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闲话宋朝词人》
第36节

作者: 周慕白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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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16 16:23:26

  四,宰相的幸福生活
  说到晏殊的日常生活,简单说来就四个字——优越闲适,当然,这种优越的生活可不同于今天的富二代们,富二代们的生活也能称其为优越,但更多的应该称其为奢靡或者浮华。晏殊的优越生活则更多的表现为封建士大夫的那种精致的生活,充满了诗情画意,充满了闲情雅致。这当然是一种品位的象征了。
  再说闲适,晏殊一生位高权重,但并不是像王安石、张居正那样,一生都用在了国家的建设上,晏殊在政治上的贡献要远远地低于他们,是有限的,他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消遣上了,喜欢宴请宾客,喜欢轻歌曼舞。但同时我们又不得不说,其实晏殊还算是一个很节俭的人,暴发户才喜欢整天过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呢!晏殊有的是高雅文人的闲情雅趣——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浣溪沙》
  一曲新词酒一杯
  晏殊的词大多为婉约词,但却哀而不伤,更不像柳三变那样颓废,格调都很高,表现的都是人类的那些高级烦恼。没办法,人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还有那些让穷人们想破头都无法理解的所谓闲愁。所以,晏殊的词被称为“富贵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应该说,除了南唐的冯延己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与其相比。
  每天下班之后,让老婆炒两个下酒菜,温上一壶好酒,等酒喝得正浓时,提笔填词,小日子就是这么滋润了。
  去年天气旧亭台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这样的一座亭子,老夫独自一人漫步于此。而今一年又过去了。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美好的时光过得可真快啊!哎,如今我又年长一岁了。
  ——这就是闲愁了,也可以说是无缘无故地,也可以说是有感而发的,总之,只有那些正经历着富贵的文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慨的,量当今社会中的“房奴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理解的。当然,让“房奴们”更无法理解的是,宋代词人贺铸只不过在路上偶遇一美女,谁知他竟大发感慨,闲愁满怀,为此他还写了一首长长的词,也可谓是吃饱了撑着实在没事干了。换着今天的城市白领们,即便是精英们,也不过是匆匆一过,哪里还有心思为她写诗,更不会有所谓的闲愁了,因为他们都在为生活奔波着呢——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青玉案》
  小园香径独徘徊
  小园,证明晏殊还不算是贪官,不然其园子应该有清乾隆时和珅的园子那般大;香径,证明晏殊很有品位,园子里肯定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每至春来,必然是鸟语花香;独徘徊,证明晏殊很悠闲,不为生活所累,更不为生计所累,有的都是些优雅的身影以及心情,当然,还有一丝淡淡的忧愁在里面。因为富贵,所以闲适,因为闲适,所以忧愁。要知道,很多人都想拥有这种忧愁,可就是没资格,也没有那样的品位。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本是晏殊为思恋自己远方的心上人而作的,当然,也是人间至情。没有爱情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没有离别的恋情也不是完整的恋情。所有这些,晏殊都具备了。
  如果说柳永的爱情更被后世的文人认可的话,那么晏殊的爱情就更要被世俗认可了。被文人认可的爱情多半以悲剧收场,而柳永正是这样的例子,死后竟无钱安葬,后来竟是一些青楼女子出钱为其安葬了。这自然为后世文人所称道了,但其结局难免悲凉了。而晏殊的爱情是有物质作为基础的,这也许不能成就伟大的爱情故事,但却能造就幸福的人生,而晏殊就拥有这种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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