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读唐传奇》
第23节

作者: 擢倚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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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们去华岳祠,果然碰到一个女巫长得又黑又高,穿着和窦质梦里的一模一样。窦质回头笑着对韦旬说:“大概梦应验了。”马上让仆从在口袋里拿出两镮钱给这个女巫,女巫拿到钱后大笑,对同行说:“我昨天晚上的梦应验了。”韦旬立刻问她是什么样的梦。她回答说:“我昨晚梦里遇见两个人从东方来,其中一个长胡子矮个子的让我替他求神,给我两镮钱。”窦质问巫婆姓什么,回答姓赵。呵呵,与梦里的情境完全一样。

  这是两人的梦境类似,都集中在一个主题上,第二天的情况正好把两人的梦境合在一起,构成一件具体的事情。这叫两梦相通。
  这个梦,看来老弗洛伊德也难以说清楚的,因为他不懂中国国情。
  日期:2011-08-02 15:06:39
  古代小说里有许多对梦境的描写,但是像这三种情况是很少的,蒲松龄《聊斋志异》里有一篇《凤阳士人》有些与这篇仿佛,内容是写三梦相通,比这篇小说里任何一个故事都丰富了。下面我们叙述一下。
  凤阳地方一个读书人负笈远游,与老婆说好半年一定回家,哪知十多个月没有一点信息。妻子望穿秋水,就是不见人归。一天晚上,妻子刚躺在床上,就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掀开门帘进来,笑着问:“姐姐啊,你想不想见见你那可人儿?”妻子连忙答应。跟着那个美眉走了。虽然那个人的妻子步履艰难,但见郎君心切,一切困难也就无所谓了。走了一会,在路上遇见他老公骑着一头白色的骡子来了。看到老婆,急忙下骡,问:“你到哪里去?”老婆说:“我正想寻找你呢。”这个人又问:“这个美女是谁啊?”还没有回答,美眉就对他们说:“我家就住在附近,大家一起到位家里休息休息吧。”

  于是,夫妻俩就到这个美眉的家里,美眉拿出酒菜招待他们,在喝酒吃菜时,男人不断调笑那个美眉,甚至置老婆于不顾。那个美眉也兴致勃发,与别人的老公互相调戏,还用歌声来激起男人的欲望,歌曰:
  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
  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
  何处与人闲磕牙?
  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
  又是想他,又是恨他,

  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
  哈哈,唱的就是那个老婆对丈夫的思念啊,这样嘲笑,使得那个老婆非常生气,但是没有办法,只盼早早吃完后回家。
  但老公混帐起来了,他假装酒醉,让美眉扶着他去房间,两人鬼混去了。这时候这个老婆啊,心里郁闷死了,自己坐在这里,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互相调笑不算数,还去做那苟且之事,这像人干的吗?她侧耳听听,美眉房间里传来嘿咻嘿咻的亲昵声与叫床声,与以前自己和丈夫做爱的声音完全相同。啊呀呀,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悲愤交加,急急地离开了,也不分路的高低,踉踉跄跄走着。迎面来了弟弟三郎。她见到亲人,哭了起来,把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弟弟。

  日期:2011-08-03 14:41:03
  她弟弟听后,也走到那个美眉的住处,侧耳细听,两个狗男女在继续战斗,“断云零雨之声,隐约可闻”。立时义愤填膺,拿起石块,往里击去。里面美眉大喊,“哎呀,郎君的脑壳都碎了!”这下子,老婆也急了,责怪三郎说,“我要你教训教训他,并非杀死他啊!现在怎么办?你还我的老公啊!”姐弟俩吵起来了。弟弟推了她一把,她醒来了,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刚才是南柯一梦。

  第二天,老公骑着白骡子回来了,老婆感到奇怪,但没有多说。反而老公说起昨天晚上做到梦,与老婆做的完全一样,过了一会,她弟弟听说姐夫回来了,也来看他,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今天你果然回来了。”于是把昨晚做的梦也说了一遍。哈哈,三人做到梦,居然内容相同。岂不怪哉!
  三个人做一样的梦,比白行简《三梦记》更为离奇,如果这是真的,朋友,你能够解释吗?恐怕弗洛伊德也不能解释了,也许只有上帝知道!
  日期:2011-08-04 15:59:14
  第一篇古镜记
  【原文】
  隋汾阴侯生,天下奇士也。王度常以师礼事之。临终,赠度以古镜,曰:“持此则百邪远人。”度受而宝之。镜横径八寸,鼻作麒麟蹲伏之象,绕鼻列四方,龟龙凤虎,依方陈布。四方外又设八卦,卦外置十二辰位,而具畜焉。辰畜之外,又置二十四字,周绕轮廓,文体似隶,点画无缺,而非字书所有也。

