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之1120年代—宋徽宗的光辉岁月》
第6节

作者: 庸木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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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徽宗1110年即位,5年后(崇宁四年),徽宗在苏州设立应奉局,专领花石纲,从此,花石纲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由弱渐强,纵横江湖20余载,深深地影响了大宋的每一名百姓,以至达到了刻骨铭心的程度。直到1125年徽宗退位,花石纲才依依不舍地结束它光辉的历史使命。在这20多年中,大宋各地的奇花异石源源不断地涌向汴京,到后来,“大率太湖,灵壁、慈溪、武康诸石;二渐花竹、杂木、海错;福建异花、荔枝、龙眼、橄榄;海南椰实;湖湘木竹、文竹;江南诸果;登莱淄沂海错、文石;两广、四川异花奇果”都成了花石纲运输的范围。据史料记载,仅运往汴京城的石头,就达十万多块。

  有人问了,这么多花草石头,得花多少钱呀?《宣和遗事》记载:“一花费数千贯,一石费数万缗。”意思是一株绿植花费数千贯,一块石头花费数万贯。不过这才是平均水平,最贵的一块石头花了三十万贯,相当于一万户中产阶级家庭一年的收入。花费多少钱,我是算不出来了。
  又有人问了,这么贵的石头,路上遇到抢劫的了,该怎么办?大石头是没人抢劫的,除了徽宗喜欢那样的石头疙瘩,劫匪们对它是不感兴趣的。那些玛瑙翡翠的宝贝石头,可得要小心了,皇帝喜欢它们,平民百姓也喜欢,碰到一伙愣头青,这些宝贝石头就无缘一睹龙颜了(梁山好汉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儿)。不过就算损失了几块石头,还有千千万万块石头勇敢地站出来,并不影响石头大军似洪水般涌向汴京的历史潮流。

  还有人问了,这么多石头,搬进汴京城,都放在哪呀,不会都放在皇宫吧?珍珠玛瑙有可能放在皇宫,那些大石头是不会放在皇宫,他们都被用于修建宫殿和园林了,其中最著名的是延福宫和艮岳。
  延福宫本来是北宋历任皇帝皇后游玩的地方,独立于皇宫之外,就像明清时的颐和园和圆明园一样。最初延福宫规模并不大,品味极高的蔡京说延福宫太过“逼窄”(这词用的,堪称一绝),有损于徽宗的龙颜天威,不如重建。徽宗恩准后,蔡京便召集童贯、杨戩、贾详、何䜣、蓝从熙五名太监(第一位非常著名,后文还要详述,第二位也有些名气,后文还会提到,其他三位名气一般)进行扩建重修。五名太监领命,分别负责监造五所新宫,五人充分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展示其最大的想像空间,创新出一个个神奇的想法,然后让下面干活的去实现,实现了是自己作品,实现不了推倒重来,反正钱也不是花自己的。基于这种思想,五所新宫争奇斗艳,追求侈丽,千姿百态,穷奇极胜,共同组成了崭新的延福宫。

  有人出了一个点子,说将延福宫外的一条河流引入宫内,并在引入宫内的河上建两座浮桥,如此宫中有水,水上有桥,宫桥辉映,岂不美哉!
  想法很奇妙,实现很艰难。
  艰难归艰难,数十万大宋百姓还是将此想法变成了现实。不巧的是,没过多久,河水上涨,两条浮桥刚建成就被冲垮(未几,水涨桥坏)。
  失败是成功之母,挫折是成功他爹。
  经过无数次失败和挫折,延福宫终于建成,漫步宫内,但见殿阁亭台,连绵不绝,奇花异石,争奇斗艳,叠石成山,凿池为海,岩壑幽胜,宛若天成!

  徽宗大喜,亲笔写下《延福宫记》,并刻石竖碑以兹纪念。
  但是,徽宗并没有沉浸在优美的延福宫中,在蔡京同志的积极努力和淳淳引导下,赵大皇帝终于向着更大的目标前进了,那就是修建艮岳。
  日期:2011-08-01 03:06:42
  艮岳又叫“万岁山”、“万寿山”、“寿岳”等。上面我们提到过,道士刘混康给徽宗卜得一卦,说若将汴京城东北角地势垫高后,皇家子嗣立便会兴旺,艮岳便是修建在汴京城这个东北角上。但是这个东北角也真够大的,艮岳周围广袤十余里,面积达750亩,通过花石纲运来的绝大部分石头花木都被堆放在了这里,使之形成了一座人工堆砌的巨大的假山园林。

