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东周——从历史事件来解构春秋战国》
第5节作者:
秦纵轩 但是此时的周王室和各诸侯国在结构上和力量上都出现了巨大的改变。宗法制度摇摇欲坠,王室的统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日期:2011-02-02 22:58:10
在嫡长继位制度下出现一位昏庸的君主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通常并不至于危及社稷存亡。但是现在王室和诸侯们正是此消彼长的态势,天子的威望也越来越不足以号令天下了。
这种局面下,天子对诸侯的态度要么是避而远之,透露出在力量上的自卑;要么是目中无人,表现出在地位上的傲慢。通常这两种态度是兼而有之的,因为它们本就是同一硬币的两面而已。
周幽王身边那些卿士中,实力强大的申侯、郑伯等都不受待见。周幽王更多地是故意避开他们的,虽然申侯是他的岳父,郑伯是他的叔叔。他所宠信的是虢公、祭公还有尹球,这三人并列为三公,其中以太宰虢公石父为甚。
周幽王方面,他的能力和追求使他只能驾驭虢公石父这样的佞臣,因为这样的臣子对自己没有威胁,凡事都能顺着自己。
周王室方面,它的力量已经难以控制申侯郑伯这样的在朝廷中担任卿士的一方诸侯,冷落或是疏离他们都是可以理解的。
虢公石父虽然也是虢国的姬姓诸侯,并且是周朝仅有的三个公爵国家。但是这个血统显贵的封国实力却很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宗法分封制度存在一种封闭性。越是尊贵的诸侯国,就越是严格遵守这种封闭性的制度,最终导致血统单一,国土零碎,国力很难强大。
此时的朝廷在内部已经出现了分裂,一方是蜗居深宫的王室势力,一方是独步外庭的诸侯卿士。
日期:2011-02-02 23:09:51
周幽王不久便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选美。褒晌之子褒洪德用褒姒给父亲赎了罪。周幽王迎来了美女褒姒,从此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扑到她身上了,日日在琼台上如胶似漆,坐则叠股、行则并肩、饮则同杯,食则共碗。这些力气都没白费,褒姒很快为幽王生下了王子伯服。
看到周幽王完全陷在了褒姒和伯服这边,王后和太子宜臼都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太子宜臼仗着自己的地位,想尽早压制褒姒母子,没成想却弄巧成拙,被幽王驱逐出镐京,回到他外公申侯的申国去了。
周幽王的母亲和妻子都是姜姓诸侯的女儿,这一时期周王室在国防上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位于丰镐地区东南方的姜戎部族。姜戎和申侯本是同姓同族,他们的区别仅仅在于是否有爵位而已。所以周王室和姜姓诸侯的联姻,更多的是一种通过权力适当让渡的羁縻之策。
周幽王可能从他母亲那里就感受到了姜姓诸侯和戎狄带给王室的阴影,而现在自己在后宫和朝堂上也都时刻受到这些实力强大的诸侯们的影响和控制。作为至高无上的天子,周幽王一定希望能够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
之前的选美既符合了周幽王好色的本性,其中也包含了他在后宫中建立起与申后对抗的势力。伯服的出生给了他更多与王后和太子抗衡的资本。
日期:2011-02-02 23:46:31
现在周室的两派力量分别依附了宜臼和伯服两位王子。在太子宜臼这边的是申侯、郑伯、王后等外庭势力;而支持伯服这边的是虢公、褒姒、幽王等内廷势力。
周幽王不会满意现在的局面,要想彻底摆脱申侯和姜戎的影响,他必须废了王后和太子,改立褒姒为王后,伯服为太子。否则,将来这一半的天下还是属于申侯的,何况在实力上申国和姜姓戎狄联盟要强于周王室。
不过废长立幼可是严重违反周礼的行为,而且申侯怎么会轻易答应这种抽自己耳光的行为呢?在朝廷中,一场嫡庶之争点燃了两派斗争的导火索。
外庭的卿士们无不反对周幽王废长立幼的决定,都力陈这种违反祖制之举的危害性,为太子宜臼和申后据理力争。但是有虢公石父一班幸臣在朝廷上开道,周幽王还是如愿以偿,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日期:2011-02-02 23:54:17
我们看到一组很有趣的对比。作为宗法制维护者的周天子,现在却是在不遗余力地去破坏这一制度;而天子之下的卿士和对立的诸侯们,此时却反而在用行动在捍卫这一制度。
这难道不是很讽刺么?
