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细说唐朝的诗人们》
第44节

作者: 周慕白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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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5-27 22:08:03

  要说起这位高官,那可是来头不小,此人乃是京兆尹刘栖楚刘大人,也就是当时首都长安市的市长了。他看见这么一个骑驴的的家伙冲撞了自己的车队,再一看其人,面黄清瘦的,眼神也不对,而且行为还十分怪异,心中大为疑惑,此人莫不是刺客?于是,马上便命人将其抓了起来。
  后来经审问,才知是为了写诗,估计当时那些审问他的人都不太相信。最终,我们的贾先生被他们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放出来。
  也许别人认为为写一句破诗,而被关了一夜,这也太不值了,但我们的贾兄是骚人,是那种视诗如命的骚人,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他觉得很值得。于是,接下来,他又当了第二回肇事司机,再次冲撞了一位高官的车队,原因还是为了写诗。那么这会情况又是怎样的呢?且看分解:
  话说有一次,他贾岛从朋友李款处出来,来到了大街上,还是那个长安的大街,还是骑着他那头瘦驴,还是那副被别人当做神经病的样子。
  他又开始吟诗了,诗的内容自然是刚才拜访好友李款的事情,他开始苦思冥想起来——“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好,紧接着:“鸟宿池中树,僧推月下门。”
  “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
  “僧推月下门?僧敲月下门?僧推月下门?僧敲月下门?”
  到底是用“推”还是用“敲”呢?到底哪个更妙呢?
  我们的贾僧人被这两句诗给卡住了,于是,他开始琢磨起来,一边琢磨一边还用手在驴背上做“推”、“敲”状,估计这头瘦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见怪不怪了,没有一丝反应。

  好,正在这时候,一位高官的车队来了,只听鸣锣声一响,贾岛的那头瘦驴再次受到了惊吓,再次狂奔起来;好,历史再次重演,再次冲撞了这位大人的仪仗队。
  贾岛先生对于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于是,这次他学乖了,马上便说明了原因,并请求原谅之类的。
  应该说,我们的贾兄这次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他冲撞的不再是那个刘栖楚刘大人了,而是我们亲爱的韩愈韩大人,虽然他俩都同为京兆尹,但不同的是,我们的韩愈是位骚人,还是位爱好人才的骚人。
  他先问手下的小兵:“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喧哗?”
  有人禀报说:“韩市长,是这么回事,有一个骑驴的和尚冲撞了咱们的队列,经过我们查问,原来是个诗人,因为写诗太投入了,所以无意中才冲撞了您的车驾。

  韩愈一听,竟有这样的诗人?真是孺子可教啊!韩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高兴了起来,接着,他掀帘走出,来到贾岛的面前,说:“你老弟也写诗?”
  贾岛见这人气度不凡,想必肚子里很有些墨水,于是连忙答道:“胸无大才,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
  韩愈便笑着说:“兄弟,你谦虚了,兄弟我也是位诗人,可否让我拜读一下你的大作?你刚才在写得什么诗,可否说与我听听?哦,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韩愈。”
  韩愈,大名鼎鼎的文坛领袖。贾岛先生有些激动,连忙作揖道:“晚生这厢有礼了。”接着,他便把自己刚才写的两句诗念给韩大骚人听了。

  韩大骚人沉吟片刻,对贾岛说:“贾兄弟,凭我多年的写诗经验,我觉得用‘推’字更好一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巧了,韩愈的建议正与贾岛的想法不谋而合,贾兄弟便说了:“我也觉得这‘推’字更好些。”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韩愈对于这个苦吟的诗人很是钦佩,很愿意与这个既是诗人又是僧人的贾岛交个朋友;而我们的贾岛呢?对于能够结识像韩愈先生这样的名流当然感到很高兴,于是,这两人很快便成了好朋友。而“推敲”这个词正是来源于这个故事。
  好,故事讲完了,对于这后一个故事,后世的很多人都考证过,都认为它是假的,因为韩愈担任京兆尹是在长庆三年,公元823年,第二年,也就是长庆四年,我们的大文豪韩愈便因病去世了。而事实上,早在十多年前,我们的贾岛便与韩愈结交了,做了好朋友。
  这哥俩成了好朋友之后,只见他们每每的在一起探讨诗歌,那家伙,搞得不亦乐乎的。韩愈作为文坛领袖,还盛赞我们的贾岛先生是个写诗的奇才,为此他还专门写了首诗:
  孟郊死葬北邙山,日月风云顿觉闲。
  天恐文章浑断绝,再生贾岛在人间。”

  就是说,孟郊死后,上天唯恐天下的文章快断绝了,于是,便派“他弟弟”贾岛先生来了。
  应该说,这个评价是很高的,但唯独有些遗憾的是,这个天降的奇才竟是个光头大和尚,实在是有失体面,不能与诗人这个身份相匹配。
  终于,有一次,韩愈便劝说贾岛:“我说小贾同志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考取个功名,这样才不辜负你满腹的才学,至于这个大和尚嘛!我看就不要再当了,你还俗吧!你说是吧?”
  贾岛本来对功名就没有完全绝望,现在再听韩兄这么一说,觉得是这么个回事。经过韩兄对咱诗歌的一番吹捧,自己的诗名是有了,可这读书人的功名却未有,那就听从这老哥的建议,再去试试吧!
  从此以后,我们的贾先生便跟从韩愈这位大进士,开始学习举业文章了,继续去参加科举考试。
  谁知他又再次名落孙山,看来这天分确实是差了点;不过,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因为他贾岛曾写诗讥讽过公卿,所以不仅被剥夺了上榜的权利,还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那就是“举场十恶”。
  但他终究还是考上了。这一年,我们的贾兄头发胡子都应该有些花白了。不过,也有人认为,他没有中过进士。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已无从查起,因为相关资料的匮乏。
  在这里,我们还是认为他考上了。
  考中进士以后,我们的贾岛并非就飞黄腾达了,应该说,他的仕途是非常坎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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