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懦夫到战神——千古悲喜说韩信》
第21节

作者: o姜狼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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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一定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负剑站在恶少面前的是项羽,那么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定是那个恶少。凭韩信对项羽的了解,项羽绝对会这么做,如果项羽当时不这么做,那么就不可能会有日后在乌江岸边自刎的那个西楚霸王。
  人的性格,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只是有时韩信也会对项羽露出一点不服,或者说是对命运安排的不服。同样是贵公子后裔,韩信可是韩国诸侯王,而项羽祖上不过是楚国的世家将,项羽可以衣锦衣,骑名马,甚至还有美女相伴。韩信有什么?抬头见天,低头见地,地无一亩,无妻无子。
  有时想到这些,韩信心里会隐隐作痛。
  韩信在军中混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郎中是个什么级别的军官,一个不入流的军队小头目而已。在这支楚军中进行级别排位,前一百名里都不可能有韩信的位置,小到不能再小的芝麻官。郎中和长安侯相比,就像是在天界官场中,托塔李天王和弼马温的职位差距。

  借用韩信后来和刘邦那次讨论项羽的著名对话中所说的:“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执戟郎,很好听的名字,实际上就是个给领导站岗放哨的,说得难听些,就是御用打手。
  不过韩信也知道,人是不可能选择出身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用生命和热血来反验证陈胜王当初说过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做为王侯将种的韩信,他不需要证明陈胜的这句话是错的,而是证明显赫贵族项羽能做到的,他这个落魄贵族同样可以做到。项羽是籍借着家世地位才有今日之地位,而韩信赤手空拳打拼出的天下,含金量自不可同日而语。

  项羽的敌人是秦国,而韩信的“敌人”,则是项羽,这也许是项羽封韩信为郎中时所没有想到的。
  当然,韩信隶属于项羽麾下,他对项羽还是无限忠诚的,韩信对项羽封他做郎中是感激涕零的。韩信把项羽当“敌人”,只是对个人奋斗目标的一种鞭策和激励:我也要做到那个位置!
  在这个充满神话和传奇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日期:2011-08-01 11:38:29
  十二 章邯围赵引发的楚国上层人事变动
  项梁死了,但楚国的最高战略目标依然没有任何改变:杀进咸阳,灭秦复仇!
  秦楚的恩怨纠葛极深,特别是楚怀王熊槐被名嘴张仪骗入秦国幽死后,楚人对秦国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在战国后期,楚国不断衰落,但秦灭六国时,楚国是反抗最为顽强不屈的,逼得嬴政出动六十万大军才解决问题。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让楚人忘记痛入骨髓的国仇家恨?没有可能。
  不过在秦朝名将章邯看来,这个所谓复兴的楚国只是项梁编造出来的一个不怎么美丽的躯壳。项梁即楚,楚即项梁,梁在楚在,梁亡楚亡!项梁的死,几乎抽空了楚国所有的复兴希望。
  其实就算是项梁,章邯也没拿正眼瞧过,更何况比项梁还不如的项羽、刘邦、英布这些打酱油的。关东六国在章邯的“剿匪”名单的顺序排位应该是
  :楚、赵、魏、齐、韩、燕,其中就属楚国闹出的动静最大。
  从陈胜到项梁,反秦的呐喊一浪高过一浪,楚人反秦的怒火被彻底引爆,所以章邯重点对付项梁。现在项梁已经死,楚不足忧矣!楚国早晚是要垮掉的,所以章邯把攻击目标转移到了赵国。赵国复立之后,虽然赵王是原赵国的贵族后裔赵歇,但实际上在赵国主政的是大梁二君子——张耳、陈馀,这二人同样也是章邯的心腹大患,必须趁早除掉。

