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
第36节作者:
tete01 昂布瓦斯阴谋已失败,接下来该处理俘虏了。大法官奥利维耶建议国王予以赦免,弗朗索瓦二世同意了。16日,国王还与被逮捕的谋反者们说话,给他们钱,命他们回去。一部分人走了,那些走得晚的则遭了大难,当天晚上,附近的同党再次联合一起企图进入城堡。城堡用大炮对他们轰击,这些人损失惨重,分散逃命,城里派出骑兵追击,将他们杀死或逮捕。
国王对这些人的目的并非一无所知,他对吉斯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但我听说他们是想要你。我希望你离开一段时间,让我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谁。”吉斯拒绝了,“我们离开后,您一个小时都过不下去。”他们说这些阴谋是波旁家族所为,他们一心想除去王室成员。玛丽王后也在一旁劝说,弗朗索瓦二世相信了他们的话,害怕了,对失败者的报复开始了。
17日,有22名俘虏被关进笼子,沉入卢瓦尔河,18日,25人被淹死,27日到29日间,设成了特殊法庭,判处了几百人死刑,由于没有足够的绞刑架,连城垛和城堡的门都用上了。卢瓦尔河浮满尸体,贵族则被送上断头台。
为了给宫廷女士们提供娱乐,吉斯兄弟很体贴地把行刑时间放在晚饭后,宫中人物,不论男女,争着从窗户观看,好像看戏似的。连国王的三个弟弟,从10岁的查理到5岁的赫尔克斯,也被带来看这儿童不宜的场面(不知对他们的心理有没有造成阴影)。洛林红衣主教看到有人至死还保持着高贵的坚定态度,向众人说道:“看吧,先生们,看看这些无耻的亡命之徒,就连死亡也不能让他们放弃骄傲和罪恶,如果我们落入他们手中,又会怎么样呢?”
在这些牺牲者中,最著名的是卡斯泰尔诺男爵,他品格高贵,为王国效力良多,为人们深入敬重,内穆尔公爵在战前问他,为什么要举兵反对国王,他回答说“他们的计划不是反对国王,只是反对吉斯家族的暴政。”
“那么,放下武器,”内穆尔公爵说,“如果你想谒见国王,我以自己的信义保证,让你向国王陈词,并将你安全带回来。”卡斯泰尔诺男爵认为这是能接近国王的最有效办法,他带着手下向内穆尔公爵投降,内穆尔发誓不会让卡斯泰尔诺及手下受到伤害,并亲手写下文书,签下自己的名字:雅克.德.萨伏依。但刚抵达昂布瓦斯堡,卡斯泰尔诺便明白公爵无法保护得了他,夏蒂荣兄弟,王太后,甚至欧马勒公爵都想救出他,连吉斯公爵夫人也帮忙求情。因为她爱慕着英俊的内穆尔公爵,想挽回他的名誉,但3月29日,卡斯泰尔诺仍被推上断头台。当卡斯泰诺被判刑时,他嚷道:“我们确实犯了谋害君主罪,如果吉斯当上国王的话。”他登上断头台,预言主的报复很快就要降临到他们身上。另一个人,在受刑之前,将手浸入先前死者的血中,向着天空高高举起:“主,看看你的孩子们的血!您要为此报仇!”
