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闲话宋朝词人》
第7节

作者: 周慕白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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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个文学家,自不必说,他是北宋诗文丨革丨新运动的领袖,古文的倡导者,“唐宋八大家”之一,乃是名副其实的宋朝的“韩愈”;说他是著名的史学家,那是因为在仅有的二十四部官修的历代正史当中,有两部都是他编撰的,分别是《新唐书》与《新五代史》,其中,《新唐书》是他与宋祁两人合撰的,而《新五代史》则是由他一人独撰的;至于说在政治上,他是北宋仁宗年间的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在任时有诸多政绩,同时,他还积极参与过范仲淹的“庆历新政”; 说到这个经学,此翁也是成就斐然,他曾精研过《诗》、《易》、《春秋》等儒家经典,并且不拘泥于前人之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最后,金石学,可以说是此翁集毕生收藏所成就出来的,他所撰写的《集古录跋尾》十卷,简称《集古录》,乃是现存最早的金石学著作,所以说他是金石学的开创者是不为过的。

  苏轼是中国文化史上极其罕见的全能型天才,比不过他也很正常,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地球人我看像是火星人;至于说王安石,那也是一代千古人杰,其政治才能太过强悍,同时他也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不过要论文学上的成就,他似乎还比不上此翁。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他苏轼还是他王安石,都是因为受到了此翁的大力揄扬才得以年少成名的,都是在此翁的提携之下才得以走上文坛的,尤其是其中的苏轼。
  那么此翁究竟是谁呢?他就是北宋仁宗年间的文坛领袖、一代文豪欧阳修是也。
  欧阳修,字永叔,号醉翁,晚年又自号“六一居士”,吉安永丰人,自称庐陵人,北宋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下面就让我们走进这位超级牛人,看看这块钢铁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一,穷人的孩子早成才
  所谓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似乎这牛人都出生在一个不好的环境当中,都有一个不好的童年,多半都是死了爹,比如说唐朝的元稹、李商隐,而韩愈就更加到位了,爹妈全没了,只得跟着他的兄嫂过日子。

  宋朝的词人们自然也不会例外,我们的欧阳修就是这样,他四岁就没了爹,只能跟着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这时候,按照惯例,他的母亲应该独自挑起重担来。
  似乎每一个大人物他都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欧阳修自然也是一样。如同唐朝的元稹一样,欧阳修的教育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其母郑氏的身上了,这就是著名的“荻画学书”的故事了——
  欧阳修的母亲郑氏出身于江南名门,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且颇有见地的女子,面对丈夫早逝,儿子还小,家境贫寒,她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带着小欧阳改嫁,又或者干脆一走了之,把小欧阳交给欧阳家族,让他去做孤儿,而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她独自肩负起了这个家庭的重担,肩负起了小欧阳的教育工作——这正是她的伟大之处。

  所谓“荻画学书”,指的就是他的母亲郑氏用芦荻作笔在地上教儿子写字。可以想见,当时他们母子俩是没有钱买笔的,尽管欧阳家族算得上是书香世家,欧阳修的父亲也曾做过官,但他的父亲是个清廉之人,加上又好结交宾客,一些微薄的俸禄都花得差不多了。等他去世之后,家里哪有一点余钱,这可以从欧阳修晚年写的文章中得知。

  ——这就是家道中落了。
  只是心若在,梦就在,郑氏将家中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欧阳修的身上。
  欧阳修很争气,也很聪明,读书那是废寝忘食,家中书读完了,就向别人家去借,或者干脆就到别人家去抄书,等这本书抄完了,他也就能够背下来了。当时他的叔叔看到欧阳修小小年纪,就写得一手好文章,大为惊奇,觉得家族有望了,于是他就对欧阳修的母亲郑氏讲:“嫂无以家贫子幼为念,此奇儿也!不唯起家以大吾门,他日必名重当世。”就是说,嫂子你不用担心家境贫寒孩子小,我可告诉你了,这小子乃是当世奇才,他日必定能光宗耀祖,名扬天下。

