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春秋,一曲春秋时代的血与火之歌》
第37节作者:
楚西鹄 日期:2011-11-19 11:56:15
三、劫持与和鲁
管仲详细解释了漫长道路上的第二步:向失约的鲁国问罪。这是和齐国邻近的国家,也是失约诸侯中最强大的国家。那他问罪就具有了由近及远擒贼擒王的威慑效果。至于宋国的过错,在将来会起很大的作用,但是就目前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管仲没有像宋桓公担心的那样,随心所欲的支配盟国,他送走了他们。那道命令实际上只是一次试探。
齐桓公按照管仲的预定计划,一方面给年迈的姐姐文姜写了一封信。信中恳请她出面去说服她的儿子鲁庄公,让他甘愿与齐国求和,一方面出兵进攻遂国。遂国是济水河边的一个弱不禁风的国家,它是鲁国的附庸。管仲不直接进攻鲁国,而是拐了个大弯进攻遂国,这是一种给足了鲁国面子的举措。
拿下遂国之后,齐桓公把军队驻扎在济水河边,耐心等待着鲁庄公。他相信,在文姜和施伯的帮助下,鲁庄公会给出一个聪明的答复。
施伯果然拿出了他越来越老辣的智慧劝说鲁庄公求和。情况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带着回忆往事的神情,不无惋惜的劝说道,长勺之战的胜利已经被逝去的岁月埋葬,永远不会重现了。管仲已经使齐国的用兵变得冷静而有节制。而且,我们不去参加盟会,就是违背了周王朝的命令,这已经使我们理亏了。他遗憾而果断的说,目前,我们只有委曲求全的求和。
使鲁国在长勺的战场上取得胜利的曹刿也同意了施伯的说法。
鲁庄公是一个思维缓慢、反应迟钝的人。施伯的话和曹刿附和的举动令他灰心丧气、沮丧不已、感到出兵无望。他觉得这些懦弱的话使国家无端丧失了名誉。
但是另一个人的话却打消了他最后的犹疑,不得不答应求和。
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文姜。
那时候,随着时光的流逝,美貌已经从文姜身上消失殆尽。她的全身爬满了白色的蠕虫一样的忧伤的皱纹。她的内心时常被往昔岁月的放纵生活激起情欲的波澜。虽然她已经步入晚年,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在暮年的情欲中戏水。晚年的她患有哮喘,鲁庄公为她在莒国请来了医生。她用从伦理中分离而出的权力和已经不再存在的姿色为手段,成功的把莒医放倒在自己的床上。后来,莒医仓皇逃离似的回了国。狡猾的文姜在自己的一声咳嗽中找到了再次和莒医通奸的借口。她的哮喘还没有好。她主动去了莒医的家,并且流连忘返,在那边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搞得莒医力不从心,不得不找人来替代自己。
长年累月的纵欲生活使得文姜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现在,文姜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她仍然拿出了母亲的影响力去劝说儿子不要忽视齐鲁两国历史久远的亲情,不要走向轻率激动的错误的道路。
鲁庄公向齐桓公发出了求和的信函,并要求齐军退回齐国境内。
齐桓公读着鲁庄公的信,仿佛看见了鲁庄公那无可奈何的沮丧神情。他爽快的答应了鲁国来使,把军队撤回到齐国的柯地。
在踏上耻辱之路去往齐国求和的前夕,鲁庄公面无表情的看着大臣们——他的淡漠的目光在施伯身上扫了好几次——以一种无法释怀的恼恨语气问谁愿意陪他一行。
日期:2011-11-19 11:57:59
三、劫持与和鲁(二)
曹沫站了出来,说愿意陪主公完成这趟不吉祥的差旅。他盯着脚前坚硬的地板,语气里透着不顾一切的坚定。
曹沫这个时候出列勾起了鲁庄公不愉快的回忆,那就是乾时之战的惨败。他担心曹沫再次在齐桓公面前露面会挑起齐国人的嘲笑。想到此,鲁庄公仿佛看见了齐国人被他们自己那尖酸刻薄的话逗得前仰后合。
鲁庄公不禁脊背发冷,他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曹沫的一句话打消了鲁庄公的顾虑。他说:“我这次陪主公去,就是为了雪耻。”
鲁庄公突然想通了似的舒展着眉头说:“这次跨越国境求和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既然你说你能够雪耻。我正求之不得呢。”
鲁庄公并没有询问曹沫雪耻的具体措施。他看出了曹沫眼中的暗示:这件事最好秘而不宣。
曹沫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带着在齐国豁出去了的心情干的这件事恰恰帮了齐桓公的大忙。
当时,齐桓公为了营造一种威慑效果,以便使鲁庄公在盟坛上的时候感到害怕,使求和顺利的完成,他在盟坛周围布置了数量众多的士兵。
这样一来,盟坛像太阳的中心。军队围绕着盟坛,列队整齐,向四周延伸到远处,给鲁庄公一种极不舒服的插翅难逃的感觉。
鲁庄公隔老远就看见了盟坛上耷拉着的一面黄色大旗,注意力全集中到那里去了。他很想知道褶皱的布里到底写的什么字。忽然,一阵风倏忽吹过,立马又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消失了。不过这点帮腔似的风还是把大旗吹得飘扬了一会儿。鲁庄公乘机看见了大旗上绣着方伯两个字。他要做统领诸侯的方伯?鲁庄公心中顿时索绕着一种模糊的恼怒感觉。他在这种怯懦的恼怒情绪支配下开始心惊胆战的打量着这个宏大场面的所有细节。
黄旗下面有一面巨大的鼓,王子成父握着两根鼓槌,显出一副随时要拼命敲下去的紧张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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