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词人笔下的情色北宋》
第11节

作者: 音有误周郎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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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初期经过几十年的休养,到了真宗朝官员的这种娱乐风气开始盛行,有着太平宰相富贵闲人之称的晏殊就是最具影响力的代表人物。
  晏殊,百度如下:
  晏殊,字同叔,北宋前期婉约派词人之一。汉族,抚州临川文港乡人。十四岁时就因才华洋溢而被朝廷赐为进士。之后到秘书省做正字,北宋仁宗即位之后,升官做了集贤殿学士,仁宗至和二年,六十五岁时过世。性刚简,自奉清俭。能荐拔人才,如范仲淹、欧阳修均出其门下。他生平著作相当丰富,计有文集一百四十卷,及删次梁陈以下名臣述作为《集选》一百卷,一说删并《世说新语》。主要作品有《珠玉词》。

  晏殊(公元991年-1055年),谥元献,出生于小吏之家,其父晏固是抚州府的狱吏。他幼时聪颖过人,七岁能文,乡里皆称神童。十四岁时经原丞相张知白的推荐,经过廷试赐同进士。他的第一份官职是秘书省正字,时年十五。这随后的十几年,国家以趋于承平,官员们或到市楼酒肆寻欢,或都市郊外设帐宴游(这一方式挺生猛,以前没听说过),已蔚然成风。而晏殊由于家境并不富裕,不怎么参加此类活动,只是在家中与兄弟一起闭门读书。公元1018年真宗皇帝为太子选官,不引人注意的晏殊被选中,原因就是他不与众欢游(上谕之曰:“近闻馆阁臣僚,无不嬉游燕赏,弥日继夕。唯殊杜门与兄弟读书。如此谨厚,正可为东宫官。”)被选中后真宗例行接见,问及为何不与众人宴游,我们的主人公可真够实诚的,据实回答:“臣非不乐游者。直以贫,无可为之。臣若有钱,亦须往。但无钱不能出耳。”晏殊实诚,真宗皇上比他还实在,反而越发看重晏殊的诚实!(上益嘉其诚实)

  众人皆游,难道晏殊就真的没有参与吗?《迎春乐》这首词应该可以告诉我们答案的。
  长安紫陌春归早。
  亸垂杨、染芳草。
  被啼莺语燕催清晓。
  正好梦、频惊觉。
  当此际、青楼临大道。

  幽会处、两情多少。
  莫惜明珠百琲,占取长年少。
  紫陌:大道,有时也特指京都的街道。紫:路两旁的草木的颜色。陌:原意是乡间小路。
  亸(音夺):下垂。
  琲(音背):成串的珠子。珠十贯为一琲。

  这首词就是晏殊这一时期的作品,虽然词中第一句有长安一词,但公论此处长安代指汴梁。晏殊是去过长安的,但那时他已六十岁了,长安也不叫长安,而叫永兴军。之所以认作是少年时的作品,是因为词尾有“占取长年少”之句。依笔者来看,这首词的词风个性不鲜明,看不到珠玉词的那种珠圆玉润或雍容典雅,至少应该是晏殊的早期作品。其实这首词作于何时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首词描写的是晏殊年少时燕游的情景。

  “上益嘉其诚实”的晏殊在词中正做什么呢?正做春梦呢!窗外满街春色,春风垂杨,春光润草。只是春梦不长,好不容易出来放纵一下,但窗外的莺啼燕语却惊扰不已:屋内春色怎比窗外!是吗?起身站在窗前向外望去,大街两旁青楼林立。看着一座座的青楼,词人在想,这青楼上一扇扇窗户的里面此时正不知发生着多少个爱情故事。

  看到如此“春景”,年少的晏殊无限感慨:年轻,真好!
  嘿嘿,晏殊参与了,而且玩的还挺过瘾,意犹未尽,还颇有感悟。能理解,换 做是谁也会忍不住整这么一两次。
  日期:2012-05-23 18:22:12
  (正文)
  词中“青楼临大道”一句,让我又头疼地查了查史料,看后大惊!《东京梦华录》中如此记载“西大街......向西去皆妓女馆舎.都人谓之『院街』......出朱雀门东壁.亦人家.东去大街.麦秸巷.状元楼.余皆妓馆.至保康门街.其御街东朱雀门外.西通新门瓦子以南杀猪巷.亦妓馆.......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唯任店入其门.一直主廊约百余歩.南北天井两廊皆小合子.向晩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北去杨楼.以北穿马行街.东西两巷.谓之大小货行.皆工作伎巧所居.小货行通鶏儿巷妓馆.......寺南即録事巷妓馆。”

  请注意这几处:西大街向西皆是妓馆,西大街紧邻御街,皇上方便?听说宋徽宗是有这个爱好;东去大街,余皆妓馆,以南亦妓馆,怎么感觉到处是妓馆;唯任店入其门浓妆妓女数百,查了半天也不知任店是个什么店,但人家一家就有妓女数百。怪吓人的,天上人间有这么多吗?北去杨楼小货行通鶏儿巷妓馆,又是妓馆;最后一处,寺南,这个寺可是大名鼎鼎的相国寺!看来北宋皇帝都不鸟这外来的和尚,在佛门净地不止鲁智深可以倒拔垂杨柳,还可以开妓院。

  这等繁荣昌盛的情景晏殊怎能只用一句“青楼临大道”糊弄我们后人呢!
  晏殊确实实在,每回作案总喜欢留证据,就如同武松杀了张都监一家后在墙上留下“杀人者武松”一样。下面这首《诉衷情》又把他暴露了。
  青梅煮酒斗时新,天气欲残春。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
  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此时拚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
  青梅煮酒:古人在春夏之交要用青梅煮酒。
  香茵:香垫。
  朝云: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代指意中人。

  前一次的时间是“春归早”,这一次已是“欲残春”了。但还好,青梅煮酒时节,碰到了意中人。我还是要感慨北宋,不仅仅是开放。孤男寡女,在东城南街的花下,插肩将过,咦,怎么是你?于是乎铺开香垫,相望而坐,情话呢喃。哪来的香垫啊?出门必备?谱大?还是习惯?总之人家是带着呢,当然不是晏殊。看来意中人是少不了随从的。柳永的“欢情,对佳丽地”也是要在节日的时候,晏殊的“叙情亲”根本不分时间地点,更不象我们今人还要去一无人之处。人家就在街边,还大张旗鼓地“展香茵”。

  年轻时的词人用情还是蛮深的,希望自己化作千尺游丝,缠住意中之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生活对于日后的他来说是信手拈来,他也不会再有这首词中所表现出来的青涩,也不会再有“占取长年少”的急迫,伴随着他的是不取自来的雍容典雅的富贵气象。
  日期:2012-05-24 19:30:43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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