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春秋,一曲春秋时代的血与火之歌》
第22节

作者: 楚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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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0 10:13:58

  三、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管仲虔诚的响应着内心的召唤,锲而不舍的不断前行。就在他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鲍叔牙从临淄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鲍叔牙用他那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到了一个绝佳机会:齐僖公要给他的两个儿子姜小白和姜纠——他们都不是太子——分别找一位具有才智的侍臣。齐僖公对侍臣的要求有两点,一是对孩子们进行教导,二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
  鲍叔牙当时就下定决心和管仲一起抓住这个机会,进入王室。

  所以,鲍叔牙一见到管仲,就极力说服管仲跟自己一起去临淄,他激动的分析说,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职位。也许侍臣这样一个普通的职位无法提起你的兴趣,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千辛万苦的来找你:太子诸儿在还没有即位之前就有了满城风雨般的丑闻。他和他的妹妹文姜掉进了乱伦的罪恶沼泽而无法自拔。虽然他会成为国王,但他却一定不会善终。在他死后,齐国的君位不是落在公子小白身上,就是落在公子纠身上。我们总有一人会随着主公一起升职。到时候再举荐对方,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实现我们多年来苦苦求索的东西了。

  管仲仿佛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亮。透过这点光亮,他能够看到未来的风景美不胜收。
  于是,在一个潮湿的早晨,在太阳还未有升起来的时候,管仲就告别了母亲,和鲍叔牙一起踏上了通往临淄的大路。
  在几天之后的一个黄昏,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两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了临淄。
  两人大口的呼吸着临淄城的不怎么新鲜的空气,感到十分兴奋,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临淄城的匆匆过客了,他们是属于临淄城的,或者说,临淄城是属于他们的。临淄城将会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地方。
  事情的进展很顺利。齐僖公录用了他们。
  鲍叔牙成了姜小白的侍臣。管仲成了姜纠的侍臣。另外,管仲还有一个名叫召忽的同事。
  齐国的宫廷给了管仲一种既熟悉而又生疏的感觉。生疏的是在他以往从有未过过这种高贵的生活,熟悉的是这和他长久以来一直期待的生活方式简直一模一样。这倒不是他向往宫廷的堕落生活,而是他能够在这个智慧和各种政治事件交汇的地方如鱼得水的汲取养料,并发表往往切中要害的评论和解决办法。虽然他那时候还人微言轻,身份卑微,没什么影响力,但是他那罕见的才华还是慢慢被人注意到了。

  所以,管至父会向公子无知推荐管仲,尽管他当时还没有什么地位。
  管仲拒绝了管至父的邀请,虽然他口气委婉,但姿态却十分坚决。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练,管仲已练就了一个成熟政治家必须具备的长远的眼光和通达的智慧,而且还超越了所有人。他当然不会轻率的站到危机四伏的公子无知那边去。
  不过,那时候,管仲并不在临淄。在此之前很久,管仲和鲍叔牙都保护着自己的主公,各自逃亡了。
  那时候,齐襄公才刚刚即位,不断在糕地和临淄之间来回,没一天安静下来过,也不怎么搭理政治上那些索然寡味的繁琐事务,但是,鲍叔牙和管仲却看出齐国会发生可怕的变故。于是,他们决定离开临淄,避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鲍叔牙和姜小白去了莒国,管仲、召忽和姜纠去了鲁国。
  如今,姜小白、鲍叔牙、姜纠、管仲、召忽等人虽然身居异乡,但却和临淄城的官员们一样,激动而冷静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关注着临淄的政治动向,他们都要瞅准机会回国,从中攫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日期:2011-11-10 10:14:43

  第十章 姜小白的危情夺君路

  一、一场看似和他无关的阴谋
  公子无知等人建立的政治秩序非常不稳定,给人一种一触即溃的感觉。
  实际上,雍廪从一开始就在进行秘密的反叛行动。(他就是当年与公子无知在临淄街头争抢道路的官员)。可是,在公子无知即位的时候,雍廪却表现得十分恭顺。他似乎是在通过一种极端顺从的方式向公子无知妥协,主动认错,以求得他的谅解。
  公子无知出于建立新秩序的考虑,赦免了雍廪。尽管如此,雍廪仍然诚惶诚恐的,生怕自己疏忽大意,再次犯错。实际上,在暗地里,他却在不知疲倦的说服官员们站到自己这一边来。他晓得他们对目中无人的连称和管至父十分反感。

