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国之北齐》
第21节

作者: 东林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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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贵乡公指的是曹髦(241-260)他是三国时期曹魏的第四任皇帝,公元254-260年在位,魏文帝曹丕之孙,东海定王曹霖之子。司马师废齐王曹芳后,身为宗室的曹髦被立为新君,但曹髦对司马氏兄弟的专横跋扈十分不满,公元260年他召见王经等人,对他们说出了永留史册的那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遂率领宫人讨伐司马昭,但此次行动早已被司马昭知晓,在司马昭谋士贾充的指使下,曹髦被杀年仅20岁。常道乡公是指曹魏的末帝曹奂,他是燕王曹宇的儿子,曹操的孙子,公元260年即位,265年禅位于司马炎。他后来被封为陈留王,迁居邺城,公元302年寿终正寝于许昌,享年五十八岁。

  年轻有为的皇帝已经下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但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吗?就在箭已上弦,刀已出鞘的时候,对诛杀尔朱荣之后,究竟该赦免谁,诛杀谁,皇帝和大臣们仍存在着分歧。皇帝列出的必杀名单包括:尔朱世隆、司马子如、朱瑞,而元徽和杨侃却认为如果杀掉尔朱世隆,那么尔朱仲远(尔朱世隆的二哥)、尔朱天光一定不会接受朝廷的招安。皇帝竟然采纳了这几个书呆子的建议,既然尔朱世隆都可以赦免,那么司马子如和朱瑞等人也理所应当该被赦免,于是诛杀的对象就仅限于尔朱荣、元天穆这两个人。大错已经无可挽回,皇帝将为这个决定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他一定会为此倾尽所有第一时间来购买的。

  日期:2011-02-22 21:43:33
  用好事多磨来形容这次谋杀一点也不过分,第一次谋杀被安排在9月18日,计划是:由杨侃率领十余人埋伏在明光殿东侧,在尔朱荣和元天穆在大殿吃饭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下手。计划开始很顺利,尔朱荣与元天穆准时前来,一起坐在殿中开始大块朵颐。但阴差阳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菜不合口味),尔朱荣与元天穆没有吃完饭就走出了大殿,等杨侃等人到殿中,尔朱荣与元天穆已经到了院子中央,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看来作为刺客,杨侃等人太不敬业了,如果能够像专诸一样,先学得一手好厨艺,尔朱荣也许就不会逃脱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天是皇帝家的忌日,一天是尔朱荣家的忌日,所谓忌日是先人死的一天,按照礼法在这一天是不可以娱乐的。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天,尔朱荣却只是在皇帝面前点了一下卯,就到他小女婿陈留王元宽家饮酒作乐了。此后竟一连数天都推脱有病,没有上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的阴谋有所泄露,久居京城耳目众多的尔朱世隆再次听到了风声,他不遗余力地向尔朱荣发出了警告,希望堂兄早日离京。但在尔朱荣心目中元子攸永远是那个被河阴之变吓得魂不附体的惶惶青年;那个被陈庆之逼得狼狈不堪的落魄皇帝,这样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更何况现在正是酝酿惊天巨变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够轻易离开?于是他只是对他的表弟丢下了一句:“着什么急回去!”

  原来尔朱荣一直也没有放弃他当皇帝的理想,早在进京之前,一次太空中出现了彗星(不知道是不是著名的哈雷彗星),而且这颗彗星出自中台,扫过了大角。迷信的尔朱荣,向对天文颇有研究的恒州人高荣祖请教这一天象的吉凶。古人认为中台是上星,代表着地上的诸侯、三公;大角是王座,;彗星有除旧迎新的意思。所以高荣祖解释说:“这是除旧更新的天象。”尔朱荣听到这样的解释心中的喜悦自然是溢于言表。

