督乃京师的前厅护院,放眼天下,地位最为显赫。富庶的两江也只能屈居第二。上任之前,曾国藩必须进京陛见,以叩谢天恩。曾国藩此次北上入京离上次回乡守制出京门,晃眼十七年了,可谓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自我的巨变和国家的巨变使曾国藩感慨万千。
两宫皇太后前后三次在紫禁城召见曾国藩,曾国藩在日记中记录了这次不同寻常的会面。
上:你从前在京,直隶的事自然知道。
曾:直隶的事,臣也晓得些。
上:直隶是空虚,你须好好练兵。
曾:臣的才力怕办不好。
上:直隶空虚,地方是紧要的。你须好好练兵。吏治也极废弛,你须认真整顿。
曾:臣也知道直隶紧要,天津海口,尤为紧要。如今外国虽和好,也是要防备的。臣要去时总是先讲练兵,吏治也该整顿。
上:直隶现在无军务,去办必好。有好将尽管往这里调。
日期:2011-03-04 12:18:04
慈禧太后意图很明显,让曾国藩任直隶总督就是要办好两件事。一是训练新军,拱卫京师;二是整顿吏治。自僧格林沁被捻军击毙后,朝廷一时找不出得力干将拱卫京师。而且慈禧再也不爱听咸丰故事了。所以曾国藩最核心的任务是练军卫京。
曾国藩领命后,即赴河北保定直隶总督府上任。为了表达他破旧出新的志愿,特作联语:
随时以法言撰语相规,为诸君导迎善气;
斯民当火热水深之后,赖良吏默挽天心。
曾国藩在赴保定途中,顺便视察了永定河防洪工程。在娇子上他已为他治理直隶拉开了序幕。治河本不是慈禧交代的核心任务。但是久经战乱,直隶水患已是洪水猛兽,如果不加治理,它吞噬的可能是直隶的百姓和财产,也可能是大清国的皇皇屋宇。
直隶地处华北平原北端,境内有九大水系。发生水患的主要有两条河,北为永定河,南为滹沱河,又以永定河最难治理。直隶气候干旱,十年九旱,雨季又特别集中,加上水系上游植被破坏严重,土质酥松,每逢雨季,滚滚黄流携带大量泥沙顺流而下,下游一片泽国。直隶毗连京师,朝廷曾不惜工本整治河防。但由于战乱、技术、财力的种种限制,南北两患任然桀骜不驯。
日期:2011-03-04 12:52:08
曾国藩视察永定河首先查看了减河。减河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泄洪区,主要起调剂洪峰的作用。曾国藩眼下的永定河由于常年受泥沙淤积的作用,河床抬高,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上河,并且河流改道,减河几乎取代了永定河。曾国藩接着视察了永定河溃口的地方,一条长达一里的豁口映入眼帘,该豁口被抢修了一半,剩下的工程必须在雨季来临之前完工。巨大的豁口像一张血盆大口准备吞噬永定河两岸的村庄和百姓,曾国藩的心情是不平静的。
其实,十七年前曾国藩在做京官的时候,对治水有过研究。加之对河道的实地考察。曾国藩召集河道官员制定了初步治河方案。一是加固堤坝;二是疏浚河道,并以一两处作为试点,然后全面推广;三是赶在雨季来临之前抢修已溃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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