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蒙元帝国始末》
第12节作者:
瑞合堂主 铁木真得到情报以后,也提兵三万分为十三翼迎战扎木合。铁木真的十三翼是:第一翼:诃额伦所帅诸部及族人、侍臣、仆役等一切隶属于她的人员。第二翼:铁木真及其子女、宗人及宗人子弟、与铁木真有特殊关系、侍奉他个人的护卫队等。第三翼:舍不勒的兄长合赤温的后裔、克列易惕部的一个分支、合答儿斤部等。第四翼:尼伦乞颜部的迭连吉、火力台兄弟以及尼伦不答惕部。第五、六翼:撒察别乞、泰出及所帅扎剌亦儿诸部。第七翼:乞牙惕部兀秃术忽惕的儿子们、额儿迪吉及他们的部众和私人属民。第八翼:铁木真的堂兄弟、蒙格秃乞颜的儿子们,以及以汪古儿为首的迭儿列勒巴牙兀惕部。第九翼:成吉思汗的叔父答里台,捏坤太师的儿子忽察儿,尼伦朵豁剌惕部,火儿罕、撒合易惕、嫩真等迭儿列勤诸部。第十翼:忽图剌的儿子拙赤罕及部众。第十一翼:忽图剌的儿子阿勒坛及部众。第十二翼:尼伦轻吉牙惕部和尼伦雪干部。第十三翼:捏古思部。
双方的实力我们可以大体想象一下:一个是有心来犯的三万铁骑精兵,一个是被动应战的乌合之众,军队素质和战斗力相差悬殊。还有一点应该注意到,第五、六翼都是以撒察别乞为首的扎剌亦儿部担任的,可以想见扎剌亦儿部的实力之强,以及扎木合离间撒察别乞的重要性。
双方交战于克鲁伦河上游地区的七十沼泽地,铁木真的十三翼三万人马以车辆和蒙古包等结成三十座营盘,抵御扎木合骑兵潮水般的冲击。在冷兵器时代骑兵队伍是很难克制的,战车阵冲击、骑兵对冲、长矛劲弩、身穿几十斤重甲的重步兵等对骑兵都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此时铁木真并不具备这些条件,而且无数实例都表明长矛劲弩列成的方阵太过被动,无法长时间抵御弓弩等远距离杀伤武器。面对骑兵,有无上智慧的古人还想出了一种方法,那就是木车阵。将牛车马车大木箱等摆在外围一圈,这样一来骑兵的狼牙棍大砍刀就失去了作用,而木车阵可以配合长矛弓弩等抵御骑兵冲击,当年诸葛亮就惯用这一战术。
但开战后不久,铁木真就发现了自己军队素质上的差距,再有就是蒙古包虽然轻便但机械性能远不如木头做的车子,营盘开始被冲动。铁木真只好且战且退,向斡难河流域的哲列捏峡谷退去。扎木合不敢深人哲列捏峡,遂停止追击。混乱中赤那思部的首领察合安及其属下没能跟上撤退的大部队,被扎木合俘虏。察合安本是扎木合的部下,在铁木真与扎木合分开的那天晚上率部下归附了铁木真,因此可以称得上是扎木合一方的叛徒。像扎木合这种人是容不得背叛的,于是他把自从铁木真称汗以来所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到赤那思部俘虏身上。他让人找来70口大锅,将俘虏全部活活煮死。
俘虏们入锅前的绝望、入锅时的恐惧、入锅后的凄惨,让扎木合很兴奋。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我要用这种方式严惩敢背叛我的人,我要让已经背叛我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我要让我的部下不敢萌生二心,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扎木合才是老大!煮完了扎木合犹觉得不够解气,又将察合安的脑袋砍下来拴在马尾上拖着才班师回营。
其实扎木合犯了一个很多强势人物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太迷信武力和暴力,认为可以用武力打服一切不服从者从而做到惟我独尊,这种地位是极其不稳固的,被压迫者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抗到底,俗话说“以德服人其谁不服,以力服人后必有殃”,俗话还说“只有敬怕的没有讹怕的”,就是这个道理。
十三翼之战以一个奇怪的结局收场:实力强大的扎木合打赢了战争却输了人心,实力相对弱小的铁木真打输了战争却得到了认可,部落和民众不投靠强大的获胜方反而投靠了失败方。兀鲁儿惕部首领主儿扯歹和忙忽惕部首领忽亦勒答儿在战后不久就率众离开扎木合投奔了铁木真,与他俩同时投奔铁木真的还有成吉思汗的父亲的老朋友蒙力克。
