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部相声通史--笑海演义》
第44节

作者: gaoxiangf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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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缘巧合,让二人走到了一起。他们共同度过了将近两年的时光,禄子刻苦用功,学到了不少知识。与此同时,还在老师的影响了恋上了鸽子。迷恋日久,他甚至都抛却了学业,和老师整天呆呆的瞅着鸽子起腻。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幸福的时光是那么短暂。马诚方先生身患重病,生活的重担突然要年仅十一岁的禄子担当起来了。他马上离开了学堂,到街上开始了两年的做小买卖的生活。卖鸭梨、卖金鱼、卖冰核、打执事,他能做的几乎都做了。
  随着学生的退学,也就宣告了咱们的春长隆老师的失业,因为他的得意弟子仅此一人,绝无分号。春长隆要再一次面临生计难题了,做什么去呢?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更何况自己本没有读什么书,只知道无忧无虑的玩,玩到现在几乎一无所有。看看恩培,他及早从小时候的醉梦中苏醒了过来,投到相声门下,也养得起自己,生活得还不错。自己为何就不可以呢?

日期:2011-12-05 22:47:37

  春长隆第一次想到自己要学相声。
  当天,他找到了恩培。恩培也为了难,按说,既然要立志学相声,以此为生,必须先拜师不可。可如今,老一辈的,沈师叔已经离世,自己的师傅阿彦涛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经常在家静养,不好打扰的。而师大爷朱少文已经居家搬到他处,在罗王府当差,见他一次哪有那么容易。
  干脆,你就先学吧,我先带着你。拜师的事情看以后的机缘吧!

  要说春长隆老师还真是个好老师,在自己有一方水土安顿下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曾经的学生禄子。他把禄子叫到跟前,对恩培说明了情况。恩培也是冲着儿时的关系,哪有不同意的,于是也就收留了禄子。
  禄子对春长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甭管是做学问还是学相声,老师您永远是我的师傅!”春长隆有点为难了,禄子,为师我在相声行内尚没有门户那!你是我徒弟,那就等于说你也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啊!禄子毫不犹豫的说:“这样,您将来归到哪家哪枝,我就是哪门哪派的!”一句话让老师心里热乎乎的,也让旁边的恩培竖起了大拇指。
  从此之后,马恩禄正式归入相声门。虽然他的师傅尚未正式入门,可根据辈分排字,马恩禄改名为马德禄。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他将成为相声八德之一,京城一代名将,并将开创百年相声世家的辉煌。
  反过来说春长隆拜师之事,这一搁置竟然就搁置了十余年。在此期间,阿彦涛和朱少文先后离世,根据辈分,能够有资格收下他的已经没人了。恩培便烦请富有根采用了一个新的办法:代拉师弟,也就是师兄代替师傅收徒,这一形式在如今已经非常普遍了。比如前两年的宝字辈演员谢天顺先生的公子谢金,按照辈分应为文字辈,拜师的话肯定要拜在宝字辈的门下,可当时宝字辈的演员们大部分已经作古,只好由李文山先生采用了代拉师弟的方式帮师傅王世臣先生添人进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日期:2011-12-05 22:48:42

  【3】
  两年来,在天桥水心亭,一个活泼机灵的孩子在众人的帮衬下说着令人捧腹的相声。观众们争相传说,特地来捧场者不计其数。除了当年的万人迷,谁还有如此的魔力呢?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万人迷的孙子李德钖。自从跟随恩培开始说相声以来,又在富有根的教导下学习单口相声,后又在徐有禄的教诲下学习文哏节目,也就是文学性比较强的段子。如今,刚刚入道两年的他就已经掌握了几十段作品,当然,这里的掌握只是说他可以照着词儿背一遍了,而真正突出自己的特点来付出感情的表演,当然还是几段小孩哏的段子。所谓小孩哏,就是适合孩子这个年龄段表演的以突出其可爱、机灵、爱斗气儿等性格的段子。比如说《反七口》、《六口人》和《家堂令》等。

  李德钖如此年龄就能有这么好的人缘,这在相声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一方面与他的天赋好、聪明、勤恳有关,另一方面是名师培育的结果。各门艺人无私的将自己的所学所感,都倾囊相授,必然让他的艺术水平一日千里。特别是恩培,几乎与之形影不离,对于每一处细节都认真教导,真可谓诲人不倦。
  恩培善教的名声不久就传了开了。之后,李德祥、张德全、华子元、来德如等人纷纷拜入门下。尤其是张德全的入门,主攻捧哏,将来和李德钖合作,成为相声史上的第一对黄金搭档。这不得不说是恩培悉心培养的结果。
  可以说,在第三代人当中,在授业育人方面,恩培的成就是最大的。他的弟子当中,不仅有相声界的一流人才,还有一些为其他曲艺门类做出重大贡献、具有深远影响的艺坛大家。这些人诸如“骆派”京韵大鼓创始人骆玉笙的父亲骆彩舞先生、“谢派”单弦创始人谢芮芝先生等。这些将在后面做详细的介绍。
日期:2011-12-05 22:49:37

