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部相声通史--笑海演义》
第14节

作者: gaoxiangf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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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20 16:40:56

  第七回百鸟王青楼殒命张三禄江湖为尊
  【1】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财是损人利己苗,气是无烟火炮。

  四件将来合就,相当不久分毫。
  劝君莫恋最为高,才是修身正道。
  上回书咱们说道朱绍文在学堂里头调皮捣蛋,让先生狼狈不堪。这先生转脸儿就把这档子事儿告诉朱的妈妈去了,就如同当今的小学老师动不动就通知家长似的。这一告不要紧,恰赶上朱绍文的爸爸从京城回来探望,朱绍文可要倒霉了。父亲也不详细询问情况,上去就打,完全没了平时的慈爱。板着一副脸,提着鞭子直打到朱绍文的屁股上鲜血淋淋,眼看着小命儿不保的时候方才住手。
  怎么下得了那么狠的手呢?咱们知道,朱家虽不敢说世代簪缨,也能称得上名门望族、书香门第。直到朱绍文爷爷辈儿,这老爷子抽上大烟,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导致家道中落。朱绍文的父亲也因此愤而离家出走,原想凭一己之力复兴朱家,可毕竟力不从心。于是就将这份希望寄托在了儿子朱绍文的身上,今儿见这小子竟然只知玩耍,荒废学业,能不生气么。
  朱绍文被打之后,直在床上将养了近半年时间方才行动自如。您琢磨这伤够有多重的。他的母亲挺心疼孩子,可是知道自己丈夫脾气倔,认准的理儿就没有被改过。看着顺屁股流血的儿子,自己的病情也渐渐加重,朱绍文心里琢磨,不能让母亲再因为自己而担惊受怕了,还是应该好好读书,将来有所成就才好。于是,他将踏上一条和万千的读书人一样的道路---科举考试、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日期:2011-10-20 16:42:14

  【2】
  千里之遥的北京城,“百鸟王”如平常一样在街头卖艺,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身后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这孩子是他从市场上捡来的,那天走到一条胡同口,看到三五个人正追这个孩子。这孩子机灵,拐弯儿抹角的往胡同里钻,带着他们跟走迷宫似的。“百鸟王”也是好奇,就跟了过去。到一个胡同里,孩子左闪右跳,突然无影无踪,那三五个人正四处寻摸。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几位顺眼看去,不知从哪儿飞出一块破瓦片子。瓦片坠地不久,就听到“汪汪汪”的群狗狂吠之声,有小恶狗、老疯狗、癞皮狗,群狗荟萃。吓得这几位抱头鼠窜,起初也把“百鸟王”惊了一身冷汗---看来这看热闹也要下本儿了。他正要找个地方也躲躲风头的时候,突然声息。他更吃惊了,这狗还挺有组织性纪律性,说不叫都没动静了。正琢磨着呢,就见那孩子从一个墙头的缺口处跳了出来,虽然衣服脏乱不堪,但眼睛里透着那么自豪。“百鸟王”全明白了:合着刚才的狗叫全是这孩子的口技!暗暗的挑大拇哥。这孩子一瞅还有一位没走,也吓一跳,可定睛一看,他乐了,怎么呢?原来这孩子在天桥听过“百鸟王”的表演,有一些口技还是腻着他场子那儿跟他学的。俩人惺惺相惜,孩子非得要拜师学艺,没等“百鸟王”转过神儿来,他已经跪倒在地,成为了王氏百鸟技艺的传承人。这个孩子姓张,名昆山。在后来经过勤学苦练,成为口技名家,人称“百鸟张”,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百鸟王”自从收了张昆山,渐渐地变得慵懒了。感冒了?那倒不是,起初啊爷俩立志开创新时代,好好挣钱。于是在台上你逗我捧、你学我演,相互呛着,挣了不少钱。可他慢慢的发现,观众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齐程程的偏向了张昆山,每次他“圆粘子”极易,所谓“圆粘”就是招徕的观众。而且打的钱也比“百鸟王”多出一大截子!一开始的欣喜慢慢的变成了嫉妒:凭什么我演了大半辈子的口技却让个孩子给夺了人缘儿?他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来越气愤,就渐渐地不再去场子了,借酒消愁不管用后沾染上了嫖妓的毛病而不能自拔。

日期:2011-10-20 16:45:13

  这一消息让张三禄得知之后非常气愤,平常老实巴交而又直爽好交的“百鸟王”咋一下子成了如今的模样?其实这时候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怎么回事儿呢?您听我喝口水倒口气儿慢慢说。就在前不久,正值中秋佳节,本来合家团圆的日子。张三禄可真忙坏了,以至于都没顾上和媳妇清玉坐在一起享受天伦。忙什么呢?主要是要应多个地方的邀请去赶堂会演出,赶来跑去,很是疲惫。再加上根据以往的惯例,还要开个粥厂,凭自己的微薄之力周济一下贫苦大众。事情就出在开粥厂的当天儿,嚯,一听说张三禄八月节还开粥厂,人呜央呜央的,那位说了,哪儿那么多穷人啊!您甭说那个时候了,现在到街上不还是如是么,您要是不信,也在街上摆摊儿派发吃食,保证围上一大圈儿人。这人群中自然有穷得揭不开锅指着这点儿粥熬日子的,也有那些个没事儿瞎玩儿的。当然穷人还是占大数,里头有一位,嗬,人都脱了相了,要是今天没有粥喝恨不能当时就能撂地上起不来。张三禄瞧见他之后也是这么想的,您瞧这位,大褂跟网兜似的,赤着脚,趿拉着,目光呆滞,声若游丝。正当张三禄给盛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位他貌似在哪儿见过。可一时蒙住,怎么也没印象了。这么一愣,排队的人群骚动起来。他回过神儿来,一边盛粥一边儿思索着,等那人已经得到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走离人群时,张三禄终于想到了他是何人,于是扔下勺子寻了出去。那么这位到底是谁呢?不知道您有没有忘掉前文中曾经被福三爷逼迫逃离京城的那几位艺人,这位就是“快手刘”,那位变戏法的艺人。张三禄和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那次对他的模样和手艺印象极深。咱们要问了,这位怎么又回到京城了呢?又是怎么狼狈成这样子?您着急,张三禄比您还着急呢!

  追上“快手刘”后,张三禄拉他到旁边儿一个馄饨摊儿,给他要了馄饨和两个糖三角儿。看着他风卷残云似的打扫干净后,才细细问来。原来自从那日他和师傅一同逃离北京后,一直流落在天津和郑州献艺挣钱。在郑州时靠着爷俩的勤恳起初还是能混得过日子,可不久就被当地的一个地痞给盯上了,隔三差五的过去搅扰场子、索要地头钱和保护费。师傅和他争执不得,就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头咽,可搁不住那伙人见天儿来啊。师傅终于被那帮无赖折磨致死,他自己也不敢久待,只有一路乞食,奔北而来,又回到了京城地界儿。张三禄听到这里,心头一阵一阵儿的翻腾:又是一个如此悲惨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他听得多了,亲历的也不少。由于他这些年一直在周济穷苦,自然亲眼见了很多忍受着各方面压迫而过着昏暗生活的艺人们。虽然他每次听到后都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找到一个恶势力与之同归于尽,但是凭借一己之力去解救这些底层的大众谈何容易!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现实并不是说他已没有了那份勇气和激情,而是他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途径。

日期:2011-10-20 16: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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