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0-28　08:38:49

　　四
　　前面说到司马炎主观上死保司马衷，客观上假装“考察”，“考试”，但实际上，在司马衷问题上，司马炎也不是没有动摇过。
　　人都是很复杂的，除非是机器，才是前后一贯的，很多人看起来前后一贯，是因为他早就在心中把不一贯的想法处理掉了，就象弗洛伊德的潜意识，而且为了面子，他必须坚持前后一贯。作为帝王，司马炎不可能完全罔顾司马衷能力低下这个事实，在朝中大臣除了贾充，杨家以外普遍认为司马衷不堪大统这个条件下，情况更是如此。
　　司马炎动摇，在客观上也是有条件的，在他心中，太子只能到儿子中去选，司马炎多的是儿子，26个，成年的有15（18个去掉3个未成年的）个，请看下表：

　　武帝司马炎（236－290）有二十六男　
　　1.司马轨 （？-？）母亲杨艳未成年（年二岁而夭）
　　2.司马衷（259－307），母亲杨艳
　　3.司马柬（262年－291年），母亲杨艳
　　4.司马景（？-271）（泰始五年（270）受封，六年薨） 母亲审美人

　　5.司马宪（？-272） （泰始七年春(272) 丙申，城阳王宪薨）。母亲徐才人
　　6.司马玮 （271年～291年6月13日），母亲审美人
　　7.司马祗（272-274） （泰始九年（274）五月受封。殇王薨，复以祗继兆，其年薨，时年三岁） 母亲匮才人 未成年
　　8.司马裕(271-277)（咸宁三年(277)受封，其年薨，年七岁)母亲赵才人
　　9.司马允（272年—300年）母亲李夫人
　　10.司马该(272-283)(太康四年(283)薨，时年十二。无子，国除。 母亲庄保林
　　11.司马遐（272~300） 母亲陈美人
　　12.司马乂(276-304年)母亲审美人
　　13.司马谟(276-286)　　（太康七年(286)薨，时年十一。无后，国除。）母亲诸姬
　　14.司马颖(279-306) 母亲程才人
　　15.司马晏（281年－311年）母亲李夫人
　　16.司马恢（283？---284）母亲杨芷 未成年
　　17.司马炽（284－313）母亲王才人
　　18.司马演（？-？）（太康十年(289)受封。少有废疾，不之国，演常止于宫中。薨，无子，以成都王司马颖的儿子，司马廓为嗣，改封中都王，后与司马颖俱死。）母亲赵美人
　　其他的8个儿子都未成年。上表的资料来自于《晋书》。
　　上表中，排名越靠前年龄一般越大（但也不排除例外），越靠前越有资格当太子。
日期：2011-10-28　10:48:18

　　和司马衷靠得比较近的，司马轨，司马景，司马宪，司马祗，司马裕就不说了，死得早，而且他们的传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连坏事都没有。到了司马允以下，年龄又比较小，都出生于272年以后，现在剩下的是司马柬和司马玮，司马玮在八王之乱中是八王之一，出生于271年，年龄小，而且母亲的地位是“美人”，实际上也可以排除，那么现在可以和司马衷竞争太子位的，就剩下唯一的司马柬。

　　司马炎很喜欢司马柬，因为司马柬很聪明，老子喜欢聪明儿子似乎是天下通律。为了家，必须聪明，为了国，更必须聪明，对于独裁者来说，家就是国，国就是家，所以中国人把那个有帝王有国土有丨警丨察有军队有人民的地方，叫做国家。
　　有一次，司马炎到宣武场，让司马柬去整理检查三十六军士兵花名册，司马柬慧眼大开，一翻就查出了名册中的错误，漏掉的地方，恰好司马炎看到了，大为惊奇，于是司马柬在老爸的眼中地位大为提高，在司马炎的儿子中，最被宠爱的就是司马柬了。
　　这事影响很大，司马柬以左将军的身份入住了司马攸的齐献王故府（司马攸这时候已经死了），很是得到了司马炎的“贵宠”，万众瞩目。
　　杨艳还没死，司马衷被立为太子（267年）以后，贾南风做太子妃（272年）以前，司马炎就和杨艳过了一招，对话大致是这样的：
　　司马炎：老婆老婆，跟你商量个事儿。
　　杨艳：瞧你急的，什么事？
　　司马炎（耳语）：先把左右支出去。
　　杨艳（对宫女）：你，到外面看看有谁来了？你，出去找找谁谁，你，去休息一会……
　　司马炎：你看啊，司马衷当太子以后，群臣反响强烈，大多数人认为他“不堪奉大统”，太子的事很重要啊，我并不是不喜欢小衷，你要知道，当皇帝可不是一般的职业啊，百姓大臣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小衷服不了人，将来一定会受别人的愚弄，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中国皇帝不同于西方啊，中国皇帝一旦失败，连身家性命甚至九族都保不住，西方皇帝失败，只是担心将来进不了天堂。这是孟德斯鸠说的。

　　杨艳：什么孟德斯鸠母得死求的，没听说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炎：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贵族小姐，连孟德斯鸠都没听说过？不过我也是听1000多年以后的人说的。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废太子，太子没犯什么错，谈不上废掉，我是说，太子担当不了大业，你我心里要有底，将来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改立。
　　杨艳（柳眉倒竖）：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怎么能动我儿太子的地位呢？你还知道小衷没犯错误啊？没犯错误把太子位子给别人，这叫什么事啊？废又不是废，竞选我们还没学会，叫天下人怎么看？我说你呀，当年你当太子的时候，你不也是长子吗？你现在这么一搞，聪明人又该想到你以前那些破事，你的合法性还有吗？
　　司马炎（被深深地触动了，想起了以前的伤痛，和司马攸争太子那会儿，不禁眼泪想流，但又被硬咽到了肚子里）：别说了，别说了……

　　杨艳：你好好想想吧。
日期：2011-10-28　11:25:29

　　注：孟德斯鸠的原话是：中国的皇帝与我们的君主的感知有所不同。如果统治无方，我们的君主会感到他来世会缺少幸福，今生也会疏于权力和财富。然而中国的皇帝会在国家衰败之际感到他将丧失帝国和生命。―――《论法的精神》
　　杨艳的主要理由是“立嫡以长不以贤”，按中国传统古制，立太子的时候，首先要立嫡子，而且要立最大的那个，不管他贤不贤。什么是嫡子呢？就是皇后生的儿子。大家知道，后宫中皇后是地位最高的，除了皇后以外，皇帝还有很多女“伴侣”。灭吴以后，司马炎有万把个这样的女“伴侣”。

　　由于杨艳触到了司马炎的痛处，司马炎又进行了最后一次思想斗争，斗争的结果是得过且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提换太子的事了。
　　后来发生了两件事，终于彻底稳住了司马炎，一件事就是前面说到的，贾南风成了太子妃，一件事是司马衷的儿子司马遹很聪明。
日期：2011-10-28　14:46:16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