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蒙元帝国始末》
第7节

作者: 瑞合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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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曾经当过俘虏,所以再不敢轻易出山。他派出了他的侦查小分队,成员有别勒古台、博尔术和者勒蔑。三人一直跟踪了三天,确定入侵者已经撤走,并弄清了来人的身份和己方的损失。
  原来入侵者并不是豁阿黑臣所说的泰亦赤兀人,而是三姓蔑儿乞人,即蔑儿乞部的兀都易惕部、兀洼思部和合阿惕部,他们主要居住在外贝加尔湖广大的草原-森林地带。从山里出来以后,铁木真为报不儿罕山的护佑之恩,发誓从此以后世代祭祀不儿罕山。
  在这之前的铁木真,应该说并没有多强的战争的欲望。少年丧父,幼年被俘,挖草根掘野鼠充饥,那段最苦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比较安定的日子,虽然不算富有,但衣食不愁,虽然地位不高但也自由自在,早晨晚起一会也不至于挨骂,可以想喝马奶喝马奶,想喝羊奶喝羊奶,这时候的铁木真想的最多的应该是如何把这种幸福延续下去,同时壮大自家的马群和羊群,吸引更多人来和自己住在一起,那样就不用东躲西藏,再也不用怕谁了。

  我相信,任何人起初对战争都是有恐惧心理的。只不过有的人不得不参加战争,之后在战争的过程中不断被打败,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打败别人,最后被打败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战争,甚至有点上瘾。巴顿将军有句名言:一个军人的最好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战争中,被最后一颗子丨弹丨射穿头颅。一个军人的最好归宿,不是儿子的归宿,也不是丈夫、父亲的归宿,是军人的最好归宿。

  这时候的铁木真,不得不战争了。铁木真的夺妻之恨,别勒古台的抢母之仇,让他别无选择。人活着有时候就像呼吸,就为了争一口气,出一口气。
  铁木真去投奔了一个人,一个一定会帮他的人。将余众安顿下来后,铁木真带着合撒儿、别勒古台来到了土剌河的黑林中,找到了王罕,对他说:父汗,我被三姓蔑儿乞人突袭,我妻子被他们抢走了。我来请求父汗搭救我的妻子。
  王罕随即表示,你父亲曾经帮助过我,我一直在心里记着,今天你的请求,我去年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所以我今天就兑现我的承诺,发兵救还你的孛儿帖,就算与所有蔑儿乞人决战我也义不容辞。你去告诉你的安答扎木合,请他出兵两万为左翼,我出兵两万为右翼,具体会师的地点和时间,由扎木合安排。
  三人随后回家,铁木真在家坐镇准备,让合撒儿和别勒古台两人去找扎木合。合撒儿两人首先联络了一下感情,然后说明事情的经过,然后又特意强调了王罕的态度和立场。
  扎木合对铁木真的遭遇表示了难过,随即拟出了作战计划:扎木合从本部起兵一万,沿斡难河逆流而上,在上游,铁木真家族以前的部下在那里,由扎木合出头从这些人里面起兵一万,合兵两万向斡脱罕-孛斡尔只草原方向进发;王罕帅本部人马由驻地黑林出发,在不儿罕山前与铁木真会合,然后再到斡脱罕-孛斡尔只与扎木合会师。
  扎木合是谁呢?与王罕和铁木真什么关系呢?扎木合与少年的铁木真一样,都是部落首领的继承人,铁木真属于乞颜部,扎木合属于扎只剌部。当初铁木真一家落难斡难河上游的时候与扎木合相识,时常互赠石子箭头等,在此期间结为安答。扎只剌部是蒙古诸部中一个古老强大的分支,在耶律大石西征和摩古斯叛乱中都有扎只剌部的身影。一直到辽道宗时期,扎只剌部仍然是蒙古诸部中最为强大的,只不过因为参与摩古斯叛乱,多次遭到辽兵打击,实力大大削弱,老大的地位随即被蒙古本部取代。十二世纪七十年代,舍不勒汗组建的松散联盟逐渐瓦解,就从这一时期开始,扎只剌部开始逐渐强大,在忽图剌死后,联盟彻底破裂,一些大小贵族带着隶民投靠扎只剌部,泰亦赤兀和乞颜部实力受到削弱,从后来的十三翼之战我们可以推测,他们后来都归附了扎只剌部。忽图剌死后,蒙古诸部短时间内没能选出公认的大汗,可以说是内部争夺权力互不从属,到后来仍然不能选出来公认的大汗,就是蒙古本部的实力太弱,而扎只剌部的实力太强。对扎木合早年的情况我们不太清楚,甚至他的年龄我们也不甚清楚,他称王罕为汗兄,年龄应该比铁木真大,比王罕小。扎木合也是一代枭雄,只不过他在很多元朝时料中被丑化和歪曲,成了反面形象的代表,他之后的事迹后面还会讲到,在此先特为其正名。

  日期:2011-04-01 11:39:50
  别勒古台和合撒儿从扎木合处回去以后将扎木合的话告诉铁木真,并传达给王罕,王罕随即提兵两万,分别由王罕本人和其弟弟扎合敢不各带一半,依约定路线进军,当大军到乞沐儿合溪(斡难河上游今库沐儿山附近)的阿因勒合刺台纳(“意即荆棘之营地”)时,铁木真前来与其会合。一行人继续向目的地斡脱罕-孛斡尔只草原进发。

  当他们来到地点时,扎木合已经等了三天了。扎木合对王罕他们逾期的行为表示很不满,王罕随即对自己的失信行为做了反省和认错。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扎木合的实力应该强于王罕。大军整顿完毕,以扎木合为总指挥,制订了详细的作战计划。扎木合分析认为,可以暂时撇开兀洼思部和合阿惕部,突袭实力最强的兀都易惕部,并且,联军不能直接向西北方向发动正面进攻,因为这样会被蔑儿乞人立即发现,从而遭到顽强抵抗。在扎木合的统一指挥下,联军绕道东北,越过今俄罗斯边界,继续向北,翻过库沐儿山,到赤可亦河的蒙扎谷转而向下,穿过灭儿汗山口,联军马不停蹄,来到勤勒豁河(今希洛克河),没做停留,结筏而渡。河对岸就是蔑儿乞人所在的不兀剌草原,联军过河以后,在夜色中借着树木的掩护向蔑儿乞的兀都易惕部大营发动突袭。完美的作战计划在实行中除了一点点小问题,按原计划,联军是要一举击溃兀都易惕部,并活捉其头领脱黑脱阿。然而就在联军渡河的时候被在河边捕鱼的兀都易惕人发现,并飞报脱黑脱阿,使睡梦中的脱黑脱阿连同兀洼思部的答亦儿兀孙带着少数亲兵趁乱逃跑。虽然如此,突袭还是相当成功的:数万铁骑,突然夜袭,兀都易惕营部陷入一片混乱,联军骑兵四处追杀掳掠,跑得快的就追上砍了,跑得慢的妇女和儿童就俘虏回去,截获人员财产无数,并成功抓获合阿惕部首领阿台答儿马剌。

  此时的铁木真无心战事,他在恐怖和垂死的喊叫声中高喊着孛儿帖的名字,他一次次跑向惊慌逃走的百姓,终于,有人过来拉住了铁木真的马缰绳。这正是朝思暮想的孛儿帖。当时孛儿帖正与豁阿黑臣一起坐在一辆车中随逃难的人流逃奔,在听到铁木真的喊叫后不顾一切的跳下马车跑来与铁木真相会。看到孛儿帖,铁木真滚落马下,与她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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