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懦夫到战神——千古悲喜说韩信》
第20节

作者: o姜狼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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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新建立不久的新楚国来说最为有利的一点是,在项梁死前,楚国的权力架构已经基本成型,权力运作的车轮不会因为项梁的死而嘎然停止。还有一点就是秦国的实力大不如前,对关东控制彻底崩溃,即使新楚不能灭秦,恢复旧楚的疆域是没什么问题的。
  楚国的军事实力依然非常强劲,项羽、英布、刘邦这几支私家部队是楚国军队的主体骨架,有他们在,楚国的大旗不会倒下。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项梁死后,谁来做楚国的新任老大。

  答案出人意料,楚国的新任最高统治者居然是之前被视为傀儡的楚怀王熊心。
  其实这个结果很好理解,熊心之所以能走向前台,原因就在于权力平衡。在楚国之前的权力架构中,项梁是公认的老大,但至于二把手,还没有一个公认的人选。项羽虽然英勇善战,而且是项梁的侄子,但此时的项羽在楚国资历尚浅,威望不隆。项羽都如此,更不要说英布、刘邦这些酱油男。
  做为楚国统治阶层的虚位精神领袖,无兵无权的熊心是各方最能接受的人选。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要求提高熊心政治地位的,正是项羽和刘邦,这显
  然出了他们过人的政治判断力。项梁的死讯在楚军内部造成了不小的政治震荡,再加上项羽、刘邦的“召唤”,熊心立刻从临时国都盱眙迁到彭城。
  在迎立熊心之初,大家都把熊心当成一个政治弱智,木头玩偶而已。其实大家都小看了熊心的野心和手腕,就在熊心迁都彭城不久,他就耍尽手腕,夺走了吕臣和项羽所属部队的控制权,一跃成为楚国自茂梁死后最大的实力派。

  熊心的聪明之处还在于,他夺去了吕臣、项羽的兵权,但又提高了他们的的政治地位,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楚怀王下诏,封项羽为长安侯,号为鲁公,吕臣为司徒,甚至吕臣的父亲吕青也封为令尹(相当于京师最高行政长官)。至于刘邦,熊心也在极力拉拢,因为这个少年帝王知道,一旦吕臣、项羽有变,做为非项梁嫡系的刘邦出于自保的考虑,就很有可能站在王室一边。

  做为楚国军政高层,吕臣、项羽、刘邦都得到了高官厚禄,而做为将军帐前一小卒,韩信连块馒头渣子都没捞到。军政高层们在会议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注意帐下站着的这个来自淮河边的胯下辱夫。
  也许有人想心戏弄韩信,当着韩信的面讲起了那件让韩信名誉扫地的污辱性事件,众人放肆地大笑,韩信依然面无表情。韩信心里清楚,这些人污辱的其实并不是他韩信本人,而是社会成功人士对未成功人士的本能蔑视。如果此时的韩信位居列侯,指挥千军,看还有谁敢放肆的羞辱韩信?一个都没有!
  其实,即使高官们对韩信的那段不光彩的经历鄙夷到了极点,也不代表他们就对韩信没有一点的欣赏,或者出于某种政治目的,抬高了韩信的政治地位。虽然韩信成为军中可耻的笑料,但还真有一位将军一直以来就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韩信的一举一动,他就是项羽。
  这是一个很意外的名字。
  以项羽的性格和为人,他最瞧不起没有骨头的男人,头可断,膝不可曲。韩信入军以来,项羽也许就没少羞辱过韩信,经常责骂这个胯下辱夫。不过时间久了,项羽应该对韩信有了一定了解,也许项羽并没有走进韩信的灵魂深处,他也走不进去,但至少项羽会隐隐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与众不同。

  项羽欣赏有个性的男人,但韩信还没有任何机会展示自己的个性,所以项羽觉得似乎应该给韩信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让这个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如果韩信一飞冲天,那因为项羽的提携之功,如果韩信果真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那不过增加了项羽的一个笑料而已。
  韩信在项梁手下混了大半年,连一个一官半职没也混上,成天和兵卒子们搅马勺,一起吃大锅饭。在项羽的有意提携下,韩信终于当官了。
  项羽给韩信封的这个职务其实非常小,不过是一个郎中而已。
  郎中是个什么官?
  根据《汉书.百官公卿表》记载,秦制,管理帝王宫殿门户、车马出行事务的最高官员是郎中令,秦朝大奸赵高就是时任郎中令。在郎中令以下,又分为三个管理部门,一是大夫、二是郎、三是谒者。

  其中,郎的职务是“掌守门户,出充车骑。”就是平时在宫中负责守卫,帝王出行时负责安保,相当于侍从室主任,负责领袖的安全。郎的分级中,又以中郎为上,分为五官、左郎、右郎,三国时代著名的职务——五官中郎将就源于此。五官等三郎的月薪水是比二千石(按汉制,二千石相当每月发一百斛禄米),级别不算很低,相当于郡的二把手。

  在郎之下,便是郎中。韩信所得到的这个“郎中”,其实还不是郎中的主官,郎中的主官有三个,即管车辆的车郎、管门户宫卫的户郎,管骑乘的骑郎,车郎等三个职务的月薪是比一千石(八十斛禄米)。
  在车郎以下,还有不定人数的郎中,这些郎中多是滥竽充数的,每月薪水为比三百石(约为每月三十斛禄米)。这些郎中的具体职责是在车郎等武官的指挥下,负责最高领袖的安全,相当领袖保镖队的小头目。
  韩信担任的郎中,就是这个每月可以领到三十斛禄米的保镖队小头目。
  古代政府给官员发薪水,虽然以是禄米计算的,但有时不一定全发粮食,也有按粮食折价给现钱的。如果一家老小都靠朝廷发的禄米生活,除非是有外快的,否则生活不算太富裕。不过韩信在家乡时就打着光棍,参军后更不可能娶老婆,韩信就一张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这些工资还是够韩信生活用度的。
  在项羽眼中,郎中根本就不是个官,三十斛米的消费能力又够项羽吃几顿的?但富人的一顿饭钱,就有可能是穷人一年的生活费,一万块钱之于穷人和

  富人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了这些薪水,如果韩信节省用度的话,也许还能攒下几个私房钱。在男人堆里混江湖,兜里没钱可不行,如果不是宋江成天拿银子收买江湖好汉,那帮打家劫舍的强人认宋江是哪根葱?
  有了一点生活费,对韩信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但韩信显然更看重的是郎中这个职务。郎中是韩信通向人生巅峰的那块政治垫脚石,踩着这块石头,韩信距离巅峰就会越来越近。
  当上了郎中,还意味着一件事,就是可以有条件经常接触项羽、刘邦这些楚国高层人物。虽然平时韩信也有机会见到他们,但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卒子,远观而已。做为郎中,负责高层安保,自然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特别是长安侯项羽,韩信甚至每天都能看到这位楚国新贵,因为韩信做为郎中,所要保卫的,正是项羽本人。此时的韩信,和不远处的刘邦八竿子打不着。而韩信苦苦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当初韩信跟着项梁大半年,一根鸡毛也没捞到,现在项羽突然为在陷在迷途的韩信点亮了一盏明灯,让韩信感动不已。
  项羽之前留给韩信的印象不算好,至少韩信不欣赏这样只动手脚不动脑的楞头青,情绪一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大刀上阵乱砍。在淮阴遇到那个屠家恶少时,如果韩信像项羽这么冲动,一剑刺杀恶少,现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早就没有韩信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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