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历朝十大冤案——还您一份剥去虚幻的真实》
第47节作者:
如果石絮 周朝瑞,字思永,东昌府临清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与杨涟关系笃厚,升礼科给事中,曾与左光斗一起弹劾大学士沈漼,揭发其重贿客魏,大办内操。又曾上疏攻击徐大化,疏救熊廷弼,被牵涉汪文言狱。因其家中富裕,很快交上了被栽赃的一万两赃款,许显纯故意窃取一部分,声称尚未交齐。周朝瑞心中气愤,拿出历次所交帐目与许对质,更加速了其死亡。有人说:“公死之速,在此一算也。”八月二十八日,他正和顾大章一起吃饭,被人带走,当天就被害。
顾大章,字伯钦,苏州常熟人,与左光斗、周朝瑞、袁化中同年进士。升吏部员外郎,负责审理熊廷弼案,因建议从轻论处谪戍而忤犯魏忠贤,被牵连入狱。被坐赃四万,魏忠贤又捕风捉影地捏造了顾大章借审狱受贿的罪行。许显纯害死杨涟等五人后,担心六人均死于诏狱难服人心,将顾大章交刑部定罪。刑部会审时,顾大章大胆揭露许显纯拷掠杀害五人的罪行,才使外界了解了杨涟等人惨死的内幕。会审在魏忠贤的操纵下,判顾大章斩刑。顾大章知道冤狱难翻,于九月十四日,自缢于狱中。
日期:2007-5-15 17:01:07
按照明制,诏狱由北镇抚司主管,其审讯程序完全不受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制约,只对皇帝本人负责,可以定鞫判刑,肆意拷掠。杨涟等六人被逮系入狱,立即受到许显纯的酷刑。许显纯逼迫他们承认曾受杨镐、熊廷弼的贿赂,见他们拒不供认,便动用“械、棍、镣、拶、夹棍”等大刑,日日痛打,所用酷刑令人难以卒闻。未几日,杨、左等六人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先是,左光斗受过累累重刑,对其他五人说:“阉党要杀我等,办法有二。如果我们拒不认贿,一是用酷刑将我等折磨至死,二是派人直接杀死。如果我们暂时承认受贿,按例应移送法司审讯,这样我们或许还有重见天日之机。”杨涟等人也觉得有理,遂先后承认受贿。但他们有些太过天真了,魏忠贤许显纯等正想让他们招供,根本不管什么司法程序,见他们招供,责令五天内缴纳所收贿赂,到时不交就动大刑。左光斗等人才知大错特错,旧伤未愈又增新疮,最后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站立不起。
清代方苞曾写过著名的《左忠毅公逸事》,记载左光斗的学生史可法去监牢探视时见到的情景。史可法应试时,左光斗见其才识超群,录为第一。史可法对座师很是尊敬,得知座师下狱,打算入狱探视。因阉党防范极严,他扮作清扫垃圾者,贿赂狱卒得入狱中,见到了左光斗。左光斗坐在墙角里,一动不动,直如已死,面目焦烂不能辨认,左膝以下筋骨肌肉已经剥落,眼睛已经接近失明。史可法悲不自禁,痛哭失声。左光斗听出史可法的声音,奋力用手拨开眼皮,怒斥史可法:“国家之事,糜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身而昧大义,天下事谁可支柱者?不速去,无俟奸人构陷,吾今即扑杀汝!”将其赶出监狱。
日期:2007-5-16 16:22:32
即便如此,无奈六人素来清贫,根本无法凑齐“赃款”。家人为求得阉党宽贷,四处奔走筹措,星点积凑,以期少动酷刑。杨涟家产不足千金,老母、儿子卖掉房宅露宿乞讨,乡人纷纷捐助,也无济于事。其作为首恶,受刑最为残酷,死状最为惨烈。六月入狱后,七月就与左光斗、魏大中同日被折磨致死。他死前声带已被烧坏,开口大叫却无声音,一根长长的铁钉从左耳穿过头颅从右耳穿出,备受折磨后,被装满沙土的重囊活活压死。时年54岁。
