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瑟琳·德·美第奇与法国宗教战争》
第45节

作者: tete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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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此时的吉斯公爵,真是踌躇满志,与他分享权力的另两个人,一个死,一个被俘,新教徒一方,纳瓦尔国王已经被他争取过来,且已战死,孔代正在他的手上,自勃艮第公爵以来,有谁能象他握有这么大的权力?他傲慢地向凯瑟琳要求给他元帅的空白委任状,以让他授予他愿意的人,然后他为手下将领要求得到圣米迦勒骑士团的绶带,凯瑟琳没说一句话就服从了,但按捺不住怒火,她给心腹朋友的信中写道:“今天早晨(1563年1月12日),我们已经封了三十二名骑士,就算这样,他们还说我什么都没做!”

  巴黎人把吉斯公爵当成信仰的保护者大加歌颂,可吉斯自己并没有沉醉其中,他现在要对付的,是新教徒的大本营,由安得洛防守的奥尔良城。他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即刻包围了奥尔良,城里频繁向他们发起出击。使天主教军向城墙逼近时非常困难,吉斯公爵也很清楚,科利尼绝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他封锁了所有道路,筑起巨大的防护墙,采用了非同寻常的谨慎手段。

  科利尼为了让天主教军队感到威胁,没敢离奥尔良太远,只在奥尔良附近召募新兵,很快,法国各处的新教徒纷纷出钱出力援助他,他的力量渐渐恢复到德勒战役之前的水平,不过他还不敢攻打吉斯公爵防守严密的阵地,安得洛也派人告诉他说他有信心守住城,保证让吉斯公爵三个月内没有进展。
  科利尼觉得安心一些,他认为时值冬季,吉斯军队长期围攻必将导致人马困乏,力量削弱,他决定去诺曼底与英国军队会合,可还没走到地方,他就从一封截获的对方信件中得知吉斯攻打奥尔良甚为猛烈,一座要塞已经失陷,守护桥头的角楼被奇袭攻下,吉斯打算发起连续两天的炮火攻击,于四五天内攻下奥尔良城。
  科利尼一时慌了手脚,现在回去,长途跋涉,用这支疲累之师攻打吉斯的军营是不可能的事,不管奥尔良失陷与否,起码他要把弟弟救出来。这时,吉斯公爵的幼弟埃尔伯夫侯爵正镇守着卡昂,科利尼不敢耽搁,对卡昂发起攻击,两天就占领该城,把埃尔伯夫俘获。他希望以他为人质,保得安得洛的安全。
  就在这时,一位信使赶来,告诉他,吉斯公爵被杀,奥尔良安全了。
  日期:2011-05-02 17:43:16
  七十八 谋杀(1)

  自从瓦西惨案以来,胡格诺的怨恨已经从洛林红衣主教转向他哥哥吉斯公爵身上,不止一位胡格诺教徒扬言要杀死吉斯公爵。早在围攻鲁昂时,一名在天主教军队服役的贵族就有此计划,但被吉斯公爵发觉,第二天,吉斯公爵指挥炮击时,看到了那个人,便将他叫到自己面前,那个人坦白了一切,说他并不是为私人恩怨,而是为宗教改革派的利益。吉斯公爵对他说:“我想让你看看,我所信仰的宗教何等温和,你的宗教让你不听我辩解就杀害我,虽然我并没有伤害你;但我的宗教要求我原谅你。”接着,他让那人安全离去。吉斯公爵这番话让后来的伏尔泰极为赞赏,把它用到自己的一个悲剧里。

  吉斯公爵的话不无矫饰,因为在宗教名义下,他和手下已经杀害了无数人,他却说“没有伤害”,不过这位昂布瓦斯的刽子手,这时却饶恕了一个意图暗杀他的人,吉斯公爵的性格经常有这样的矛盾之处。
  德勒战役之后不久,一个名叫约翰•波尔特罗•德•梅雷的人来到科利尼的军营,波尔特罗来自昂古莱姆,这时二十六岁,他少年时在西班牙度过,在与西班牙作战时当过法国的间谍,后来他信仰了加尔文教,并参与了昂布瓦斯阴谋。波尔特罗带来一封里昂指挥官苏比兹伯爵的介绍信,科利尼问他里昂的情况如何,他摇头说情况很不好,为了不让信仰受到威胁,他决心牺牲自己,去对付他们最大的敌人吉斯公爵。科利尼给了他一百克朗,留他在军队里。

  后来科利尼离开奥尔良去诺曼底时,波尔特罗提出要去吉斯公爵那里当间谍,科利尼同意了。于是,他来到天主主教阵营,装成抛弃了加尔文信仰的人。那段时期,宗教信仰变来变去乃是常事,吉斯公爵并没有起疑心,加上他的家族与洛林家族还有点关系,因此吉斯对他极为友好,让他充任贴身随从,与自己一起用餐。一开始,波尔特罗只打算当间谍,但后来他看到奥尔良危在旦夕,他决心实施自己的计划。

  1563年2月18日薄暮时分,吉斯公爵最后一次视察了炮兵阵地,卸下铁甲, 骑马回去与妻子见面,自从战争以来,两人一直分开,这次凯瑟琳将吉斯夫人送过来,想借助她的影响力,让吉斯公爵攻下奥尔良城后对老百姓手下留情。
  吉斯公爵身边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人先行一步,向吉斯夫人报告他要来的消息。这个人坐船过渡口到了对岸,见一个年轻人迎面赶来,他认得他就是波尔特罗,波尔特罗问他:“公爵什么时候来到?”他回答说离得很近了,接着他骑马继续前行,波尔特罗往前赶,很快就看到吉斯一行人骑马从小路走来,公爵穿着件暗黄色的紧身上衣,帽子上插着支长长的白羽毛,在暮色里非常显眼,波尔特罗躲在树篱后,看到距离相当近了,举手枪向他射去,吉斯公爵立刻伏在马背上,但已经无力坐回去,旁人忙上前扶起他,看到他已经晕厥,右肩受伤了。

  从人把吉斯公爵抬回后,王太后的御医立刻赶来为他诊治,这时吉斯公爵已经恢复神志,安慰着妻子和长子茹安维尔亲王亨利,医生检查后认为伤势不重,没有危险,两天后凯瑟琳给洛林红衣主教写信,告诉他“子丨弹丨没有伤到骨头。”吉斯公爵自己也认为病情不重,仍与别人讨论政局。但公爵的体温越来越高,医生们开始担心这一枪有好几发子丨弹丨,可能还有子丨弹丨留在体内,他们提出把伤口割开探查一下,结果找出两发子丨弹丨和一处脓疡,把这些处理好后,他的体温还在增高,第二天晚上,医生们不得不告诉他,病情没有好转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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