  黑衣黑甲,矛戟森森,在章邯的率领下,已经恢复昔日铁甲雄心的秦军渡过黄河,浩浩荡荡地向赵国杀去。
  此时的赵国国都其实并不在旧都邯郸,而是在邯郸以北 公里的信都(今河北邢台,五代圣主周世宗柴荣的家乡),但在黄河北岸,驻有许多赵军,以防备秦军北上。而根据《史记》的记载,在秦军北上时,赵歇和张耳的赵国统治集团本部应该不在信都,而在邯郸。
  自长平惨败后,赵军实力已经一蹶不振,这些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根本不是章邯的对手。形势也果然朝着对秦军有利的方向发展,秦军初渡河,便大破赵军,随后章邯督军北进邯郸。
  赵国高层根据敌强我弱的现实对比,决定实行战略退却,不再效仿当年的长平之战时赵军采取的“御敌于国内之外”的战略,而是把秦军放进来,在运动战中寻找战机。赵国的退让非常明智,但这不足以让章邯产生轻敌情绪,章邯懂得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的道理,必灭赵而朝食。
  在进入邯郸之后,为了减弱邯郸在赵人的影响力,章邯实现了迁城政策,将邯郸所有人口悉数南迁至河内,并将赵国古老邯郸夷为平地。章邯做事非常有条理,掏空邯郸和追击赵国余部同样重要,他本人在邯郸负责迁民毁城的工作,部下大将王离率本部北上追击赵歇和张耳至钜鹿城下(今河北平乡西南)。

  王离是谁?他是秦朝顶级名将王翦的孙子、秦朝顶级名将王贲的儿子!
  有王离在,章邯肩头感觉到了一丝轻松,章邯相信王离做为将门虎种,不会辱没祖、父的一世将名,赵歇、张耳等狐朋鼠辈之授首,就在今日。
  虽然不清楚赵歇、张耳手下有多少军队,但按《孙子兵法》所说:“十(倍)则围之”,围困钜鹿的秦军王离所部应该是城中赵军的十倍左右,否则
  王离是没有胆量围城的。
  章邯将项梁送上西天之后,他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就是灭赵,赵国是燕、齐的战略屏障,灭赵,则燕、齐顿失门户,中原可定,所以章邯是绝对不会放过赵歇、张耳的。在处理邯郸迁城事宜后,章邯率领秦军主力杀到钜鹿城下……

  钜鹿郡是秦灭六国后,设立的三十六大郡之一,但并非河北的军事重镇,钜鹿城不高、池不深、粮不多、兵甚寡,很难承受来自章邯超强的攻击。项梁做为天下反秦的盟主,都被章邯轻松地收拾掉了,遑论赵歇等?只要拿下巨鹿,天下可壹之!章邯就将千古不朽。
  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形势对赵军是非常不利的,巨鹿城外还有陈馀一支杂牌军,有数万人,驻扎在巨鹿城北。但就是这支乌合之众,陈馀都舍不出拿出来替张耳送死,还是张耳凭借着和陈馀的刎颈之交,强迫陈馀出兵的。不要是张耳把话说得这么绝,陈馀不会出兵的,因为他知道,就凭自己的这点虾米兵,根本不够章邯塞牙缝的。
  城来有这么一支援军,但丝毫起不到提升城中赵军士气的作用,因为就在陈馀所率常山兵的远处,就驻扎着章邯的秦军主力。秦军的战斗力和人数均远在常山兵之上,章邯并没有把陈馀放在眼里,甚至章邯都没有兴趣拉近和陈馀大营的距离。
  现在章邯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军事上的,而是后勤保障上的,他派出工兵在漳水两岸修建甬道,将大量粮食通过甬道源源不断地运到钜鹿城下,供王离所部食用。王离虽然很强悍,但若把赵人逼急了,跳墙急斗,胜负尚未可知,章邯真有这么绝对的把握么?

  关于章邯驻军于钜鹿城南,一个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章邯已经预料到了,赵歇做为城中困兽,绝不甘坐死于斯,必然会向周边邻国求救,齐、楚、魏等国为了救赵自保,也必然会出兵相助。而齐楚魏的地理位置多在钜鹿以南,所以如果各国联军救赵,应该会走钜鹿南线,所以章邯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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