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古希腊——人类文明的巅峰时代》
第37节

作者: 两肉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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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5-14 11:41:33

  三、“救世主”梭伦(续2)
  公元前594年,在国内政坛炙手可热的梭伦被选举为首席执政官。梭伦之所以被大家选为执政官,除了民望极高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长期在外经商,跟国内各种党派势力没有什么瓜葛。
  那时的雅典贫富悬殊,穷人与富人之间势成水火,各种势力之间互不信任,刚好有一个如此得民心,又没有跟哪个党派有关系的人出现,选他为执政官是各个党派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梭伦自己很清楚,这首席执政官的头衔很好听,却一点也不好当。此时的雅典就好比是一个毛病多多、漏洞百出的操作系统,仅仅打几个补丁已经无济于事,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唯有重装系统。重装电脑系统容易,要重装一个国家的制度系统,何其难啊。但梭伦是一个敢于迎难而上的孩子。经过反复的思索和准备,他开始了他的重装行动——变法。
  梭伦的变法,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颁布“解负令”,废除债务奴隶
  欠债还钱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梭伦认为,雅典之所以社会矛盾激烈,原因就在于那帮贵族,他们已经占了大片土地,还贪得无厌,通过地租压榨农民,致使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因此,他颁布一道法令:所有欠人家钱的人,都不用还钱了。欠债还钱不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欠债不还反而名正言顺。他还禁止把负债的平民变成奴隶,对于已被卖到外邦的债务奴隶,由国家出钱买回来。

  这条法令被雅典广大底层民众誉为“史上最强的惠民措施”,比直接发现金补贴还要强十倍。原本被债务压弯的腰杆现在可以挺直了,原本因为欠债变成奴隶的,现在又可以做回自由人了,原来被卖到异国他乡的,现在可以回到魂牵梦绕的故土了。这一切,都要感谢梭伦!
  不过,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这条法令一出,高利贷从业人员估计要排着队去跳海了。
  (二)废除德拉古法,只保留关于谋杀罪的条文
  梭伦深知这部恶法有多么的变态,这要杀,那也要杀,长此下去,雅典人不造反才怪。所以,除了谋杀罪之外,其余条文梭伦一律打上大红叉,雅典人终于可以与这部写满“杀头”的法律说再见了。
  这条改革措施对于老百姓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日期:2011-05-16 10:33:20

  三、“救世主”梭伦(续3)
  (三)重新划分公民等级
  前文说过,忒修斯把雅典的公民依据地位和职业划分为贵族、农民和手工业者,后两者都是平民,只有贵族才能担任雅典的领导职务。
  雅典是一个重视商业的城邦,海外贸易尤其发达,这么多年来,很多平民通过做生意已经晋身为富豪了。但无论他们的钱如何的多,《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如何靠前,他们依然是平民,在政治上没有多少话语权。
  历史书上常说,一个阶层在积累了一定经济实力后,都会谋求政治上的话语权。因为政治上没有地位,再富有都只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书上讲到地主阶级推翻奴隶主阶级,新兴资产阶级推翻封建王朝时,都会提及到这个道理。
  现在雅典的大商人们有着同样的诉求。不过他们不需要动用暴力来达到目的,因为梭伦也是个大商人,明白商人们的诉求,于是,就有了他在政治上的大动作。
  他把原来的三个阶层重新划分为四个阶层,划分的依据就是财富的多少。
  第一级:500斗级。入围标准为年收入达到500干质斗或流质斗。那时的“斗大约相当于现在52.53升,干质斗是指用来量谷物的斗,流质斗就是用来量葡萄酒或橄榄油的斗;

  第二级:骑士级。入围标准为年收入500干质斗或流质斗以下,300斗以上。这些人的财产足以养一匹马;
  第三级:双牛级。即每年收入在300斗以下,200斗以上的人。因为他们的资产足以购买一对耕牛耕田,所以称为双牛级;
  第四级:日佣级或贫民级。年收入200斗以下,包括完全没有土地的人,都属于这级。
  这四个等级的人,有着不同的权利。第一级的富豪,可以被选为国库监(掌管和监督国家财政)和执政官。第二级的也可以担任执政官,第三级只能担任一些次要的职务。而第四级的穷人家,就没有资格当官了,只能参加公民大会或担任陪审员。

  权力不同,义务也不同。每个等级的公民都有服兵役的义务。雅典的兵役制度有个很奇怪的要求:每个士兵都要自己掏腰包买武器。四个等级的人财富不同,需要配备的武器自然不同。第一、第二级的大富翁,要自备马匹,成为骑兵,国家举办庆典或者建造军舰时,还要自愿捐款(恐怕是“被自愿”);第三级的人要买装甲,充当重装步兵;第四级的穷人买不起装甲,就去做轻装步兵,或者去当海军的水手,因为水手不但不用掏腰包,还有工资领。