  侯生云:“二十四气之象形。”承日照之,则背上文画,墨入影内,纤毫无失。举而扣之,清音徐引,竟日方绝。嗟乎,此则非凡镜之所同也。宜其见赏高贤,自称灵物。侯生常云:“昔者吾闻黄帝铸十五镜其第一横径一尺五寸,法满月之数也。以其相差各校一寸,此第八镜也。”虽岁杞悠远,图书寂寞,而高人所述,不可诬矣。昔杨氏纳环,累代延庆,张公丧剑,其身亦终。今度遭世扰攘,居常郁怏,王室如毁,生涯何地?宝镜复去,哀哉!今具其异迹,列之于后。数千载之下,倘有得者,知其所由耳。”大业七年五月,度自御史罢归河东,适遇侯生卒,而得此镜。至其年六月,度归长安。至长乐坡,宿于主人程雄家。雄新受寄一婢,颇甚端丽,名曰鹦鹉。

  度既税驾,将整冠履,引镜自照。鹦鹉遥见,即便叩头流血,云:“不敢住。”
  度因召主人问其故,雄云:“两月前,有一客携此婢从东来。时婢病甚,客便寄留,云,‘还日当取。’比不复来,不知其婢由也。”度疑精魅,引镜逼之。便云:“乞命,即变形。”度即掩镜,曰:“汝先自叙,然后变形,当舍汝命。”婢再拜自陈云:“某是华山府君庙前长松下千岁老狸,大形变惑,罪合至死。遂为府君搏逐,逃于河渭之间,为下邦陈思恭义女,思恭妻郑氏蒙养甚厚。嫁鹦鹉与同乡入柴华。鹦鹉与华意不相惬,逃而东,出韩城县,为行人李无傲所执。无傲,粗暴丈夫也,遂劫鹦鹉游行数岁。昨随至此,忽尔见留。不意遭逢天镜,隐形无路。”度又谓曰:“汝本老狐,变形为人,岂不害人也?”婢曰:“变形事人,非有害也。但逃匿幻惑,神道所恶,自当至死耳。”度又谓曰:“欲舍汝,可乎?”鹦鹉曰:“辱公厚赐,岂敢忘德。然天镜一照,不可逃形。但久为人形,羞复故体。愿缄于匣,许尽醉而终。”度又谓曰:“缄镜于匣,汝不逃乎?”鹦鹉笑曰:“公适有美言,尚许相舍。缄镜而走,岂不终恩?但天镜一临,窜迹无路。惟希数刻之命,以尽一生之欢耳。”度登时为匣镜,又为致酒,悉召雄家邻里,与宴谑。婢顷大醉,奋衣起舞而歌曰:“宝镜宝镜,哀哉予命!自我离形,而今几姓?生虽可乐,死必不伤。何为眷恋,守此一方!”歌讫,再拜,化为老狸而死。一座惊叹。

  大业八年四月一日,太阳亏。度时在台直,昼卧厅阁,觉日渐昏。诸吏告度以日蚀甚。整衣时,引镜出,自觉镜亦昏昧,无复光色。度以宝镜之作,合于阴阳光景之妙。不然,岂合以太阳曜而宝镜以无光乎?叹怪未已。俄而光彩出,日亦渐明。比及日复,镜亦精朗如故。自此之后,每日用薄蚀,镜亦昏昧。其年八月十五日,友人薛侠者获一铜剑,长四尺,剑连于靶,靶盘龙凤之状。左文如火焰,右文如水波。光彩的烁,非常物也。侠持过度,曰:“此剑侠常试之,每月十五日,天地清朗,置之暗室,自然有光,傍照数丈。侠持之有日月矣。明公好奇爱古,如饥如渴,愿与君今夕一试。”度喜甚。

  其夜,果遇天地清霁。密闭一室,无复脱隙,与侠同宿。度亦出宝镜,置于座侧,俄而镜上吐光,明照一室,相视如昼。剑横其侧,无复光彩。侠大惊,曰:“请内镜于匣!”度从其言,然后剑乃吐光,不过一二尺耳。侠抚剑,叹曰:“天下神物,已有相伏之理也。”是后每至月望,则出镜于暗室,光尝照数丈。若月影入室,则无光也。岂太阳太阴之耀,不可敌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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