在政治上,人们所有的选择机会都服务于一个目标——利益。周幽王破坏嫡长继承制是为了将分给申侯的那部分江山收回囊中;外庭诸侯们捍卫嫡长继承制则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未来的太子即位中分得一杯羹,尤其是大股东申侯。
周天子赖以维持自己地位的宗法制度现在反过来成为了自己统治的威胁和障碍。正如我们之前所说到过的那样,宗法分封的长期结果就是弱化天子,做大诸侯。现在连这一制度的最高代表周天子都出来反对它了,这一制度也差不多走到头了,而紧接着天下的秩序将会发生重大的改变。
日期:2011-02-03 00:04:36
回到褒姒这边。虽然在夺位斗争中占得了王后宝座,但是褒姒始终感到自己和儿子被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制着。这场继位争夺战并没有结束,贵为国母的褒姒终日忧心忡忡,闷闷不乐。
周幽王当然不希望看到褒姒整日愁眉苦脸的,不知试了多少方法,却始终不得美人一笑。周幽王不会不知道褒姒忧愁的原因,因为这恐怕也是他所担忧的。
现在的周幽王需要一次标志性的行动来向天下宣告自己在这场斗争中的胜利,巩固伯服的太子地位,也彻底消除褒姒的忧虑。
周幽王怎么来做到这一切呢?他要让各路诸侯对自己表现得俯首帖耳,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权威和力量,震慑那些和他唱反调的人们。
于是由太宰虢公石父策划,周幽王主导了一场兴师动众的行动。正史上被称为“烽火戏诸侯”。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件。周幽王为了能让褒姒开怀大笑,视国防要务为儿戏,演绎了一出“狼来了”的闹剧,戏耍了各路诸侯一把。导致后来镐京遭到犬戎进攻后,再没有诸侯前来勤王保驾,直接造成了西周的灭亡。
但是这一说法是很值得商榷的。周幽王虽然荒淫,但是他不至于傻到拿身家性命开玩笑,无聊到去戏弄诸侯来博取褒姒一笑。而且笔者一直疑惑于褒姒看到被戏弄的诸侯后发出的大笑。这位冷美人如果是照正史所说的那般不爱笑,为何会因为诸侯们跑个空趟而放声大笑呢?这有什么可笑的呢?
日期:2011-02-03 00:22:34
“烽火戏诸侯”应该是一次确确实实的军事集结,而不是纯粹的戏耍诸侯,因为后来犬戎攻打镐京,还是有四路诸侯前来勤王的。只是周幽王这次行动很可能是小题大做的一次试探之举,这样他就能够在诸侯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望,并且诸侯大军的齐集又是一种力量的展现。
这就能解释褒姒为何会因此而大笑了。她笑的并不是这一场面,而是它所透出的信息。褒姒和伯服在权力斗争中取得了一次标志性的胜利,周幽王为他们母子在诸侯面前赢得了场面,褒姒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不过周幽王此举等于是将了申侯一军,如果再不做一番抗争,申侯就等于接受了失败的结局。而在申国的废太子姬宜臼更是不能咽下这口恶气,他一定会请求自己的外祖父为自己和母亲出头。
于是申侯孤注一掷向周幽王据理力争,指出周幽王废长立幼是亡国之举,比之夏桀商纣。申侯的话语既带有苦谏又满含威胁,是一种出于白热化的抗争方式。
周幽王听到此番言论当然是勃然大怒,加上虢公石父的挑唆,当下废了申侯的爵位。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的周幽王准备发兵攻打申国,企图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心头之患。
日期:2011-02-03 00: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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