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末路英雄还乡的N条路径》
第37节作者:
剑郭琴符 “教皇回答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只有一点不方便,那就是忏悔需要保守秘密,而你们女人却很难保守。’
“修女们说:‘我们非常会保守秘密,比男人强得多。’
“教皇当天就交给她们一个小箱子请她们保管——箱子里教皇放了一只小梅花雀——要她们放在一个稳妥可靠的地方,说如果保存得好,他以教皇的名义答应她们的要求,但是严禁以任何方式开启箱子,如违反命令,即要受到宗教的制裁,并永远逐出教门。教皇的话刚一出口,她们就心急得什么似的想知道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并来不及地希望教皇赶快走开好采取行动。教皇为她们祝福后,回到自己宫里。可是他走出修院还不到三步,就只见那些天真的修女成群打伙地跑来要开启禁箱看个究竟了。第二天教皇来的时候,她们以为一定颁赐特许来了。可是教皇未提此事,却先叫她们把小箱子拿来。箱子拿来了;可是小鸟已经不在了。教皇对她们说,保守忏悔的秘密太难了,一个一再叮嘱不准开启的小箱子,居然连一天也关不住。”
人来了,玩着玩着就是一整天,老婆大人开言说:老公啊,天很晚了,黑灯瞎火的,这两位大才子回去不方便,就让他们留在我家过夜,好吗?
山涛说:当然啊。
三个狗男人又睡在一起,老婆大人睡沙发,夜半,老婆大人好奇心大起,爬上凳子,透过窗户往里面看,这可是现场直播,多媒体设备齐全,而且是立体声,自然的混响具有穿越时空的效果。老婆大人渐入佳境,越看越迷,越听越谐。她忘情地看着,不觉夜深,觉得距离太远了,就翻越墙壁进到房间,窝在墙角继续偷窥。
的确是太感人了,女人的好奇心比莎士比亚的悲剧更有感天动地的力量。韩氏偷窥了一整个晚上。不过这样的描写有点夸张。
第二天,山涛问老婆,“你觉得这二人怎么样?”
老婆大人很有哲学思想,说:“你的才智情趣比他们差得太远了,只能以你的见识气度和他们交朋友。”(君才致殊不如,正当以识度相友耳。)
山涛先是一怔,后又找回了自信,说,“他们也总认为我的气度胜过他们。”(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
一般人总是认为,才智情趣和见识气度是一回事,殊不知两者很有差别。韩氏的意思是,嵇康和阮籍的才情在山涛之上,但山涛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有容人之量。
山涛的“浩然之度”也是大有文章的,嵇康以为耻辱,阮籍不屑一顾的,正是这个褒义词“浩然之度”。究竟是嵇康和阮籍狭隘,还是山涛无耻,这个问题难倒了古今文人们,有气节的都认为嵇康和阮籍够男人,山涛是个小爬虫,中国文人比“纸上的骨气”自古以来都很流行,经久不衰,临到自己头上该咋地还是咋地。
一对比起来,嵇康在道德上就比山涛高尚得多(个人认为山涛的道德算不上低劣),而阮籍则介于他们之间。
阮籍其人喜怒不形于色,口不臧否人物(可矛盾的是,这伙计又能为青白眼,对俗人用白眼),大概也知道他的那一套搞得不好就要被杀头,所以他的人生态度是“冲虚”,谦退,对来者准备着不同的法则,他大概也知道,情趣不同的人是不可能互相说服的(就象现在网络上的左右派之争,争一万年,左派还是左派,右派还是右派),所以和兖州刺史王昶呆了一天,阮籍没有说一句话。
日期:2011-10-18 19:33:21
四
想象一下,两个人在一起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何等人才能做到?要换了我,八成要发疯。
这三个狗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三,其他四位是向秀、刘伶、王戎,阮咸。先“清算”阮籍。
阮籍(210~263),三国魏诗人。字嗣宗。陈留尉氏(今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人。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曾任步兵校尉,世称阮步兵。
阮籍死的时候司马炎还没篡魏,司马昭杀了嵇康,但对阮籍还算过得去,可能和阮籍的处世态度有很大的关系,阮大侠看透了一切,即使是所谓的气节,只要不太有损尊严。司马昭加九锡,劝进文就是阮籍写的,这事,历代的文人都在论证,无非有两派,一派认为阮籍没有是非观念,一派拼命为他找理由,我个人认为,这正是阮籍看破一切的表现,所谓国家,谁当道不都是一样?不过阮疯子似乎还没到庄子的境界,在那里,一切都是相对的。
魏晋时代,最红火的行业可能是酿酒,这时代凡是想成名士的,没有一个不先学会喝酒,《世说新语》中关于酒的段子实在太多了。酒在阮籍那里不仅充当了浇愁的工具,而且成了自我保护的工具,为了搞清楚他的政治观点,司马昭老派钟会去试探阮籍,阮籍知道他来意不善,以昏醉对之,钟会似乎是古代的特务,老替司马氏刺探军情,《世说新语》就有这方面的记载。
不仅派钟会去,而且,司马昭本人也经常试探阮籍,阮籍闭口不谈是非,实在不得不说话,就谈玄,搞得高深莫测,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子如是说,魏晋玄学在很大程度上和逃避残酷的政治有关。由于这样,阮籍终于赢得了司马昭的叹赏。司马昭说:“天下最谨慎的人要数阮籍。每次和他谈话,他总是说得玄远,从不评论人物。世间通常目之为慎重的人,都不过是忠实的官僚而已,阮籍才真正是天下之至慎。”
话题之一,真有道德者,礼法还有用吗?
按礼法,男女授受不亲,可阮籍认为这是多此一举,有一次,阮籍的嫂子要回娘家,阮籍跑去和她告别。
有人听说后,就嘲笑阮籍,问,“嗨,阮疯,你嫂子回娘家了?”
阮籍:我怎么知道?
其人:装什么憨?不是你送她走的吗?
阮籍:我不能送她吗?
其人:(奸笑)当然能啊,你哥不在,当然是你送。
阮籍:你究竟想说什么?
其人:我想说,你们家的礼制和别家的不同。
阮籍:礼教难道是为我们这些人设的吗?(“ 礼岂为我辈设也?”)
那么礼教到底是为谁设的呢?曹丕篡汉,谦让得多么有礼节!司马昭辞九锡,也很符合礼,礼教就是为他们而设,表达这些恶心的虚伪,就是用的“礼教”。阮籍和嫂子之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礼教又有什么用呢?
近代诗学大师黄节在所著《阮步兵咏怀诗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的《自叙》中说:“若自绝于礼法,则以礼法已为奸人假窃,不如绝之。其视富贵有同盗贼,志在济世,而迹落穷途;情伤一时,而心存百代。”
阮籍拒绝礼法,是因为礼法已经成了恶心政治斗争的表演工具,此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个人认为,这种看法还是停留在社会问题的表面,没有深入到人心这个深渊,因为人心之恶,世界已经被败坏得不成样子了,大自然还有净土,所以要放归山林,实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良心的洁癖,见不得污点,于是只好把自己化成石头。礼法是人为的东西,那是反自然的东西,所以反对它就很顺理成章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离开了自然这个根本,人还成其为人吗?
但话又说回来,反礼法的虚伪是对的,但反对一切合理的礼就错了。人毕竟还要在社会上生活。到处都是假装站着,或假装坐着的人也好,开口闭口仁义道德也好,都是社会文化存在的一种形态,在任何时代,虚伪是根灭不了的,这个问题有点老生常谈了。
话题之二,不守礼教,就是败德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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