  同时,雍廪还散布了一则谣言:在鲁国的公子纠要讨伐齐国,而且鲁庄公已经答应了借兵。
  这则谣言虽然没有人去证实它的真假,但却触动了官员们那紧张的神经,引起了他们对自身安危的担忧。于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当公子无知带着酒足饭饱之后那种朦朦胧胧餍足了的神态懒洋洋的爬上床,在连妃身上喘着粗气折腾的时候,官员们却在一种奇怪的力量的支配下,全都不由自主的到了雍廪府上。
  在雍廪的主持下,在一位名叫东郭牙的官员的积极督促下,经过一番紧张的密谋,一条需要高傒出面的计谋产生了,而且,这还是一条双管齐下的计谋。
  不久以后,连称和管至父惊奇的发现高傒对他们的态度转变了,变得对他们出奇的友好。高傒似乎对现实做出的妥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两人简直受宠若惊,觉得自己的冒险终于成功了,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同时,东郭牙也对他们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在某些半梦半醒的时刻,当理智的微光在脑海一闪而过的时候,两位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没有怀疑过高傒的动机,但是,高氏家族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了,就算是偶尔怀疑,在连称和管至父看来,也是一种亵渎,一种冒犯,是自己所不允许的。而且,连称和管至父颇有洗心革面的意思,他们迫切希望结束目前的局面。
  时光在浓稠的春日里缓缓向前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暮春时候,这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到处都有乱扑乱撞的剪尾燕。空气潮湿得要命,仿佛凭空抓一把就能捏出水来。那天,连称和管至父都无事可干,闷坐在家里,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聆听着屋檐滴水发出的单调的声音,琢磨着该怎么消磨这黯淡的漫长的白天。
  突然,东郭牙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他从斜风细雨织成的朦胧雨幕中匆匆而至,脸上挂着一副甜得发腻的热情笑容,他像他们多年来的老友似的,老远就和他们打招呼。
  原来,是高傒也觉得十分无聊,派东郭牙来邀请他们去他家,他想和他们一起喝喝酒,以消磨时间。
  一股飘飘然的暖流同时连称和管至父身上流淌,被宠爱的荣幸之感达到顶点。两人连忙答应赴宴。

  一路上,东郭牙一会儿咒骂在该死的鬼天气,一会儿又称赞着他们的伟大的功绩。
  很快就到了高家的大门前,高傒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他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连称和管至父满脸堆笑,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他们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东郭牙已悄然离去。
  就在他们踏入高府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把公子无知给抛弃了,虽然他们一点也不知情。
  事实上,东郭牙是去给雍廪报信的。雍廪和官员们在凌晨的时候就把一切准备好了,就等鲍叔牙带来消息了。

  当神情严肃的鲍叔牙在濛濛细雨中出现的时候,雍廪他们再也按捺不住。他们一言不发,怀揣着锋利的匕首,迅速的往大殿冲去。他们感到喉咙干涩,觉得自己被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情绪牢牢攫住了。
日期:2011-11-10 10:16:11

  一、一场看似和他无关的阴谋(二)
  他们很快就到了空荡荡的大殿。
  雍廪命令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然后,他自己去后宫向公子无知谎报军情:由公子纠率领的鲁国大军已经从曲阜出发了,随时可能兵临城下。可是,连称和管至父还没有收到消息,到城外踏青去了。情况危急,没时间等他们回城了。大夫们已变得十分紧张,已经聚集在大殿了。
  “主公要立刻去大殿那边。”雍廪一个劲的催促说,他的语气显得十分焦急,“去和大夫们商议应敌之策。”
  公子无知从雍廪那严肃的神情里感到了事态非常严重,连忙起身前往大殿。他实在没料到雍廪会从身后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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