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
第37节

作者: tete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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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的大法官是奥利维耶,心地善良又软弱胆小。他和卡斯泰诺是朋友,私下里也赞成他们的一部分观点,却不敢反对吉斯。他成为他们的工具,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宣判了这么多人的死刑。他担心国人让他为流这么多血而负责,又担心吉斯怀疑他参与阴谋,但更多是自责。这些想法深深地折磨着他,让他卧床不起。洛林红衣主教前来探望,他把头转向墙,拒绝见他。“啊,天杀的红衣主教,你让你自己加速下地狱,也让我们大家都下地狱。”不久,他便死了。

  凯瑟琳所提出的继任者是洛比塔尔,这个人出生于1503年,父亲是波旁王室统帅的医生,他随波旁公爵到意大利求学,那时他就立志要做人道主义者,而非教条主义者。弗朗索瓦二世刚登基时,他受到吉斯家族的保护,得以进入内阁。为表感激,他写过几首拉丁诗歌歌颂吉斯公爵的战功。因此,凯瑟琳提名他为大法官时,吉斯家族一点也没有反对。但洛比塔尔是位真正的政治家、爱国者,担任重责后,他哪一方也不偏袒。后来伏尔泰称他是“没有法律时代的伟大立法者,是宗教狂热时代的无畏的贤哲。”

  洛林塔尔完全符合凯瑟琳的用人要求:忠心耿耿,公而忘私,不属于任何党派,敢于坚持原则。
  仅有这些品质是不足以应付目前的复杂场面的,弥足珍贵的是,他还不是个鲁莽死板的人,他机智又谨慎,善于为人,处事灵活圆转,从来不与吉斯公开作对,这些正符合凯瑟琳的处事原则。何况,这个人还受过吉斯家族的保护,提拨他不用担心吉斯的反对,真是难得之至。
  由此可以看出,凯瑟琳提出这个人选,实在动过不少脑子。之后几年,洛比塔尔都与她配合默契,成为她最得力的助手。
  洛比塔尔坚信,在党派斗争中,仍有一席之地,可以建成宽容、明智又有良好沟通的政权。他上任首先做的,是阻止了把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引进法国。昂布瓦斯阴谋之后,吉斯兄弟就打算这么做,洛比塔尔拿罗马和那不勒斯的例子给他们看,说这只会增加反对者,这些人不仅仅有新教徒,还有那些不太固执的天主教徒。吉斯兄弟被他说服了,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他们提出,在没有宗教裁判所有情况下,主教有权审判异端罪。这一条通过了,但在洛比塔尔的努力下,条款比较和缓,还加上一条,规定对造谣中伤者要进行严厉惩罚。这样,对新教徒的迫害缓和下来,不少因异端指控遭关押人的获得自由。此时,西班牙腓力二世派人向凯瑟琳提建议,劝她抓捕那些疑似新教首领的亲王们,被凯瑟琳拒绝了,这也与洛比塔尔的影响有关。

  日期:2011-04-19 18:33:52
  六十三 枫丹白露名流会议
  洛比塔尔决心拿出更有效的措施缓解新旧教徒间的矛盾,正巧,这时苏格兰发生的事件让吉斯家族的势力又受到打击。
  1557年底,苏格兰的宗教改革者在约翰.诺克斯的指导下,组成“大议会”,摄政王太后玛丽一直不想向他们挑畔,但卡托——康布雷条约后,吉斯兄弟企图取得新的战功,他们劝姐姐发布法令,放逐宗教改革者。苏格兰爆发了战争,宗教改革者宣布废弃天主教,也废弃玛丽的摄政。吉斯派法军援助姐姐,大议会向英国求援。伊丽莎白女王决定干涉,她机智地发布一道宣言,称她希望与法国保持和平,但吉斯家族让她不得不以武力保护自己的王位。她派出舰队开往苏格兰,法军被封锁在利思,洛林的玛丽退避到爱丁堡的堡垒,1560年6月10日死去。不久以后,大议会的领主们组成议会,通过宗教改革的法令,禁止罗马天主教。苏格兰处在英国的影响之下,法苏的长久联盟破裂。

