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闲话宋朝词人》
第40节作者:
周慕白A 日期:2011-11-11 14:32:39
三,仕途失意情场得意
考中进士之后,朝廷安排给秦观的第一份工作是定海主簿一职,这实在是一个小的可怜的官职。后秦观又出任蔡州教授一职,干起了教书匠的营生。
在当时,北宋的党争显然不比唐朝晚期的差,围绕着“王安石变法”这一历史事件,在朝廷中形成了比较坚定的两派——新党和旧党。
我们知道,苏轼属于所谓的“旧党”人士,那么作为苏轼的学生,秦观自然而然也被划分为“旧党”一列。那么,这些人物的命运也就随着统治者对变法的喜好而漂泊不定。
就在秦观考中进士的同一年,极力推行新法的宋神宗去世,其子赵煦即位,是为宋哲宗。当时的宋哲宗还年幼,不满十岁,这样,便由宋英宗之后、神宗的母亲高氏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临朝摄政。这位高氏一向都是反对新法的,她上台后,立即重用保守派的领袖司马光,让他出任宰相一职。这是旧党人物的黄金时代。当然也是秦观仕途畅达的一个时期。
在苏轼的引荐之下,宋哲宗元祐二年,秦观出任太学博士一职,这可是国立中央大学的教授啊!显然比当个什么蔡州的教书匠要上了几个档次。
后来,秦观又高升了,出任秘书省正字兼国史院编修官。据说,年轻的皇帝还曾赏赐他笔墨纸砚以及器皿之类的东西。
这应该是秦观一生中最得意的时期了,上有太皇太后掌舵,下有苏轼撑腰。不过这却是秦观仕途的最高峰了,因为在接下来等待他的就将是连续被贬的厄运了——
宋哲宗元祐八年,公元1093年,垂帘听政的高太后病逝,年仅十八岁的宋哲宗开始亲政。他大力提拔新党人物,打击贬谪旧党人物,企图继续施行他父亲宋神宗的新法。
秦观的恩师苏轼一连被贬到了海南,作为跟班的秦观也就可想而知了。朝廷先是贬秦观为杭州通判,后来因御史刘拯落井下石弹劾他,说他在编修国史时随意地增损实录,结果又将秦观从美丽的杭州贬到了处州,并且担任的还是不入流的小官,掌管酒税的小吏。
在中国的历史上,总是充斥着许多让我们憎恨的小人。当时处州的某些官吏就是这样,他们见朝廷形势对旧党人物不利,于是纷纷监察秦观,稍有差池,立马就会弹劾他。结果,监察了半天,秦观是一点过错没有,搞得那些墙头草们十分的失望。最终,他们竟以抄佛经这样荒唐的罪名将秦观削职,迁往郴州,继而又是横州,最终秦观还跟远在海南的恩师苏轼做了邻居,被贬往了广东雷州。
就这样一贬再贬,一次比一次严重,所贬的地方也一处比一处蛮荒。秦观是多情而敏感的,甚至是脆弱的,他没有苏轼那样的乐观精神。
公元1100年,宋哲宗去世,其弟赵佶即位,是为宋徽宗。宋徽宗定自己的第一个年号为建中靖国,意在旧党人物与新党人物都要用。秦观的苦难似乎到头了,的确,宋徽宗即位之后便任命秦观为宣德郎。
秦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北还,在走到藤州时,可能是因为心情好转了,于是饶有兴致地游了华光亭。夜晚时分,秦观还梦见自己填词了。第二天,他还将这词说与别人听,可能是后来讲着讲着口渴了,于是想喝水。谁知当水取来时,秦观望着这水傻呵呵地笑起来了。然而让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是,一代才子竟在这笑声中去世,年仅五十二岁。
一代风流才子,就这样一命呜呼。当他的恩师苏轼听到这个噩耗之后,跌足叹道:“呜呼哀哉!世上再也没有秦观这样的才子了!”
尽管秦观一生坎坷,但作为一个风流才子,他却是名副其实的。
此君一生有着好几次艳遇,比如说他在扬州时,有一次刘太尉请他赴宴,并找了一个会弹箜篌的美姬陪酒。
据说当时秦观看到这个小美人之后眼睛都直了,只差嘴巴没流哈喇子了。秦观便借故没见过箜篌这种乐器,要求来美女身边一看究竟。而这位美姬呢?对秦观也是仰慕已久。要知道,古代的美女们可不比现代,他们总是以结识才子为最大荣耀,都对才子有种莫名的好感。
当秦观凑近她的时候,她也偏起了身子,弹出了一曲风情无限的娇羞。
秦观自然心领神会。就在这郎有情妹有意之时,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刘太尉竟在这节骨眼上,进去内室换衣服去了。天公也作美,恰巧这个时候,窗外吹进一阵风,将房中蜡烛给吹灭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黑灯瞎火,烈火干柴,一切皆已具备,只待情人上场了——在这黑暗之中,美姬麻利地倒在秦观的怀里。秦观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定力,当然也就没有错过如此良机,很快便与这位美姬如胶似漆了。
对于秦观来说,这等艳事是最容易牵动诗情的,他呢?也倒挺坦率,与那位美姬云雨一番之后,事后竟填了一首词,来记述当时的香艳情景——
“可怜一阵白蘋风,故灭烛、教相就。”
那阵风来的真是及时,为他送来这样一段萍水相逢的艳遇。直到多年以后,他还时常想起刘太尉家的这位美姬,为此他写下了一首《八六子》, 其中有“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这样的句子。
后来秦观被贬官,仍不忘各处寻找美女,在他路过长沙的时候,他遍访名妓。有人就向他推荐了一位妓女。
而这位妓女也是钟情于秦观的。等秦观去拜访这位名妓时,只见桌上有一本集子,秦观拿起来一看,上书“秦学士词”这样几个字,不由地心中窃喜。于是秦观故意问她,说:“你这样爱秦学士,怕只是爱他的词吧,见了他这个人,你未必会爱他。”
女子回答说:“如果让我见到秦学士,就是做他的小妾终身服侍他,我死也无憾!”
秦观心里乐开了花,于是自揭身份,说自己是因为被贬才路过此地的。
传说中的偶像突然从天而降,此女子自然是惊喜万分。于是两人便缠绵了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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