左光斗也坐赃两万,乡民四处为其捐款筹集,有人甚至变卖家产捐资。其长兄左光霁株连被害,母亲哭泣过度离世,家破人亡。左光斗被打得体无完肤,皮开肉绽,因天气炎热,伤口溃疡,腐肉连块,虫蛆乱爬,臀部已经腐烂见骨。死时51岁。
魏大中坐赃最少,但也无力偿清,其子学洢追随入京,四处借贷,依然没有凑齐,最后号泣而死。魏大中被挑断脚筋,“两足直挺如死蛙,不能屈伸”,与杨左同日被害。袁化中、周朝瑞则在8月份被害。到9月顾大章自缢,六人全部被迫害致死。
日期:2007-5-16 16:24:51
为了避免外界物议,魏忠贤、许显纯也煞费苦心,极力掩盖迫害痕迹:杨、左、魏系同日而死,许显纯上报则错开日期。周朝瑞则报说因病去世,顾大章也是先称有病,最后难忍病痛才自缢。
这六人被称为“东林前六君子”。他们既死,阉党出了恶气,给东林党以沉重打击,欢呼雀跃。只是魏忠贤并没有就此放下屠刀,另一起大冤案正在酝酿当中。
日期:2007-5-17 16:55:08
东林党案(五)
六君子事件后,天启五年(1625)十二月,魏忠贤矫旨张榜公布东林党人姓名,将之称为邪党,诏示天下。天启六年(1626)正月,阉党又开始炮制《三朝要典》,进一步对三案拨乱反正,肆意诋毁东林言行,打击东林党人。如对移宫案,要典说:“杨涟等人勾结王安,故意加重李选侍之罪,以邀拥戴之功。”如此等等,这样,王之寀、孙慎行、杨涟就分别被列为梃击、红丸、移宫案的罪魁祸首。杨涟已死,王之寀也被下诏狱处死,孙慎行被流放宁夏。在这样的背景下,这年二月,魏忠贤下令逮系东林党人、前左都御史高攀龙、吏部员外郎周顺昌、苏松巡抚周起元、谕德缪昌期、御史李应升、周宗建、黄尊素等七人。逮系之前,魏忠贤自然要给他们加一个罪名以及弹劾他们的人物,于是他物色到了李实。
李实是北直隶保定府人,万历六年(1578)被选入宫,曾任太子朱常洛的侍读,后升司礼监秉笔太监。天启元年被派往苏州任苏杭织造,肆意搜刮民财,弄得民怨沸腾。苏州同知杨姜为官正直清廉,几次弹劾李实。李实不仅不听,反而诬陷杨姜为官作恶多端。应天巡抚周起元到任,为杨姜辩护,并指斥李实不法。李实对周起元极为痛恨,伺机报复。正好此时社会上有流言说:东林党人、御史黄尊素被阉党罢官后,四处游览,与李实交往甚密。有人传说黄尊素罢自己当成杨一清,把李实当成张永,两人每日密谋,准备起事诛杀魏忠贤。
日期:2007-5-17 16:58:13
明宪宗时,太监刘瑾作恶多端,扶植阉党,为祸甚巨。杨一清,字应宁,云南安宁人。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因不肯依附刘瑾而被逮入狱,得群臣力救,才得以释放,致仕家居。后他受命总制军务,讨伐安化王叛乱,太监张永为监军。张永本是刘瑾党羽,与刘瑾一起用事,刘瑾手握权柄后,自以为是,曾企图驱逐张永。张永对刘瑾也颇为痛恨。杨一清知道张永与刘瑾有隙,遂暗中托太监张永,共同策划计策,借宪宗之手诛杀了刘瑾。
魏忠贤得知黄尊素要效法杨一清,让太监李实作张永,就派人侦查监视李实行踪。李实本无其事,惶恐不已,特地派人赴京请阉党心腹李永贞、崔呈秀代为说情。崔、李威胁他说:“如果你肯为魏公杀人,即可免罪得福。”李实追问计策,崔呈秀就让他提供一个盖有他印章的空白奏疏,随便起个罪名即可,具体要弹劾哪些人由魏忠贤自己决定。这样既可以除去东林政敌,又可以欺骗公众,逃脱罪责。李实认为这是举手之劳,又可以迫害自己痛恨的周起元等人,于是他将周起元列为首恶,罪名为:“周起元为巡抚时,乾没帑金十余万,日与高攀龙辈往来讲学,因行居间。”随之将空印奏疏连夜派人送呈魏忠贤。魏忠贤与死党密谋商定,将高攀龙、周起元等七人列入疏中。随即矫旨下诏:“着锦衣卫即刻扭解来京究问。”时为天启六年二月二十五日。一场大逮捕随之在全国展开。
日期:2007-5-18 16: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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