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百年中国的那些女人》
第60节作者:
出走的钥匙 日期:2011-05-10 22:13:18
1925年底,在寒风大雪中,坐上拥挤不堪的火车,秦德君往西安进发。途中火车不通了,借宿骡马店,买一些夹杂泥沙的黑面条汤充饥。和同行者雇了骡车,颠簸着赶路。
秦德君的公开身份是陕西省立女子模范中学和省立女子师范学校两校体育教员,同时担负秘密的妇女工作任务。
秦德君在西安印象最深的人物就是刘伯坚。刘伯坚是四川平昌县人,生于1895年。在成都高师读书时,秦德君和他相识。刘伯坚的好友秦树枫,和秦德君二哥秦仲文是好友。刘伯坚因此对秦德君很是关照。两个人走遍成都的风景名胜,成为秦德君少女时代最美好的记忆。
刘伯坚1919年留法,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3年,被选送到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学习。1926年8月,刘伯坚同冯玉祥和苏联顾问一道回国,在冯玉祥的国民军里任总政治部副主任、代理主任。
西安1926年4月份时,刘镇华在北洋军阀吴佩孚支持下率领12万大军围困西安。杨虎城李虎臣率领不足万人的军队,守城八个月,直到冯玉祥11月28日援军解围。由于断粮,死难军民达4万多人,埋葬处命名为革命公园。
西安解围后,秦德君和刘志坚重逢。冯玉祥的军队改组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刘伯坚任总政治部副部长,黄少谷为秘书处长,邓飞黄为宣传处长,郭春涛为组织处长,还有大批共产党人前来工作。秦德君负责女子宣传队,秦德君当时已是西安市妇女协进会主席,又兼陕西省立女子模范学校校长,秦德君成为西安城里的风云人物。
日期:2011-05-10 22:51:15
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秦德君也为自己感情上的事情困扰着。穆济波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在西安,在一个学院当教员。尽管秦德君和他们来往不多,但她毕竟属于有家庭的人。而此时,她和刘志坚相恋了。刘伯坚给秦德君写的信里,列举选择伴侣的八个条件:(一)身材玉立;(二)眉目清秀;(三)文理通顺;(四)不超过24岁;(五)不慕虚荣势力;(六)不要缠过脚的;(七)不要官僚地主家庭出身;(八)要有革命思想。在秦德君的眼里 ,她觉得自己完全符合。
秦德君的一个女友,名叫王淑贞,后改名为王叔振,陕西女师毕业,在女师附属小学任教。哥哥是陕西省教育厅长,家里亭台楼阁,花园客厅都很阔气,厨师也是高手。王淑贞告诉秦德君她爱上了刘伯坚。
秦德君和刘伯坚无法抵御两个人的吸引,他们在1927年春天偷偷的同居了。但是,现实无法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1927年4月,刘伯坚和王淑贞举行了婚礼。
随后,军队出兵潼关,会师中原。冯玉祥在全军将领面前把秦德君说成是300年前的抗清英雄秦良玉第二。秦德君组织妇女组成宣讲队,随军出发。
快到洛阳时,秦德君骑着郭春涛牵来的一匹蒙古高头大马,在快马狂奔中摔伤,到郑州时,被刘伯坚送到医院治疗。
国共分裂,冯玉祥将刘伯坚等200多位共产党人“礼送出境”,发给路费,用一个闷罐车皮把这些人送走。秦德君随大多数人到了武汉。
武汉形势很快也发生变化,在白色恐怖下,秦德君在1927年11月生下她和刘伯坚的女儿“秋燕”。然后到南昌到南京,把女儿秋燕留在一个老船夫家里抚养,由汤用彤的夫人张敬平代管。
日期:2011-05-11 07:59:57
秦德君到南昌后,因被怀疑是共产党的奸细被扣押,幸亏原来成都实业学校老同学,已是江西军阀朱培德的政治部主任周壁光的夫人,出面保释她,并置办行装,给了一根金项链和路费,帮助她离开。
