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烛与君同--大宋幽影录》
第31节作者:
楓落吳江冷 日期:2011-05-20 09:5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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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光幡然醒悟:“方春你近来总来我家献殷勤,今董官人死了,你便来说亲,此事渐现端倪,极有可能是他谋害我家官人的。再探他口气,便知实情。”
希光又试探了一番说:“方春是大财主,怎怕没有名门闺秀和他结连理呢,却要娶我这二婚人。”
姚二妈已彻底撕下了伪装,“我外甥思慕你的花容月貌多年了,若得娘子共枕同衾,他即心满意足,他不在乎你嫁过人。”
希光细想其言,已略知方春和那婆娘沆瀣一气,她忖思道:“方春!枉我夫君和你称兄道弟,你却是人面兽心的狗贼!我只叫你阖家受戮,断子绝孙!告祭我夫君的在天之灵!”
希光已拿定了主意,她只笑道:“我是穷秀才的未亡人,却承蒙他的错爱,但我也不好擅自做主,须问过婆婆才行。”
婆子指向布帘那边:“你婆婆早应承了。”言还未毕,徐氏已卷起了帘子,步进房里说:“方春的好,我不需再赘述了。而你还这么年青,怎吃得过寡居的苦,你看我便知了。
你嫁给他了,连你儿子和我日后也有依靠了。”
姚二妈趁势说:“我外甥已说了,如成了这亲,便有继子的情分,他会照料你和你孙子的。”
希光不紧不迫地说:“我的日子实是过不下了,不得已而要重新嫁人,但让方春得依我三件事。”
“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也当得奉命!”姚二妈哪会不应允呢。
“第一件,方春需出钱为我官人筑砌坟圹,待董君入葬后,我才过门;第二件,我在方家的房间得打扫清净,并派给我两名婢女,守管房门;三是方家各人的房间各要远隔,不许逼近我的房间,”希光还强调了一点,“依得这三件,方春也不必花钱下聘,我也嫁他。”
姚二妈笑弯了腰:“这三件都是小事,待老身去说,定然遵依,不消虑得。”她即去方春家报喜,徐氏送了她出房。
日期:2011-05-20 14: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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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光的姐姐也坐不住了,这妹子既不愿守节,她便是错看她了,即要辞归古田县。希光知道姐姐萌生去意的原由,她却打趣说:“我嫁董昌时,是你送我出阁的,我又要再嫁方春,你也该先送我上轿再走啊!”
刘家姐姐忍耐够了,她呵斥道:“妹子,你说甚么话来的?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董郎与你朝夕两处了两年,夫妇间恩情不薄。今不幸遭此横祸,你当尽心将他的儿子扶养成人,为董家争气,才是正理。今董昌骨肉未寒,你被那老妇的邪言所惑,便欲改志,莫说被外人非议,你良心上也过意不去啊!”
希光也不答话,她揭起了房帘,朝外一看,不见徐氏和姚二妈的影儿,才对姐姐说真话:“姐,你妹子会做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吗!董郎被冤杀,我日夜痛心,只苦于寻不着仇家。姐姐你再想想那老太婆刚刚说的话,你便知她和方春是幕后元凶!我为此将计就计,前去为董郎报那血海深仇!”姐姐却让希光再冷静冷静:“你也知那媒婆爱乱扯些胡言,单凭她一言,何足为据。”希光见她说得有理,心中复又踌躇。
丈夫天隔一方,父兄游历远方,希光愈觉孤零,她遂去取父亲传赠的青霜剑,见剑如见慈父。她但觉眼一酸而没拿稳剑鞘,使得剑跌落在地,裂成两截。
她姐姐叹说:“可惜这传世好剑却折断了!”希光却说:“姐姐,你有所不知,大凡长剑便于远砍,短刃便于近刺,而且更有穿透力,又便于藏身。我只需这下半截剑便能刺死方春。”
刘家姐姐劝止道:“我们女人哪会舞刀弄枪,贤妹还宜三思,勿可逞一时之忿而断送了一命。”
希光决绝地说:“吾志已决,姐姐不必再劝。”
她搬来了磨刀石,将那半柄剑磨得锋利如雪,寒光逼人,紧藏在衣间。她又写了封信,连那上半截剑交给姐姐说:“等我父亲归后,帮我交予他。我已决计为董郎赴死,但我夫妇俩的遗孤,乞求你们替我抚育了,我夫妇来世定当衔结相报。”
姐妹俩揽头痛哭了好一阵,刘医师也急匆匆地进来了,便劝她们别哭了。希光和姐夫说了她的计划。刘医师说:“我也已查清了害死妹夫的人是方春,江湖上的人都称他是方六一,这厮奸诡百出,造恶多端,你若要去杀他,力气怯弱的你恐非他的敌手,不能成事还会反被他谋害。”
希光放声长笑:“我父亲其实是文武双全的儒侠,他传授过我兄妹独家的剑法,我只当这方春是刀俎上的鱼肉罢了!”刘医师拉着妻子齐齐朝希光拜了拜:“我夫妇也愿为你而赴汤蹈火!”三人遂同图复仇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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