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貌似是这样的——颠覆主流史学,重读晚清七十年》
第28节

作者: 肩担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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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18 09:24:43

  (二) 左宗棠的伟绩
  曾被梁启超先生称为“五百年来第一伟人”的左宗棠确实不愧为中华民族的杰出人物,虽然当时出兵新疆面临着“兵疲、饷绌、粮乏、运艰”等重重困难,但他还是力主收复新疆。
  当时的左宗棠年逾六旬,刚刚“剿回”完毕功勋卓著,已经是手握重兵,经略一方的陕甘总督,现在的他完全可以躺在已有的成绩上超然事外做自己的太平总督安享晚年,但他偏偏要多管闲事极力主张收复新疆。忠君爱国、敢于任事正是他们这群从湘军中走出来的杰出人才的共同特征,曾国藩如此,胡林翼如此,李鸿章如此、左宗棠亦如此,清廷正是有着这样一群社稷之臣,才使得大局得以维持。

  当时进行西征是要冒极大的政治风险的。力主西征,成则名垂青史,彪炳千秋;败则要背上轻启战端,沦丧国土、破坏和平大局的骂名,但这位已经65岁的老人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完全凭着自己的高度责任感和一腔爱国热情力排众议,力主收复新疆。
  “臣今年六十又五,岂思立功边域觊忘恩施”的真情流露;“此时即置之不问似后患环生,不免有日蹙百里”的高度时代责任感;“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的战略眼光。在左宗棠的一再坚持下,清廷最后同意他的主张,决定出兵收复新疆。“谁能保我疆土,惟有左大将军”,对于这样一位为中华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老人,我们除了给他致以崇高的敬意还能做些什么?

  从1876年出师西征到1878年平定阿古柏,左宗棠用了两年左右的时间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新疆全部领土。军费问题的解决徽商胡雪岩功不可没,虽然他本人也吃了不少回扣,但功劳还是主要的。战争结束后左宗棠向朝廷举荐胡雪岩,清廷赏他二品顶戴,他也成为显赫一时的“红顶商人”。
  左宗棠虽然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新疆全部领土,但伊犁一地仍然在俄国的实际掌握中,俄国给中国的答复是“代为收复,权宜派兵驻守”。假仁假义的托词当然掩盖不住妄图侵占中国领土的阴谋,为了索回伊犁清廷屡次交涉,但是都无果而终。迫于无奈清廷于1878年10月,任命礼部侍郎崇厚为全权大臣赴俄谈判。相比较于左宗棠在战场上取得的巨大胜利,崇厚在谈判桌上的表现就相形见绌了。

  在这里先简单的介绍下崇厚,崇厚曾官至直隶总督兼三口通商大臣,主持过清廷的中央军事企业——天津机器局,他处理的第一件外交事务就是1870年天津教案发生后,作为专使赴法国赔礼谢罪,虽然在法国尽受怠慢、侮辱,但在外交人才极度匮乏的清廷看来他还是一个能够办事的人才。
  崇厚一行抵达圣彼得堡(俄国当时的首都)之后,历时一年最终与俄国签订了《中俄交收伊犁条约》。根据条约规定中国可以收回伊犁,但是却得割让大量领土给俄国。消息传到北京后群臣激愤,慈禧太后也异常愤怒不肯承认,更让清廷恼怒的是本已闯下弥天大祸的崇厚未经朝廷批准迳自回国。崇厚回国后立即被收押定为斩监侯,后来在曾纪泽赴俄修约时由于谈判斗争的需要才免于一死。
  崇厚被收押后俄国对清廷的举动表示不满,认为此举有辱俄国,为了向清廷施压他们一面增兵伊犁,一面派军舰到中国海面游弋示威。清廷内部的清流派也慷慨激昂的针锋相对,主张对俄开战,其中张之洞就是主战派的代表。当时张之洞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腔爱国热情确实值得赞赏,但主战的理由就难免流于空谈了,简直就有空谈误国之嫌,现在摘录其中的一部分以供大家浏览:
  “……无论我之御俄本有胜理,即或疆场之役,利钝无常,臣判战俄人虽五战不能越嘉峪关,虽三胜不能薄宁古塔,终不至掣动全局。旷日持久,顿兵乞食,其势自穷,何畏之有……”这哪里是在分析战场形势,分明就是在畅谈个人的美好憧憬!当文学家还差不多,真正参与政事还是嫩了点儿。
  面对俄国的强硬态度,清廷也采取了相对应的军事行动以示强硬,先后命令左宗棠、刘锦棠在西北向伊犁进军。左宗棠这次在队伍的最前面抬着一口棺材,当然这样做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主要是想通过这一举动表示一种誓死抵抗的决心,如果左大人真的在棺材里躺下了,这仗也就真的没得打了。清廷除了在新疆地区加强防御外,还命令曾国荃于山海关设防,李鸿章于津塘布防,并起用长江水师对付俄国海军。当时长江水师提督彭玉麟曾对两江总督刘坤一说,他想满载桐油和木材到日本洋面去实施火攻,确实是高招。就这样,双方剑拔弩张,战争大有不可避免之势。