  这四个等级的划分,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在此之前,雅典的社会等级是根据血缘划分的。父亲是贵族,儿子生下来自然就是贵族。父亲当大官,后辈就很有机会成为“官二代”“官三代”。而平民的子女,无论你多么努力,有多大的成就、有多少的财富,永远都只能是个平民。而梭伦的改革,没有去追求绝对的平等,而是用财富代替血缘来划分社会阶层。不论你父亲是谁,只要积累足够多的财富,就有机会晋升至社会最顶层。

日期:2011-05-16 14:45:20

  三、“救世主”梭伦(续4)
  (四)创立四百人议会
  这个议会是从雅典4个部落里各选出100人组成,总共400人。选举的方式是抽签,机会均等。除了第四级公民外,其余公民都可以参选,每个人只能当选一次,等部落里面所有人都轮遍后,又重新轮选。凡是提交公民大会表决的事项,事先都要交给四百人议会审议和讨论,然后得出决议草案再提交公民大会。公民大会休会期间,就由四百人议会主持和管理国家事务。可以说,2600年前,雅典就有了今日西方议会的雏形。

  (五)增强公民大会的权力
  雅典一直以来最有实权的机构是元老院,公民大会就跟斯巴达的差不多,完全是一台举手机器。梭伦下决心削弱元老院的权力,把选举执政官的实权,从元老院转给公民大会。对于四百人议会制定出来的决议,公民大会也拥有最后的否决权。从此之后,公民大会不再是政治机构中的装饰品,而是必需品了。
  (六)创立陪审法庭
  陪审法庭由6位司法执政官用抽签的方式,从全国公民中抽出6000人组成。四个等级的成年公民都有同等的机会当选。选出来后,把6000人分成N个小组,每次开庭时,轮流做陪审员。陪审法庭是雅典的最高司法机关和最后上诉机关,相当于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
  为了打击犯罪分子,确保每一个受害人在遭受侵害之后能够得到补偿,梭伦还规定任何一个公民都可以替受害者提出申诉。比如说,当你见到有人被歹徒袭击,受害人又无力向法庭起诉犯罪分子,那么,即便你只是路人甲,也可以挺身而出,对歹徒提起公诉,并为受害人争取赔偿。梭伦这样做,是希望城邦公民能够团结一致,共同对付犯罪分子。当时有人问他:“住在哪个城邦最好?”梭伦答:“就是那种城邦,受害人和未受伤害的人一样,都尽力惩罚罪犯。”

  陪审法庭的设立,使得审判大权不再落在贵族手上,也不是由皇上或者青天大老爷说了算,而是由公民来拍板。每一个符合规定的公民都有机会成为陪审员,而且每个人的机会是均等的。因此,陪审法庭是雅典民主的重要基石,也成为后世西方司法制度的滥觞。
  从梭伦的政治改革措施中,我们可以看出,核心有四点。第一,废除债务奴隶,确保每个公民的人身自由和政治权利不会因为欠债而被剥除;第二,用财富取代血缘成为划分社会阶层的标准,商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因此大大提高;第三,国家机关向更广泛的公民开放,国家的立法、行政和司法大权掌握在众多公民手里,而不再落在少数贵族手中。第四,加强权力制衡。元老院、四百人议会、公民大会和陪审法庭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防止产生超越监督的权力。

  在梭伦制定的法律里面,还有一项非常奇特的规定:一个人在国内党派分裂时如果不参加任何一方,就会被剥夺公民权利。梭伦大概认为身为公民,就必须参与到公共事务中来。公民如果只顾埋头赚钱,对政治事务不闻不问,那么他已经不符合“公民”的定义,理应从公民中清除出去。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条成才路径,在雅典是行不通的。
  梭伦还意识到培养人才的重要性。他规定雅典的父母必须让儿子学会一样手艺,这是义务,如果没有做到,儿子长大后可以不赡养父母。他还授权元老院调查每个成年人的就业情况,谁要是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却不劳动,靠“啃老”或者“吃软饭”生活的,一律严惩。梭伦强调每个公民都要自谋生路、勤劳致富,而斯巴达则要求公民只从事战士一种工作,两者可谓差异明显。
  人才除了培养,还可以从外引进。为了吸引外邦人才过来,梭伦放宽了入籍政策,准许一些长期居住在雅典,并符合雅典 “紧缺型”人才引进条件的外邦人成为雅典公民,解决他们生活工作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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