吉斯兄弟不相信拉勒诺迪和他的同伴会自动拿起武器,认为应该有重要人物的煽动。他们对被俘者酷刑逼供,想找出孔代和夏蒂荣家族参与的证据。但在众多被俘者中,只有一个暗示有他们参与,但这也仅仅是听说。发现有几封信,似乎说明孔代与此有关。此外,还有名俘虏逃跑,经调查是得到孔代的一位侍从武官的帮助,还把孔代的一匹马给了他。
孔代得到命令,不经国王允许不得出宫;他的信件遭到搜查,尽管里面没有什么与阴谋有关的内容,弗朗索瓦二世还是当面说他“被控是此阴谋的主使。”
在这个危险时刻,孔代没有失去冷静和勇气。他请求把宫廷所有人召信来。国王让孔代当着他们及数位外国使节的面,为自己辩护。孔代说,他敢于主动前来,就是他清白的证据,如果那些敌人有证据指控他,就请他们当着自己的面重复一遍。孔代亲王最后说,“如果有人敢于坚持这些指控,说我反对国王,是这一阴谋的主使,我愿意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他进行决斗。用剑来让他们承认他们是胆小鬼、是恶棍,他们自己才是想颠覆国家和王权的人。”
吉斯公爵很明白,他们手上的证据是靠酷刑得来的,信件的证据也不足,没有其他更实质的证据,不足以审判一位宗室亲王。他立刻决定掩饰住疑心。孔代亲王刚说完,他便走上前,说他不能忍受亲王如此受诽谤,如果亲王要去决斗,请选他当副手。那些已看过信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公爵会这样做,当然没有人敢站出来。国王没法定孔代的罪,只得把他留在宫里,几天后,孔代亲王离开宫廷,到贝亚恩找哥哥纳瓦尔国王去了。夏蒂荣兄弟也离开宫廷,根本没有掩饰对吉斯家族的恨意。
日期:2011-04-18 18:50:44
六十二 凯瑟琳与洛比塔尔
在昂布瓦斯的这场较量,吉斯兄弟取得完胜,但继之而来的形势,让他们越来越不安。残酷的镇压,并没有让反对派屈服,反越发激起人们的反抗情绪。孔代亲王在哥哥那里,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昂布瓦斯事件的一幕幕:内穆尔公爵如何背信弃义,诱杀了卡斯泰诺男爵;吉斯兄弟如何残杀新教徒;受害者如何在断头台上呼吁上帝为己报仇……他都让人编成小故事,诗歌甚至戏剧,让它们流传开来,在新教徒中掀起复仇的怒火。就连天主教徒,对吉斯兄弟也不以为然,普遍的观点是,他们只是借机报复自己的敌人,因为所有的阴谋者,即使在酷刑折磨下,也坚持说他们所反对的不是国王,而是他们。
经过九个月的独裁,吉斯兄弟感到自己的权势日益减弱,他们需要进一步得到王太后的支持,让王太后出面缓和局势。
凯瑟琳.德.美第奇现在四十一岁,人生已经走了一大半,可她的政治生涯,现在才开始。
她十四岁进入法国宫廷,看着埃唐普夫人与迪安娜.德.普瓦梯埃的斗争,她小心翼翼,尽量两边都不得罪。接着是埃唐普夫人失势,她看到瓦伦蒂努瓦夫人如何扶持吉斯家族,在吉斯家族与蒙莫朗西之间取得平衡,瓦伦蒂努瓦夫人是她的情敌,但无异于她的老师,她默默地学习着她的手段。
瓦伦蒂努瓦夫人现在也已失势,可她的时代并未到来。现在是另一个女人,玛丽.斯图亚特在控制一切,凯瑟琳虽然是国王的母亲,与国王的妻子争斗也是枉费心机,亨利二世死后不久,她便明白了这个道理,知道她应以最优雅的态度接受这个事实。
因此她很识趣,国王把蒙莫朗西赶走后,蒙莫朗西曾找到她,想与她结成同盟,她口头上赞成了,却一点力也没出。
她玩弄着双重游戏,一边对吉斯兄弟惟命是从,一边装作不知道吉斯家族对波旁家族的侮辱,也不知道他们对新教徒的严厉措施。她对波旁亲王们很客气,对那些宗教团体态度也很好,她的侍女中也选了很多有异教嫌疑的人。在昂布瓦斯阴谋中,她还赦免了几个人。但当不满者提出召开三级会议时,她认为,“三级会议会使她儿子国王失去权力。”因此劝说安托万打消了这个提议。
现在,到了她进一步发挥影响的时候了。
凯瑟琳所做的,是提出了新任大法官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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