日期:2011-04-13 11:46:48
当初蒙力克是也速该托孤的对象,但在铁木真与扎木合分手的时候他却投奔了扎木合。对此我们只能说蒙力克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在铁木真少年蒙难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保护了他,我们不能说他是背信弃义的人。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坚持,有时候是很难的。无论如何,蒙力克又回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七个儿子。无论从个人感情还是政治形势需要来说,铁木真都无法计较前嫌。
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之所以出现这种局势,大概有两种原因,其一,铁木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表现出了巨大的潜力,让人们意识到铁木真终究会成为草原上一柄强有力的保护伞。其二,铁木真个人稳重温和,做事合乎道德,他所建立的政权刑罚有度,任人以才,颇有章法,与以扎木合为代表的其他部落的专制与残暴形成鲜明的对比,已经归附铁木真的人会不断向附属于扎木合等的七大姑八大姨宣传铁木真的好,于是更多的归附更多的宣传,铁木真的大名一夜之间传遍了草原的角角落落。
除了挖墙脚,铁木真还注意拉拢游离于他和其他首领之间的处于饥饿之中的氏族,表现就是在大型围猎活动中允许他们参加并分给他们大批猎物,而受惠者自然而然对铁木真感恩戴德。比较着,议论着,越来越多的人效忠于铁木真。
这么多人前来投奔,铁木真、诃额伦、撒察别乞等人商量决定在斡难上游河畔的密林里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
就在宴会开始不久,成吉思汗就与几位蒙古亲王爆发了矛盾。开宴之后,司膳官给各位到席的重要人物斟酒,先给成吉思汗、诃额伦、合撒儿、撒察别乞等人斟上,众人都没意见,但接着司膳官又给撒察别乞的次母(撒察别乞父亲的另一位妃子)额别该斟酒,于是就有人不满意了。扎剌亦儿部前首领的两位遗孀豁里真和忽儿忽臣地位身份都比额别该要高,但待遇却不如额别该,二人越想越气竟然动手打了司膳官失乞兀儿一顿。失乞兀儿挨打感到很委屈,哭着说也速该和捏坤太师在的时候就没人敢这么对他,言下之意即抱怨成吉思汗的软弱。
与扎剌亦儿部的矛盾还没有结束。在宴会期间铁木真安排别勒古台看守铁木真本人及其从人的马匹,而扎剌亦儿部则派一位叫不里孛阔的人看守扎剌亦儿人的马匹。别勒古台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扎剌亦儿人在偷铁木真的马,然后人赃俱获当场把他抓住了。不里孛阔闻讯便跑来袒护小偷。话不投机,豪放的蒙古汉子们打作一团。在打斗过程中别勒古台把右袖脱下来袒露着右肩膀,就类似现在打架撸胳膊挽袖子,不里孛阔更牛,直接拔刀就把别勒古台砍了。别勒古台还是很能顾全大局的,被砍伤以后怕事情闹大有伤蒙古诸部和气,做出了让步然后仍就去照看马匹。
成吉思汗当时坐在树荫下的宴席上,远远地看见别勒古台被砍伤,就过来询问。得悉事情原委,铁木真怒不可遏:“妆焉可忍辱如此耶?”别勒古台却想竭力平息成吉思汗的怒火,便平静地说:“吾伤不重,
无妨。彼等今日方回归汝之帐下,兄且息怒,勿为吾而重与彼等相怪也!”
谁是老大?偷我的马,砍伤我弟弟,简直无法无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事关自己的威信,铁木真随手抄起一根捣马奶的木杵,冲上去逮着不里孛阔等人就是一顿胖揍。把不里孛阔打成猪头三之后,铁木真觉得问题并没有解决,也不足以树立自己的威信,于是又把首先挑起这场纠纷的豁里真和忽儿忽臣抓了起来。事后扎剌亦儿部派人和解,铁木真便顺水推舟把豁里真和忽儿忽臣俩大妈放回去了。但此后铁木真与扎剌亦儿部便开始有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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