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历朝十大冤案——还您一份剥去虚幻的真实》
第48节作者:
如果石絮 周起元,字仲先,福建海澄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居官清廉,政绩突出,很有威望。天启三年升右佥都御史,巡抚苏松十府。因为杨姜辩护得罪李实和魏忠贤,成为阉党攻击目标。他又曾弹劾魏阉爪牙、兵科给事中朱童蒙草菅人命,贪赃虐民。魏忠贤矫诏以其排挤朝臣,将其革职为民。李实上空印奏疏,将周起元列为首恶,诬陷他任巡抚时贪污国库银十万两,并和东林党魁高攀龙来往密切。魏忠贤遂派缇骑赴海澄逮系。当地民众闻之,纷纷上街呼冤,为之捐银筹款,阻止缇骑逮人。周起元向民众跪拜说:“父老爱我,不要陷我于不义。”才止住激愤的百姓,被逮系入京下诏狱。
高攀龙,字存之,号景逸,无锡人,万历十七年进士。秉性刚直,潜心程朱理学,升御史,再升光禄寺丞。在梃击案中,他弹劾郑贵妃的侄子郑养性说:“张差梃击,实养性父国泰主谋。”红丸案中,他支持孙慎行攻击首辅方从哲,被罚俸一年,贬为大理寺少卿。后因触怒阁臣王锡爵,被贬官家居,与顾宪成等在东林书院讲学30年,应者云集,声名远播,也为魏忠贤嫉恨诋毁。天启四年任左都御史,又揭发阉党中坚崔呈秀在淮扬等地贪赃枉法。熹宗准备处治崔呈秀,崔呈秀惶恐不安遂投靠魏忠贤,弹劾高攀龙结党营私。魏忠贤矫旨将高攀龙削籍。这时,又将之列入李实的奏疏,于天启六年六月派缇骑去无锡逮系。
日期:2007-5-18 16:18:52
高攀龙得知消息,又知周顺昌已被逮系,依然镇定自若,不动声色,去拜谒了宋儒杨龟山的祠堂,回家又与弟弟宴饮。晚上他写了一封遗表封好,交给儿子,让他事情紧急时再打开,随后对妻儿说要去静思良策,明早处理缇骑事。半夜,他整理衣冠,向京师叩头再三,投入家中池塘自尽,时年65岁。遗书中说:“臣虽削夺,旧属大臣。大臣不可辱,辱大臣则辱国。谨北面稽首,以效屈平之遗。君恩未报,愿结来生。”
缪昌期,字当时,号西溪,江阴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与顾宪成为忘年之交,被视为“东林之目”。选为庶吉士,授检讨。梃击案中,他极力抨击浙党刘廷元的“疯癫论”,被罢官。天启元年,他主持乡试,试题中论及赵高、仇士良等宦官,魏忠贤认为他含沙射影,怀恨在心。后魏阉势焰日张,缪昌期与杨涟、左光斗等多次密商弹劾除掉魏忠贤,杨涟上二十四大罪疏前,曾与缪、左商议,缪昌期表示赞同,但应慎重。杨涟疏上,流言传出说是奏疏实是由缪昌期代笔,魏党也信以为真,更是对其恨之入骨。不久,杨涟、赵南星、高攀龙等被阉党斥逐,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缪昌期却不顾阉党爪牙跟踪,前去送行,还执手叹息,交谈甚欢。魏忠贤更是火上浇油,恰此时有人推荐缪昌期赴外地就任,魏忠贤恼怒道:“让他留在北京送客!”不久就将其革职。这时,自然迫不及待将其列入李实疏奏中,以“已削籍,犹冠盖延宾”为由,诬其受贿三千两,令缇骑逮系入京。
日期:2007-5-21 14:33:54
序
千百年来,因为诸多或明或暗的原因,冤案从未在民众的视野里隐去它鬼魅般的身影。仅有的区别是,在政治相对清明、法令相对得力的时代,冤案或许会少些。只是在翻阅了沉封的史书之后,我们毋宁相信,作为一种制度或意识,古代中国却是冤案产生的极佳温床,在那个延续千百年的体制下有冤案产生的必然性和普遍性。
这个体制下,皇帝昏庸,奸佞用事,罗织构陷,深文周纳,刑讯逼供,锻炼成累累冤狱。自比干剖心到商鞅车裂、从兔死狗烹到诛戮十族,白起、李牧、嵇康、独狐信、桑弘羊、邓艾、冯胜、刘基、方孝孺、多尔衮等等被冤杀的忠臣良将、文人骚客、平民百姓不胜枚举。于是我们有了皇帝一手制造的巫蛊冤案,有了伍子胥般的能臣来作替罪羊,有了于谦般的清官在形单影只中被清扫出局,有了东林诸君子般的骨鲠之臣被惨无人道地折磨至死,有了岳飞、袁崇焕般的精英在民族存亡之际押赴刑场,甚至有了如杨乃武小白菜般的一介平民无缘无故入狱受刑。读史至此,莫不悲愤之至,几欲泣血。
