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好汉们的心》
第22节

作者: 迷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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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心救人。但莫大的讽刺是,代表法度的官家对他恩将仇报,而一伙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却偏偏救了他的命。他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办。对他,这些盗贼有恩,但对百姓,这些盗贼有大罪,他们不问是非就挖心剖腹,视生命如蝼蚁。难道说,一个绝妙的方法,就是把这些残害百姓的家伙们送到晁盖那里去接受道德改良方式教育——关于晁盖,他比较了解一些,只用温柔的方式劫财,不用暴力的方式害命。

  额,你说的是杀的青州百姓么?抱歉,我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是他做的。这不是他的风格,他的风格是秋毫无犯。而替别人承担罪责,是他的习惯,正如后来仁义之至的对待卢俊义。更何况这次是他的救命恩人燕顺。他出头,是因为只有他才能让秦明平息愤怒。
  就像一路撒网一样,利用他的好名声,从青州到济州,他一路把这些残害黎民百姓的害虫们收集起来全部扔进了晁盖的水泊。之后,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剖心取肝的杀人恶魔。只有梁山上“只可善取金帛财物,切不可伤害客商性命。”的强盗,在晁盖的规则里,好汉们终于有了一定的道德标准。
  但他还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他仍然想做一个遵守国家法度的人。所以,他开始了自己的囚徒之旅,而这一次,更让他触目惊心,生命在现在的中国大地上得不到任何尊重,如果他不是碰巧有一个江湖上的好名声,说不定他已经被恶霸打死,被水淹死,甚至是做成黄牛肉一两银子20斤的卖。
  然而就像上天故意留给他的命运一样,官府又要制他于死地,而又是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救了他的命。当然,和上次一样,他又一路把这些从不尊重生命价值的家伙们送到了尊重生命的晁盖那里,甚至这次,连他自己也必须扔进去了。
  也正是这次事件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开始用他的方式对抗国家腐败的制度。但他始终知道,凭自己和梁山上的盗贼们,如果真要去管理国家,那绝对不能。他只想尽可能的帮助国家维持一些正义。

  为此他源源不断的引进了很多品行端正之士,朱仝,关胜,呼延灼,卢俊义,鲁达,杨志,武松。也许,近朱者赤,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引导教育方式吧……在天罡的排列中,他把那些价值观相对正确的人排在前列,地煞中,他仍然把那些品德相对出众的排在前列。当然,这也是他在为兄弟们的待遇在准备,报答那些兄弟们的情义。
  而另一方面,就像以毒攻毒一样,他用这些曾经危害良民的盗贼们摧毁同样危害良民的地方政府,向朝廷腐败的制度提出挑战。
  为此,他得罪了朝廷,因为他杀的这些害民的高官大多是高干子弟,蔡京的门生,高俅的兄弟,童贯的徒弟,贵妃的亲戚……他就像摧毁制度一样,试图把国家这种任人唯亲的规矩彻底的踩在脚底,这让他看起来有点残忍。不过温柔的时候也有,比如离他最近的济州,因为有个好太守,他就从未打劫。
  当晁盖死后,他成为了兄弟们的领袖。其实即使晁盖不死,他也已经早就是梁山事实上的领袖了。他开始考虑报效国家和兄弟们的前途。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开始正式打起,从此他们只杀贪官污吏,不再伤害黎民百姓。用国库里的粮食来养活自己,同时也救济百姓。
  因为,异族人踏着铁骑来了,北方蛮子们不再满足于澶渊之盟的保护费,入侵了中国边疆,打得中华大地上的各路军马遮掩不及,节节败退,大宋子民们被这些喝马奶子的民族任意欺凌。

  而东京京畿,一群硕大的肥老鼠们却依然在悠闲的晒着阳光,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看上去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打扰的东京。边防战事吃紧,可京城禁军依然在为开封府里歌舞升平中粉饰太平
  大宋,本来应该是文化经济最发达的时代,却被愚蠢透顶的军制搞的积弱积贫——国家每年花的军费占了财政收入的十之七八,而吃得最精贵的这部分士兵们却从不打仗———中央八个都监每个都兵力上万,地方统制却只有两三千——地方盗贼横行,中央冗兵聚集——保护森严澶渊之盟的岁币是30万,而这帮十几万的首都肥老鼠们每年的军费开支却是上1000万,养活他们需要上千万的农民供养。