穆济波留在南昌工作,两人的关系至此彻底结束。穆济波在秦德君的回忆里给人留下十分不堪的印象。文字总是充满神奇的力量,或许穆济波给秦德君带来的正是极度的羞辱,让她在心的深处对他无比的怨恨。
穆济波和刘志坚同年,他们比秦德君大十岁。两个男人在秦德君23岁的时候,就只存在于记忆中。
穆济波1918年毕业于国立成都高师,很多时候都是中学的语文教员,对于中学语文教育提出不少主张和见解。解放后任西南师范学院教授,四川省文史馆馆员。1978年病逝于成都。
刘伯坚和秦德君相聚的时光其实很短暂。1919年时相处过一些时光,尤其是秦德君14周岁生日时,两个人徒步几十里地。这一天是秦德君生命里最开心的日子。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很多时候,片刻的时光总让人记忆。
1926年年底的西安,北风凛冽,大雪纷飞,但是室内确实春色满园。秦德君和刘伯坚秘密同居,那种特别的刺激也让秦德君永远铭刻。估计那时,她是多么的想和刘伯坚比翼双飞。因为现实的考虑,这段感情无法继续。秦德君未能和刘伯坚结合成为她终生的遗憾。
刘伯坚和秦德君在武汉分手后,从此再未能相见。刘伯坚被派往苏联,入伏龙芝军事学院,与刘伯承等一同学习。1930年,他回到上海,1931年又进入江西中央苏区,先后任军委秘书长、红军党校政治部主任。策反西北军主力第二十六路军起义,并编为红五军团。1934年10月,红军主力长征,刘伯坚被留下任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1935年3月,刘伯坚被俘。狱中写下著名的《带镣行》和长诗《移狱》,并写了几封充满感情的家书。1935年3月21日英勇就义。他的家乡平昌县修建了刘伯坚烈士纪念馆。
日期:2011-05-11 08:35:32
秦德君辗转到了上海,改名“徐舫”,住在陈望道家中。陈望道的妻子吴庶五在日本研究绘画。陈建议秦德君到日本去,到时可以领取“庚子赔款”中的留学生经费作学费,每月70元。同行的还有茅盾,两人在上海平民女校时认识。
在上海秦德君见到的茅盾,穿着深灰色的绸料长袍,黑色平底鞋白袜子,瘦瘦小小的个子,留着又浓又黑的八字胡须。
1928年7月初,两人出发时,茅盾刮掉胡子,穿着笔挺的浅灰色毛料西装,亮亮的黄皮鞋,化名“方保宗”。他们搭乘10人的小商轮,,一路上谈东谈西。大海上,人更容易亲近。美国大片《泰塔尼克号》上就上演震撼爱情。
到东京后,秦德君住在中华女生寄宿舍,茅盾住在附近的本乡馆。秦德君和吴庶五常去看望茅盾,对他极力鼓励和宽慰。
茅盾写成《从牯岭到东京》后,把秦德君比喻为他生命里的命运女神。当时,杨虎城、谢葆真夫妇和杨虎城的秘书米暂沉、随员郭则沉都在东京,想要资助秦德君去德国,秦德君没有接受。
秦德君和茅盾的关系日益密切。茅盾接送她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看表演,一起逛夜市。日久生情,两人同居了。茅盾和一些文友靠卖文度日。茅盾的稿子很受出版商欢迎,每千字4元。
日期:2011-05-11 09:31:54
秦德君这时在生活上和情感上依附茅盾,她把很大的精力用在照顾矛盾上,买菜做饭,替他抄稿。
秦德君还讲述了自己朋友胡兰畦的故事,茅盾据此写成长篇小说《虹》。秦德君说小说的名字是自己起的。茅盾以前写的《幻灭》、《动摇》、《追求》三部曲合而为《蚀》的名称,也是她提出的。《虹》在《小说月报》上连载,轰动一时。
秦德君在茅盾影响下,也学着翻译介绍日本的小说,写一些文章。
秦德君怀孕后,两人决定人工流产。茅盾安排她回国找叶圣陶取了一笔稿费作为住院费,又委托已回上海的吴庶五陪伴到医院做了手术。
返回日本的海轮上,秦德君遇到张光人和朱企霞夫妇。到日本后,介绍茅盾和张光人相识。张光人就是后来的胡风。1930年8月在上海,茅盾把他和秦德君在上海合照的6寸照片送给胡风保存。1966年5月,胡风由秦城监狱转移到成都,路过北京,把照片转送给了秦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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