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国之北齐》
第20节

作者: 东林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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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尔朱荣和元子攸的矛盾日趋显现,双方经常为各自利益唇枪舌战斗智斗勇。一次尔朱荣见四方平定,给皇帝上书说:参军许周劝我取九锡,我很生气,斥责了他。九锡是指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音唱)等九种礼器,是天子赐给那些能够治国安邦的诸侯和大臣最高礼遇的表示。但问题在于古有王莽、曹操、孙权、司马昭;今有宋、齐、梁、陈(当然此时陈尚未建立)四朝的开国皇帝都曾受过九锡,于是“九锡”已经成了即将篡逆的代名词。尔朱荣想以退为进,希望皇帝借此赐给他九锡的殊荣。元子攸当然明白岳父的意思,却佯装不明其理,将岳父的“忠心耿耿” 大加赞赏了一番,君臣、翁婿之间各怀鬼胎。

  不仅如此元子攸在外受尔朱荣的气,回家还要受他女儿的气。有这样一个强势的岳父,即使皇后再漂亮恐怕也得不到太多的恩宠。既然如此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你娶三宫六院是权力;而作为后宫之主,我给她们穿小鞋也是本分。由于尔朱皇后一再欺压皇帝的最爱,元子攸请来尔朱世隆,希望这位做叔叔的能够教育一下侄女。没想到尔朱皇后却对叔叔说:皇帝本来就是我爹所立,我这么做有什么关系?我爹把帝位让给他已经很不错了!尔朱世隆不但没有责怪侄女无礼,反而说:你父亲自己不做皇帝,如果做了皇帝,我现在早就被封王了!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一家人,元子攸忍无可忍,这时又有人来推波助澜。皇帝也有一帮亲戚,他们也想荣华富贵、权倾朝野,他们早就对尔朱荣的所作所为看不顺眼,更何况他们随时还有喂老虎的可能,河阴之变历历在目,尔朱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于是城阳王元徽(他不但本身是皇亲国戚,而且还娶了皇帝的外甥女)、侍中李彧(皇帝姐姐的女婿)天天建议皇帝铲除奸佞,侍中杨侃、尚书右仆射元罗也参与其中。年轻的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背弃誓言,要铲除自己的岳父大人。

  尔朱荣此时也没闲着,种种迹象表明他也正在酝酿着一个阴谋,准备背叛自己的誓言另立一个皇帝。既然自己立的这个女婿不听话,自己也没命做皇帝,不如干脆换一个老实听话的。大女儿也怀胎有孕,如果生下太子,正好是皇位的继承人,即使生下一个公主,也不用担心,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她嫁给了皇帝堂兄的儿子陈留王元寛(不知道尔朱皇后遇到她是叫妹妹,还是侄媳妇),小女婿可是很听话的。

  在大多数情况下发誓都可以被当做吃白菜,但偶尔誓言也会兑现一两次,尔朱荣和元子攸这对翁婿,同时背叛了自己的誓言,所以他们都没落好下场,所以奉劝大家还是不要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
  日期:2011-02-20 20:31:11
  图穷匕见
  上一节讲到元子攸和尔朱荣这对翁婿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他们都在为除掉对方而各自准备着。由于尔朱皇后临盆在即,尔朱荣不知出于什么居心上书要进京探视。元徽等人劝皇帝正好趁此机会除掉岳父,但也有人认为尔朱荣既然敢来,必然有防备肯定不会成功,即使成功,尔朱荣的党羽起兵前来报仇又该怎么办?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一些有先见之明的大臣甚至已经开始外出避祸了。搞得皇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转而希望尔朱荣不要进京。不想事与愿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八月尔朱荣已经带领数千骑兵从晋阳出发。

  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帝的“密谋”被久居京城的尔朱世隆听到了风声,但他又没有真凭实据,于是在自家门上写个匿名贴子:“天子与杨侃、高道穆密谋,要杀掉天柱!”然后假装发现匿名信,揭下贴子呈送给尔朱荣。高道穆是元子攸阵营中难得的人才,他文治武功都有一手,史书上并未记载他参与这次阴谋。尔朱世隆不过是根据高道穆与元子攸关系很近,所以在臆测他参与其中。对于这些无凭无据的东西尔朱荣当然不以为意,他唰唰几下撕碎来信,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说:“世隆无胆,谁敢生心(杀我)!”尔朱荣的妻子北乡长公主也劝他不要去洛阳,但执拗的尔朱荣就是不听,九月初已经到达洛阳。

  此时皇帝一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往日尔朱荣的亲信奚毅也要加入反荣阵营,他屡屡向元子攸表忠心。但皇帝此时并未急着下手,因为还有个元天穆在晋阳,皇帝怕留他成后患,所以下旨让他也到京城。夜长梦多在等候元天穆的时候,又有人向尔朱荣告发皇帝“图谋不轨”。尔朱荣以此质问皇帝,元子攸急中生智说:“外面的人也说您要杀我,难道也能信吗?”皇帝的机智救了他,也为最终除掉尔朱荣扫平了障碍。从此尔朱荣对女婿不再有戒心,每次觐见左右随从不过数十,而且都不携带兵器。元子攸见岳父如此坦诚,也准备放弃谋杀岳父的计划,毕竟这个计划风险太高了,搞不好要搭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城阳王元徽看出了这一苗头,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尔朱荣、元子攸这对翁婿和解,他不要说荣华富贵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于是极力怂恿皇帝说:纵然(尔朱荣)不反,也不能忍耐他,何况谁又能保证他不反呢?元徽为了促成元子攸早下决心,还告密说:尔朱荣曾经指着小女婿元宽说过我最终会得到这位女婿的帮助。接着又说:尔朱荣担心陛下终会成为他的后患,如果一旦皇后生下太子,他必然会立幼子为帝,如果皇后生的不是男孩,也会另立陈留王的。

  日期:2011-02-21 19:44:04
  恰巧元子攸梦见自己持利刀割掉了自己的十个指头,醒来非常厌恶这个梦,于是告诉了元徽和杨侃想让他们解梦。元徽听了解释说:蝮蛇咬了手,壮士自然会砍掉手腕。砍掉手指也是一道理,这是吉祥之兆呀!
  不久元天穆到达洛阳,元子攸亲自出迎,并一起到西林园宴射,尔朱荣借机向元子攸上奏:现在皇帝周围的近臣都不怎么习武了,皇帝应该率领百官出城打打猎。恰巧此前奚毅偷偷向皇帝打小报告说:尔朱荣准备趁打猎之际挟持皇帝,强迫他迁都。没错完全对上了,尔朱荣此来就是图谋不轨的,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此时的元子攸彻底下了除掉岳父的决心。

  元子攸和尔朱荣这对翁婿,在利益面前已经毫无亲情而言,他们已经成为一对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从实力对比上看,显然是尔朱荣占据优势,于是元子攸决定先发制人。历史可以告诉未来,历史的经验教训是一定要借鉴的,于是元子攸找来中书舍人温子升,告诉他要除去尔朱荣的计划,并一起总结了前三国里,王允定计杀董卓的失败教训。最后他们得出如果王允能够早向董卓的部下发出赦令,也就不会失败的结论,大错也就从此铸成。元子攸沉默良久后,对温子升说: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知道,即使是死我也要做,何况死的未必就是我,我宁愿像高贵乡公一样去死;也不会像常道乡公那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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