  尔朱荣来到洛阳后,行台郎中李显和(行台郎中是中央派往各地分支机构的助理官员,李显和当时可能是并肆九州行台郎中,随尔朱荣一同入京)对他说:天柱将军(尔朱荣)您来到京城,哪能不加九锡,何须王爷亲自索取!天子太不识相了。接着都督郭罗察也随声附和说:今年真的可以写禅位文书了,何止是加九锡!参军褚光也添油加醋地说:人们都说并州城上空有紫气,不必担心这一吉兆不应在天柱大将军身上!现在尔朱荣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尔朱荣的部下也肆无忌惮地对皇帝左右无礼。现在这些计划都还没有得以实施,尔朱荣当然还不着急走。

  日期:2011-02-23 22:19:59
  但皇帝这边的阴谋家们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再次密谋,城阳王元徽建议:谎称尔朱氏已经生产,尔朱荣一定会来的,借此机会可以除去奸佞。皇帝说:皇后才怀胎九个月,尔朱荣能信吗?元徽说:孕妇早产是常有的事情,尔朱荣一定不会怀疑的。看来元徽对于妇产科的经验要比皇帝多得多,皇帝也怕夜长梦多,于是依计行事。
  530年9月25日,元子攸再次派人埋伏在明光殿东侧,并让元徽到尔朱荣家“报喜”。尔朱荣与元天穆听到皇后早产的消息后,都表现出疑虑的神色,元徽急中生智,他摘掉尔朱荣的帽子,围绕他盘旋起舞。现在摘掉别人的帽子应该算是个无礼举动,但在当时这可能却是少数民族表示庆祝的礼节,诗仙李白在《扶风豪士歌》中就曾经写到:“脱吾帽,向君笑。饮君酒,为君吟。”这时文武官员又相继来道贺,于是尔朱荣信以为真,与元天穆携手揽腕双双奔赴鬼门关。

  元子攸毕竟做贼心虚,听说岳父大人到来,竟吓得容颜变色,温子升急忙提醒,此时也只能酒壮英雄胆了,皇帝要了点酒喝,稳稳心神后,急忙命令温子升写赦免诏书。温子升毕竟是当世的才子一挥而就,然后拿着圣旨转身出殿去传谕。这是原定计划中重要的一个环节,但就是这个必要的环节差点坏了大事。
  匆匆进宫的尔朱荣将温子升堵个正着,“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尔朱荣问道。 “是敕书。”温子升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事实证明他的表现比皇帝要好得多,正是这良好的表现挽救这次行动。不知是当上外公的愉悦还充斥着的大脑,还是他根本没有将元子攸等人放在眼里,尔朱荣没有索取敕书观看,而是与元天穆一起步入大殿,走向他人生的最后时刻。

  尔朱荣和元天穆进入大殿,皇帝并未面南背北而坐,他坐在了东边面向西,尔朱荣、元天穆两人在西北角面南而坐。这时元徽赶到,他只刚刚下拜了一次,或许是汲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刺杀行动就马上开始了。光禄少卿鲁安、典御李侃晞等人抽刀从东户冲入大殿,此时尔朱荣已经完全明白,这是鸿门宴此前的一切传说都是真的;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帝要坐在东面。军旅出身的他立刻做出了反应,骤然而起直扑皇帝。没错只要控制住元子攸这个小子,刺客们就会投鼠忌器,他们就会被迫放下武器。之后再废掉这个混账,本来这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本来还想放他一条生路,这次绝不能再放过他,何况他和女儿的关系也不好,宰了他后再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不过是让小女婿即位还是等外孙出世,这倒是个问题。眼看手就要碰到元子攸了,尔朱荣的眼睛里也露出了希望,就在此时,一阵剧痛传来,一柄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由于剧烈的疼痛,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里。一个人冲到了眼前,又给了尔朱荣一刀,接着又是一个、一刀,他终于倒下了,直到死他也不能相信给他致命一击的居然是那个魂不附体的惶惶青年;那个狼狈出逃的落魄皇帝。

  日期:2011-02-24 20:53:20
  天下恟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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