  宋江愤怒了,他们吃着天底下最美味的军粮,却在国家山河破碎的时候只在安享太平,就因为一个什么强干弱枝叶的狗屁理论,让国家积弱积贫,战事不利。他决心把这些国之硕鼠通通解决。在大闹东京刺探军情,岱岳争交震惊朝廷,诏书掉包引蛇出洞之后,最终,梁山部队终于把这支拖垮国家经济的首都禁军引来灭掉。面对国家硕鼠,他残酷无情,八大都监,直追击了一天一夜,绞杀干净,方才安心停下追杀的脚步。也许,杀光他们之后,相当于解放了几百万户农民。

  但他并非想和国家为难,更不想在国家外敌入侵之机落井下石,那不是宋江。他让丰美转达他对国家的诚意。然而,正如吴用所猜,朝廷不但不领情,反而发动了更大规模的围剿。在异族人打得国家兵力枯竭之时,高俅居然还有心情七拼八凑的折腾出十三万的天下军马——这些全是驻守边疆的雇佣军,要是用来对付侵略者多好,可他们偏偏是用来对付表示诚意的国内部队。

  宋江十分惊恐。他是在害怕这些雇佣军吗?不是,十万中央军他都不怕,他怎么会怕这些杂牌军。可这些部队不同于东京的肥老鼠,他们全都是国家负责边防的军事力量。杀光了就相当于削弱祖国的边疆。他该怎么办。谁能理解他的矛盾呢。
  但是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于是最滑稽的一场战役打响了。二败高俅,他放还全部军将。三败高俅,他放还全部军士。结果当战役结束后,九个节度使继续回到他们原来驻守的地方。额,当然,他的仁慈是有原则的,这次,他再次杀掉了一些肥老鼠们,也从节度使手里收集了一些兵力,另外,他还几乎收编了一整支部队,那是唯一来自他们山东本地的雇佣部队,既然荆忠不为国征战,那梁山就顺手把他收编吧。

  听起来荒唐吗。他竟然利用天下军马围剿他的时候,变相的征兵,来为国家打仗。当一起都准备好了之后,再也没有人阻止他的政治抱负了,数万大军抵达东京——开封府,这座曾经历史上最强壮的都城,在两次对梁山大战之后,东京城几乎搜空了储蓄罐里最后的钢镚,现在已经成了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
  不过,当他把刀子逼在朝廷上的脖子上,其提出来的条件却是荒唐可笑,他竟然逼迫朝廷答应他带着部队前去打仗。
  要打仗了,好汉们欢呼雀跃,看起来他们一点也不在乎官爵功名,反而对打仗很感兴趣。不过,这次情况有点反常,以往他们都是打了胜仗后才大喜,可这次仗还没打,至于么?
  不过宋江不这么想,打仗是要死人的,他不能对不起跟着他出死入生的兄弟们。统制,都监,那是他为兄弟们要的,非关功名,而是价值。他排出极漂亮的天罡牌,极漂亮的地煞牌,千方百计给卢俊义留一个好名声,都是为了兄弟们。而至于他,早已预知自己的命运。当然,保全卢俊义的名声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避免他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他以为这样可以像破音读诏一样,除了他,余人尽皆安抚。

  宋江要走了,他已经把朝廷逼到了绝境,一念之差他就可以成为万岁爷,一念之差他就会知道自己之后必死。但他做出了选择,他要去教训侵略者们去了。
  陈桥驿,一个多么令人遐想的地方。一百多年前,一群北征辽国的士兵,一路嚷嚷着“主上幼小,我等出死力破敌,谁人知之”,爆发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士兵哗变。赵匡胤用一种虚伪面具的方式,建立了大宋江山。
  一百多年后,同样是一群北征辽国的士兵,他们不仅有着“奸臣当道,我等出死力破敌,谁人知之”的想法,还遭到“酒只半瓶,肉只半斤”的待遇,更堪忍受“杀不光的梁山反贼的”辱骂。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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