  这次负责修建艮岳的总包工头变成了太监梁师成,负责材料筹备的仍是朱勔,艮岳修建始于政和七年(1117年),竣工于宣和四年(1122年),在短短的六年内,二人将汴京东北角荒草丛生、低房陋舍的一片鄙陋之地变成了天造地设、鬼斧神工、脱凡离尘、亘古未有的神仙之境,如此不世之功,此二人也理所当然地荣升“六贼”班列。

  关于艮岳,我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说明。
  一、修建艮岳时的指导思想是“模仿神仙之地”,这种思想包含了两方面的意思:世上有许多秀美的自然景观,但他们都不是神仙之地;神仙之地比世上最美的景观还要美。这种思想的结果是:艮岳要超过世上所有的美景美境。神仙之地也就成了一副虚拟地图,贯穿了艮岳修建的全过程。
  二、结果是让人满意的,艮岳建成之后,连徽宗同志都禁不住感叹:“真天造地设,人谋鬼化,非人力所能为者。”基于徽宗同志的这句话可做如下推理:1、艮岳是美妙的,人是不能建成这样美妙的胜景的;2、既然不是人能建成的,那艮岳就是神仙建成的;3、既然艮岳是神仙建成的,那艮岳就是神仙之地了。这种推理的依据是:徽宗对道教的尊诚已感动了上天,所以在艮岳修建时,得到了神仙的帮助(当然是徽宗自认为的)。以徽宗和道教的亲密关系,有这种思想实属正常。

  三、从园林艺术的专业角度来将,艮岳称得上集大成者,可谓“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胜”。《中国园林史》这样评价艮岳:艮岳的营建,是我国园林史上的一大创举,它不仅有艮岳这座全用太湖石叠砌而成的园林假山之最,更有众多反映我国山水特色的景点;它既有山水之妙,又有众多的亭、台、楼、阁的园林建筑,它是一个典型的山水宫苑,成为宋以后元、明、清官苑的重要借鉴,而元、明、清的宫苑也是在继承这一传统的山水宫苑形成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

  四、从史料来看,延福宫已足够神奇秀美,但在艮岳面前,只能做陪衬了,许多文章对延福宫只是一笔带过或只字不提,而对艮岳却是大书特书。这不是因为延福宫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延福宫的命不好,因为她遇到了艮岳,而优秀这个词已经远远不能形容艮岳了。延福宫同学如要抱怨,只能抱怨徽宗同学移情别恋了;延福宫同学如要感叹,有句著名的话最为合适:既生瑜,何生亮。

  五、建造艮岳的时间很短,只有六年,在短短六年时间内修建一座如此宏伟瑰丽的皇家园林,在生产力不发达的12世纪,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六、艮岳最大的一座山高九十步,约合公制一百五十米左右,全部由花石纲运来的石头砌成,山分东西两岭,其间奇花异石无数,亭台楼阁众多。花石纲运来的石头众多,但每块石头也算都有了用武之地。艮岳内还有无数珍禽异兽,当然,这些珍禽异兽只是吃草吃虫吃鱼吃虾但不吃人。艮岳建成5年后(1127年),这些石头和鸟兽又有了更实用的价值,这是后话,以后再谈。

  七、艮岳山间的山洞里都装满了雄黄与卢甘石,雄黄的作用是驱除蛇蝎毒虫,卢甘石据说能产生云雾,可达到云雾缭绕的仙境效果。在如仙境般的艮岳之内,还有众多妙龄少女,若隐若现地出没在艮岳的每一个角落。道教仙长曾强烈建议徽宗要修炼“采阴补阳”之术,以保重龙体,益寿延年,徽宗便是在这比仙境还美妙的园林内,顽强地修炼着道家仙术,寻找着做神仙的感觉。

  八、徽宗同志曾亲自写下《御制艮岳记》,辞藻奢华,所记艮岳更是奢华,想开眼界,可以看看此篇文章。
  日期:2011-08-02 23:05:58
  (二)找石头
  徽宗从对石头的爱,演变成了一座令后人感叹不已的石头园林,不能不让人叫绝。这进贡来的许多石头终成正果,也不枉大宋百姓辛苦一场。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找些石头献给皇帝,就能得到些封赏,挣些外块,大宋百姓真是幸福!”但我很快发现我错了,后来我又想:“献给皇帝中意的石头后,总能免除一些赋税吧。”针对这个问题,我寻找了许多资料,发现都没有这样的记载,但这许多的资料,却让我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这许多的石头来自老百姓没错,但都不是老百姓自愿进贡的,而是强取横夺于老百姓的,并且老百姓连一根毛都得不到补偿(所贡物,豪夺渔取于民,毛发不少偿)。

  由此我知道了,大宋的老百姓很不幸福。不但不幸福,而且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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