  据说当时城南有一户姓李的人家,乃是当地的大户,家中藏书颇为丰厚,于是小欧阳修便每每地望他们家跑。有一次,小欧阳竟在他们家破书堆里拾得了一本书,名为《昌黎先生文集》,也就是俺们韩愈先生的文集了,只可惜已残缺不全了,只剩下了六卷,但对于早慧的欧阳修来说却是如获至宝。欧阳修拿回家中,日夜苦读,并认为像这样的文章才是真正的好文章,对于当时流行的骈体文则很是不屑,什么玩意,言之无物,废话连篇,有什么好的。这为他以后成为文章大家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户。

  长大之后,欧阳修与其他读书人一样,也开始参加科举考试了。当时他随自己的叔父在随州,也就在随州参加了解试,也就是第一轮的乡试。不过让人感到遗憾的是,他竟连续两次都没考上。
  宋朝的科举制度跟唐朝那会儿是有些不一样的,唐朝的进士科那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让你考个几十年你甭想考上,除非你是天才。宋朝就大不一样了。
  我们知道,太祖先生赵匡胤那是武将出生,通过发动陈桥驿兵变,才夺取了一对孤儿寡母的江山。有鉴于此,太祖先生对武将那是极为防范的,是很不信任的,他采取了N多措施来防范武将,以防他们向自己学习。所以,在宋朝,武将的地位是很低下的,这基本成了两宋的基本国策。然而对待文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极为宽容。也就是说,两宋都是重文轻武,并且宋太祖还下令,决不可杀士大夫,也就是那些读书人了。这样一来,文官们那都是牛气冲天的,出门排场特别大,而武将们则都是畏畏缩缩的,生怕被当成叛逆给咔嚓了。不仅如此,北宋还大大增加了科举取士的人数,给予那些士大夫充分参与国家政权的可能性。如果说唐朝的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一二的话,那么宋朝的进士录取率应该能达到百分是一、二十了。

  可即便如此,天才的欧阳修却仍然落榜了,那这是为什么呢?要说啊那还是骈文惹得祸——经过五代十国的战乱之后,骈文死灰复燃,又在北宋流行起来了,又成了官方文书的写作方式了,通篇下来全是对仗工整、辞藻华美的文字。对于这种废话连篇、言之无物的文章欧阳修是深恶痛绝的,可是主考官们却喜欢,他们喜欢骈文,自然也就对欧阳修的韩体文不待见了,于是当场就把他的卷子扔到垃圾桶去了,什么狗屁文章,一点气势都没有,还想去考进士?做梦!

  一年之后,欧阳修带着自己的锦绣文章去汉阳拜见了翰林学士胥偃。胥偃是识货的,对这种真正好的文章大加赞赏了一番。在他的鼓励之下,欧阳修又燃起了对古文的信心与希望,于是欧阳修北上汴京,引接新的征程。
  对于前两次的“教训”,欧阳修是记忆犹新的,所以他这次学了乖,也暂时使用了骈体文来参加考试。
  要说这天才就是天才,欧阳修只要稍稍一变通,立马就成功了,他两次参加了国子监的考试,两次均是第一名。
  第二年正月,欧阳修便正式参加由礼部举行的进士科考试,当时的主考官是北宋的大词人晏殊。结果欧阳修以其出众的才华再得第一名。三月,欧阳修参加了殿试,被正式录取为甲科第十四名。
  ——欧阳修终于考上了进士,这一年是宋仁宗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我们的大文豪欧阳修年仅二十四岁。自此,欧阳修正式开始了他的辉煌人生。
  日期:2011-08-09 13:53:38
  二,最是风流年少时

  考中进士以后,欧阳修便开始为官了,朝廷给他安排的第一份工作是西京留守推官。这个西京,指的就是洛阳,至于推官,毫无疑问,乃是一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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