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讲的道用现代语言来表达就是做事的行为规范,亦即行业、职业道德。孔子通过接待盲人乐师做了实际示范并且指明了这一点。两千多年前孔子所做的示范,应对我们当今的中国人具有深刻的启示:人的行为规范、职业道德,自打有了人类文明就该有了,不是非要到工业化社会分工细化后才有的。
子张详注见10/35。
1/32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3/16)
孔子说“射礼比赛,射箭不在于射穿那个皮靶子,因为各人力气大小不同,这是自古传下来的射礼规则。”
本章的道就是指规则。
射箭比赛是当时上层社会经常举行的一种体育娱乐活动,也是一种礼仪社交活动,叫做射礼,不是竞技,也不是军事演习,前后程序非常复杂,从发出邀请到宴会后送客,足得一天时间;具体到射箭,也是规矩多多;幕布(侯)、靶子(鹄)大小尺寸都是有定制的,材料多为兽皮;两人一起射,一轮下来也要记分,排名次,但是以娱乐为主。射礼的规则很多,这里只讲了一个射不射穿皮靶子的规则。据说这条规则是周武王灭商以后制定的,其意义在于从此不要战争,射箭的任务就是射中目标,不在乎射穿把子。孔子没有如此引申,只从人性出发作解释。
日期:2012-05-27 10:00:52
1/33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稀)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稀)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稀)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16/2)
孔子说:“天下一统,治理有序,则礼、乐、典章制度的制定以及出兵打仗都是由天子作出决定的。天下不统,治理混乱,则礼、乐、典章制度以及出兵打仗就由诸侯作了决定。这些大事由诸侯作决定,大概传十世以内没有不丧失政权的;要是由大夫做决定,传不了五世就会丧失政权;要是由卿、大夫的家臣来掌握国家的命运,不出三世就会丧失政权。所以说,天下一统,治理有序,那么国家政权就不能掌握在大夫手里;天下一统,治理有序,政治清明,社会稳定,黎民百姓就用不着去议论朝政了。”
“天下有道”是孔子终身追求的目标。“天下有道”就是整个中国政治统一,治理有序,政府清廉,社会稳定和谐。而当时的局面正好相反。因此,天下有道、无道和礼乐征发由谁来定,这二者是互为因果的。春秋时期正因为礼乐征伐的决定权被诸侯甚至大夫掌握,家臣又掌握了大夫家的政权,才形成了“天下无道”的后果。
据《左传》记载,从晋国发动第一场战争开始到孔子出生,这二百多年的时间内,大大小小战争有二百多次。整个春秋时期诸侯一直处在战争状态,周天子自身难保,根本无力过问战争的事。战争已经成了春秋时代的一个历史特征。有时候两个诸侯国之间开仗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打一打,显示一下武力,或者是表示对某个事件的回应与报复。同时在各个诸侯国内也是乱套的:诸侯国的大夫专了诸侯的政(他们都是诸侯的哥儿兄弟),而大夫们的家政又往往被长期给他们管家的家臣垄断了(他们都是些精英分子)。鲁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鲁国的国政从鲁桓公死后就落在了以季孙氏为首的三家大夫手中,一代一代世袭下去,一直传了二百多年,传到孔子时代正好是第五代,最严重时把鲁昭公逼得连鲁国都不能回,终于死在外地;而季氏的权力也逐步被家臣阳虎篡夺了,阳虎政变失败,逃到了外国。这些都是孔子亲历过的事情。
孔子所讲的“十世希(稀)不失”“五世希(稀)不失”“三世希(稀)不失”是指诸侯国君、卿大夫不能正常传位了。这个问题从齐国、晋国等国考察是存在的。孔子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来说明诸侯割据、大夫执过政的危害性,警告那些无道的诸侯、大夫们。
本章所讲的道就应理解为国家和社会的治理状态,国家一统,政府清廉,治理有序,社会稳定,即为“天下有道”,反之,国家分裂,政府腐败,治理混乱,民不聊生,即为“天下无道”。
日期:2012-05-27 10:01:32
1/34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16/3)
孔子说:“鲁国的国君失去国政已经五世了,政权落在大夫手中已经四世了,所以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家的子孙也已衰微了。”
这是上一章的注脚。
鲁国的政局发展在春秋时期是比较典型的,就是诸侯国的政权逐渐被卿、大夫所掌控,而卿、大夫邦家的权力又逐渐被他们的家臣的所掌控。鲁宣公(前608年—前590年在位)死后,鲁国的政权实际上被最具实力的大夫季孙氏所掌握,经过了成、襄、昭、定、哀五世;这期间,季孙氏传了文、武、平、桓、等四世;这期间,鲁国的三家实力派大夫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因为他们都是鲁桓公的后代,史称“三桓”)内部的家臣也发展壮大起来了,逐步掌握了大夫家的权力;季氏家的权力一度被他的家臣阳虎所掌控。到孔子晚年时,三桓的掌控能力也越来越弱,而鲁国的国力也越来越差了。
孔子生活在鲁国,亲眼目睹这种现实的发生发展。
禄是政权的代称。逮是到、及的意思。微是衰落的意思。
日期:2012-05-27 10:02:03
1/35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6/24)
孔子说:“把齐国改变一下,就成了鲁国;把鲁国改变一下,就回到周朝的先王之道了。”
这应该是孔子早期说的话。孔子的政冶理想是恢复西周的礼制(即王道),而当时的周王朝巳经衰落到连一个中等诸侯也不如的空架子,靠周朝恢复周之礼制已经不可能了。当时在诸侯中唯有齐国强盛,但是齐国又曾经称霸,那是严重违背王道的。所以孔子希望齐国能变一下,变到像鲁国一样的。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地,是诸候中相对坚持周礼的一个中等诸侯国。虽然从鲁庄公以后出现了三桓执国政的问题,但是鲁国在理论上和祭典等仪式方靣还是比较坚持周礼的。所以孔子把他恢复周礼的政治希望寄托在齐、鲁两个国家,但认为他们都得变一下。
这是孔子根据当时的政治形势设想的一种期望,实际是难以实现的。我们从中只能看到孔子为他的政治理想的谋划与设计。
本章的道和上一章的道内涵是一致的。
日期:2012-05-27 10:02:50
1/36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逊)。” (14/3)
孔子说:“国家政治清明时,言语和行为都可以正直无惧;国家政治昏乱,独裁专治时,行为可以正直,言语可是要谦逊小心。”
这里的道所表达的概念还是国家和社会的治埋状态,国家(诸侯)治理有序,社会清平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就可称之为“邦有道”,反之,国家治理混乱,盗贼猖獗,正不压邪,民不聊生,就可称之为“邦无道”。
在国家不同的政治状态下士人如何掌握自己的言行,这是孔子总结历史经验得出来的一种政治策略。这里,“危行”——坚持原则,立场严正,前后是一致的,无需妥协;但是,“危言”——语言冲撞,则可避免。意思是,没有必要因为说话去做无谓的牺牲。
邦,在当时即指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大都是西周初分封的。春秋后期,多数诸侯国处于“无道”之状态。对于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士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
1/37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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