作为芸芸众生的民众,生活在那个时代,目瞪口呆地看着曾给他们带来一丝清新和正义的人物在刹那间人头落地,在人心惶惶、噤若寒蝉之余,却发现事实真相一片模糊。
对历史积淀的沉思和冤案真相的勾勒,往往由士人们去完成。千百年,历史记载的只是掌控话语权者的声音和行迹。民众们只能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重复一天天的日子,而后逐渐老去。其实,衣食之外,他们并不缺少与王侯将相们同样的生活情趣与精神寄养。
民众或许对为王侯将相热捧的诗词歌赋乏有兴趣,尽管这些作品成为我们研究整个中国古典文学轨迹和体现中华民族精粹的宝贵财富。他们仅仅对身前或当世所发生的历史事件饱含热衷,与三五老友煮酒品茗,评头论足,唾沫四溅。他们所与生俱来的真善情怀,让他们对冤案更是情有独钟,与之扼腕顿足,与之热泪滂沱。他们在不自然中又加入了他们的想象和发挥,增添了诸多情节,让宵小更为阴毒凶狠,让君子更加坦荡可怜,从而使得冤案更具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他们的愿望也从中得到了些许慰藉和满足。
正如鲁迅曾在《呐喊•自序》里说,他“不恤用了曲笔,在《药》的瑜儿的坟上平空添上一个花环”。 而正是这个“花环”,在世世代代走下后,使得原来的冤案面目全非,宛如蚕茧,愈见增厚。后人倘要寻觅冤案原貌,就必须从卷帙浩繁的史料中剥茧抽丝,去伪存真。
笔者无意于考据,也无意于哗众,不过有意将存在于世代间、引得无数热泪的冤案择取一二,尽量抹去被世代民众附加的虚幻、煽情、光环或者中伤,还原其原貌,让后人免去难睹真面的疑惑和焦虑。初衷如此,笔者的文风就多了几分凝重低沉,以标明对体制下的冤魂的敬重态度。或许,在浮躁和浅阅读弥漫的当下,可能所有的深邃都不被欢迎,但我们相信读者依然期待深重的东西,没有迎合时下的通俗,想读者亦会颔首。
尤需说明的是,自冤案发生起,历千百年甚至更久,原始史料汗牛充栋,笔者才力不足,更兼时间有限,难以一一翻检,只能尽力而为。又有先贤时俊著述见解精辟,鉴借引述自不能免,恕不一一列出,倘存唐突之处还期方家见谅。本文在天涯论坛发布以来,得到诸同好谬爱,又蒙诸友指正谬误,不胜感激,在此一并致谢。
鉴于个人水平实在有限,又系兼职写作,书稿错谬之处必不少见,还望读者能不吝赐教,多提意见纠正。倘如此,则倍感幸甚。
日期:2007-5-22 16:32:54
周顺昌,字景文,号蓼洲,苏州吴县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福州推官,为官方正,疾恶如仇,不畏权奸,曾将税监捉弄得狼狈不堪,深得当地百姓拥戴。周起元因触犯魏忠贤被削籍时,周顺昌“为文送之,指斥无所讳”,直言痛斥阉党罪行,毫无顾忌。魏大中被捕系,途径吴县,周顺昌热情接到家中款待,并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魏大中的孙子为妻。押解的校尉多次催行,周顺昌怒斥道:“若不知世间尚有不畏死男子耶?归语忠贤,我故吏部周顺昌也。”还叫着“魏忠贤”的名字,破口大骂。校尉返回北京,果然将周顺昌所言告知魏忠贤。恰好魏忠贤的义子倪文焕与周顺昌本就有仇,见此机会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指使人弹劾周顺昌“与罪人婚”,并污蔑他受贿无数,连押解他的船都压沉了。魏忠贤趁机将周顺昌罢官,但仍不善罢甘休,此时将周顺昌列入空印奏疏,由心腹毛一鹭带领锦衣卫张应龙、文之炳等60余人到吴县抓人。
周顺昌在苏州德高望重,很得当地百姓拥戴,县令陈文瑞对他也很是尊重,得知缇骑前来抓人,半夜登门求见周顺昌,痛哭失声。周顺昌却泰然自若,镇静无异往日。三月十五日,缇骑抵达吴县,勒索贿赂,威吓百姓,称如不纳银,周顺昌途中性命难保。当地百姓得知消息,人言汹汹,纷纷赶来,每天上万人聚集,为周顺昌呼冤并为其捐纳欠款。缇骑见百姓软弱可欺,得寸进尺,更加大勒索数目,导致群情激愤,最终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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