  前面已经说过清廷为了给洋务运动营造一个和平的环境,实行的是“卧薪尝胆”的外交政策;另一方面如果用和平手段能够将问题解决,为什么非要动用武力呢, 况且中国在军事方面并不占明显优势,所以战争最终还是没有爆发。虽然如此,但清廷在这个较量的过程中所做的强硬姿态,却有力的支援了日后在谈判桌上的曾纪泽,让清廷第一次感觉到了用武力做后盾谈判的感觉。
  由于当时严峻复杂的形势,所以主张和平解决这一事件的的李鸿章并不敢公开讲和,于是他就用手腕,将戈登请来做军事顾问。在镇压太平天国起义时曾为清廷出过力的戈登是个实在人,他立足于自己的老本行,从军事战略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
  如果一旦开战,俄军在陆地上必是从黑龙江南下直接威胁北京,并且北京离海太近而中国在对外战争中又取得不到制海权,很容易造成外国军队一在天津登陆就直接威胁北京的局面;他还说中国同俄国作战必须做三件事:迁都于长安,准备长期抗战十年,满人预备放弃政权,因为长期的战争中满清政权不一定能够维护,此外他在临别时还赠言李鸿章说“中国有不能战而好为主战者皆当斩”。
  几经曲折,清廷最后决定派曾纪泽赴俄修约。曾纪泽的此次外交使命就是虎口夺食,既要完全收回伊犁,又不能让中俄断交,更不能挑起战争,他在这次交涉中大智大勇,以少有的胆量和坚韧不辱使命成为中国近代第一个英雄式的外交人物,而曾纪泽的这次外交交涉也是晚清历史上唯一一次博得众人称赞的外交事件。
  虽然最后清廷同俄国签订的条约仍然是不平等的,但毕竟还是收回了一部分权益。能够让沙俄让步,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曾纪泽是第一人!英国驻俄公使曾称赞曾纪泽说“仅凭外交从俄国取回她已占领的土地,曾侯要算第一人。”
  在这次谈判中中国积极的战争准备有力的支援了谈判桌上的曾纪泽,这也是他能够在外交上取得成功的坚强后盾。在不久的中法交涉越南期间,清廷若能及早采取这样的强硬措施也就不至于出现“不败而败”的结局了。
  伊犁收回后1884年清廷采取了左宗棠的建议在新疆设立行省,因为新疆地区在此以前并不像内地一样,建立了一套自上而下的严密集权体制,而是实行“羁縻”政策。行省制度的建立很明显可以加强中央政府对新疆地区的统治,有利于维护国家统一、培养民族认同感。
  如此看来左宗棠不仅精通军事擅长带兵打仗,在治国安邦上也颇有谋略,政治上的考虑相当深远和成熟,不愧为文韬武略的全才,真是一位让人钦佩的充满英雄气概的湘湖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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