  恩培的成绩足以让师傅阿彦涛骄傲不已了,他完全可以带着幸福的笑容步入天堂了。阿彦涛,这位曾经的公子哥,在经历了家庭变故、对满清政府抱有近似完美幻想的八旗子弟,终归阴差阳错的走了另一条人生路。他的《老老年》《虚子论》(《扒马褂》的原型)都是相声宝库中的经典之作。他是一个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理想主义者。这是我对他的一句话评语。
  阿彦涛去了。不久,朱少文先生也将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即将百花齐放的相声大花园。
  【4】
  张诚甫像往常一样穿着长衫,把扇子、醒目和手绢平整的摆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步走到了桌子后。看了看眼前的观众,稳稳的坐下,四句定场诗罢,把醒目拍得脆响。正式开书了,今天仍然说的是他最为擅长的袍带书《大隋唐》。

  开书不久,他看到观众群中一阵骚动,耳朵里也听到一阵阵锣鼓鸣响。心里想道:不知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怎么在我这文场附近开了个把式场子呢?书中代言,当时的杂耍艺人们已经基本上形成了共识,为了避免彼此的生意不被扰乱,将百行艺门分成文武两类,文场子如批八字、相面算卦、说书的、相声等等,而武场子如变戏法的、打把式的、杂技等等。魏家茶馆前面的明地本来就是文场子,不知为何那边动了响器。

  张诚甫为了不影响效果,便三言两语先告一段落,他知道,观众比他还好奇呢,恨不得肋生双翅先飞过去。
  他站起身来,凑过去之后,才明白是几位相声演员第一次来此地撂地卖艺,为了招徕观众,就破了江湖规矩。心中的恼怒暂时烟消云散,挤进人群观瞧,见里面有一个中年人,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中年人说道:“各位爷,在下徐三徐有禄,是个说相声的,是穷不怕朱先生的小徒。今日我两个徒弟焦德海、刘德智出师,单独支撑门户,仰仗各位爷捧场栽培啊!”
日期:2011-12-05 22:51:05

  焦德海和刘德智上来作了个罗圈揖,随后,二人恭恭敬敬来了一段《财迷回家》,获得了开门红。这是二位在学徒时最为拿手的作品,经过千锤百炼,自然效果不俗。
  张诚甫以前忙于生计,并未有时间到相声场子去听,今日眼跟前就开了一场,并且二位的水平较高。便一下子对相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等该场子散了场之后,他过去道了声喜,互相做了介绍。张诚甫这时方才得知,焦德海与自己同庚。张见焦慷慨豪爽,焦见张谈吐不凡,二人在后来越走越近,以至结下金兰之好。
  要说这张诚甫先生也不是别人,他正是相声大师张寿臣先生之父。

  张诚甫先生祖籍今河北深州。父亲为了生计来到京城,以作木匠活为生,后来因羡慕那些吃张口饭的艺人,便有意培养三个孩子。女儿嫁给了京剧世家艾家,京剧表演艺术家艾世菊便是其后代;长子即张诚甫先生,拜评书演员韩连玉为师学习评书,以刀架逼真、形象洒脱而深受喜爱;次子张诚佐自幼进入科班学习京剧武生,因一次堂会,受他人欺辱,含恨而亡。
  自从二人结下金兰之后,每逢大风下雨天气,书场开不了书,他就会到焦德海的相声场子去票一段相声。因为焦的场子有棚子、布幔子,已经算是简易的剧场了。
  这种形式其实在当时算是比较先进的,更多的艺人们还是划锅撂地,或者摆放三两条板凳,或者干脆让观众站立着围着场子。即使有棚子的也极为简陋,而焦德海在创立自己的场子之初就开始着手建一个非常完整的剧场,可以看到他这个年轻人有敢于创新的头脑。
  其实在当时的相声界还有一个更加有头脑的人,他第一个把相带到了更加‘高档的’表演场地---杂耍园子。这个人是谁呢?杂耍园子又是怎样一个新鲜事物呢?咱们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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