  趁这个机会,洛比塔尔向高等法院提出数点建议:“每人均应选择一种自己信仰的宗教。有些人希望他们的宗教应被他人接受,而其他宗教则应受排挤……各种宗教应设法和平相处,发明一项和平法则。”凯瑟琳接受他的建议,决定举行一次“名流会议”。
  会议于1560年8月22日在枫丹白露召开,那些势力强大的贵族、高等法院的成员、圣米迦勒骑士们,悉数参加会议。其中有新教徒,也有天主教徒。洛比塔尔本来担心吉斯公爵反对这一计划,可让他吃惊的是,吉斯公爵和洛林红衣主教都同意参加,倒是纳瓦尔国王和孔代亲王不愿前来,留在了吉耶纳,只派其兄弟波旁红衣主教作代表。科利尼、蒙莫朗西在八百名骑兵的护卫下前来。

  在会上,吉斯公爵和洛林红衣主教先后发言,就国家形势和财务状况作出说明。接着,科利尼跪在国王面前,呈交了一份诺曼底省的胡格诺教徒的陈情书。胡格诺向国王表示了效忠之忱,请求停止宗教迫害,享有充分的信仰自由。这一表态,引得在场的天主教徒议论纷纷,洛林红衣主教发言反对新教,在场的另几位主教呼吁双方保持克制,他们也谴责教会的腐败,谴责宗教迫害,并敦促天主教士重整宗教道德。科利尼接着指责起吉斯兄弟的政策,请求国王俯允宗教改革者的请求。他说有必要的话,他为这份申请书能得到五万人的签名。吉斯公爵愠怒地回答说,为了与之相反的申请书,他能得到十万人的签名。最后,大会认为各有关问题必须由法国各阶层、各地区代表一起解决。国王遂下令于十月召开三级会议,同时禁止审判异端。

  这样一来,对新教的态度进一步宽容,一切在向缓和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事态又发生变化,吉斯家族眼看要失去的权力又突然回来了。帮助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孔代亲王。
  日期:2011-04-20 17:50:40
  六十四 奥尔良三级会议(1)
  枫丹白露会议召开前几天,纳瓦尔国王派一个人到尚蒂伊见蒙莫朗西,此行目的是从孔代亲王的岳母鲁瓦夫人那里取回笔巨款,以资助南方的事业。离开尚蒂伊后,他到巴黎拜访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以反对吉斯出名,吉斯公爵早就派人监视这个人。于是他刚离开巴黎就被逮捕,从他身上搜出几封写给孔代亲王的信件。
  这些信件中,有几封是蒙莫朗西写的,其中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个老狐狸绝不会让人从手迹上找出把柄。另几封是夏特勒代理主教弗朗索瓦•德•旺多姆的,这个人与王室统帅和波旁家族都是亲戚,一向忠于波旁的利益。他的信件就莽撞得多。从信中,人们得知,近一个月来,孔代亲王一直谋划着一个比昂布瓦斯更危险的计划,即攻下新教徒众多的里昂、图尔、奥尔良和普瓦梯埃,接着带领从南方各省召集的大军攻向宫廷,逮捕吉斯公爵和洛林红衣主教,让宗室亲王摄政。

  这件事,对吉斯兄弟来说,是危更是机。本来,弗朗索瓦二世在凯瑟琳和洛比塔尔的劝说下,对新教徒的观点有所宽容,这一阴谋势必让他认识到新教的危险性,转而再支持吉斯一派。同时吉斯兄弟明白了,他们与波旁家族的敌意不可调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就是决战时刻。
  洛林红衣主教读到信时,已是深夜,这时枫丹白露会议虽已结束,人们还未散去。他立刻谒见王太后。凯瑟琳来到国王房间,传召洛比塔尔和吉斯公爵来见。几人从夜里一点商量到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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