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之1120年代—宋徽宗的光辉岁月》
第11节作者:
庸木刘 方腊,姓方名腊,还有一种说法是姓方名朕,后被童贯改为“腊”;字号:造反前不清楚,造反后号圣公。在说明方腊之前,先说明一下明教。
看过几本武侠小说的朋友对明教都不会陌生,江湖之中,教派众多,明教乃是江湖中的一流教派,教内武林高手甚多,深受少男少女景仰爱慕的无忌哥哥便是明教教主。而早在无忌哥哥做教主的200多年前,方腊就是明教的教主。这一点金庸《倚天屠龙记》中曾有叙述,在历史中也确实如此。
明教,也叫做摩尼教、明尊教、二尊教、末尼教、牟尼教等,创建于古波斯王国,唐朝时期传入中国。在明教传入中国后,会产生许多中国特色,不过也会保持许多自我特色,譬如明教弟子不拜太上老君不拜玉皇大帝不拜释迦牟尼不拜观音菩萨只拜太阳拜月亮拜圣火拜明尊等等。在明教的各种特色中,有一种特色我们需要着重说明,那就是明教弟子必须“禁断荤酒,死则裸葬”27。“禁断荤酒”的意思是不喝酒、不吃肉,许多教派特别是佛教都有这样规定,是一个不是特色的特色。“死则裸葬”的意思是死后不能穿一点衣服,并且暴尸山野,任野鸟啄食灵魂已出窍的尸肉,书面用语为“天葬”或“鸟葬”。明教的这一特色非常之鲜明,非常之与众不同,知道了明教这一非常之鲜明、非常之与众不同的特色,对分析后面的一个问题非常之有帮助。
宣和2年(1120年),明教教主方腊大喊一声:“我受不了了!”然后面对一帮教众和被官家逼迫的走投无路并想要加入明教的一帮贫苦百姓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演讲,之后,方腊老婆出现,方腊老婆红妆盛饰,宛如王妃,并将铜镜隐秘地置在胸怀间,迎着日头缓慢而行,铜镜折射的日光射入人的眼球,光彩烂然。28本来已激动万分的劳苦大众对“圣公”已降临凡世不再有任何怀疑,终于,他们拿起锄头镰刀,杀死压迫他们的地主富农,由此,点燃了著名的方腊起义的熊熊烈火。
上段情节是根据史料并进行艺术加工而成,虽然有些细节与史实是否符合有待考究——譬如方腊那句振聋发聩的呐喊“我受不了了”,但有些书目中说方腊起义时先“杀牛酹酒”,却是未分析史料而完全在做艺术加工了。
日期:2011-08-10 18:15:02
起义过程是这样的:
1120年11月初,方腊发动起义。此时,方腊“圣公”的名号开始公开,同时,方腊宣布几个口号,很鼓动人心的两个是“诛朱缅”和“劫财散众”,“诛朱缅”是指杀死朱缅,此人全面负责花石纲,杀死此人,已成了人心所向;“劫财散众”原文是“劫取大家财,散以募众”,意思是抢劫大户人家的财产,分给老百姓,使他们跟着自己闹革命。这一口号体现了方腊的强盗特性和率直个性,你抢了人家的东西你说出来干什么,你就是说出来也不能直说呀,你说是代表明尊圣火没收了人家的东西,来一个“没收大家财,散以募众”,不显得你更“圣公”吗。
口号提出,名号公开,接下来开始打仗了。11月22日,方腊军在青溪县息坑(今浙江淳安西)全歼两浙路常驻宋军五千人,击杀该路兵马都监蔡遵、颜坦。随后,乘胜进取青溪县,俘获县尉翁开。12月初,攻克睦州,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不久,向西攻下歙州,东进攻克富阳、新城,直趋杭州。29日,起义军攻入杭州,杀死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逃走。
此时,苏州、湖州、婺州等地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加入到方腊起义的洪流之中;明教在台州、越州、衢州等地的分舵也率领本舵弟子,响应方腊起义。1121年正月,起义军攻下崇德县,之后,相继攻下婺(今浙江金华)、衢(今属浙江)两州,并北上攻克宣州宁国县(今安徽宁国西南),进围广德军(今安徽广德)。不到三个月,方腊先后攻下六州五十多县,包括今浙江省全境和安徽、江苏南部、江西东北部的广大地区。
上面情节较为枯燥,许多人名、地名估计大家也记不住,简要概括一下,就是方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当仁不让之势席卷了徽宗的小半个江山。
下面情节是徽宗开始反攻。
日期:2011-08-10 20:45:17
宋徽宗同学已好久没有上镜了,不过这次他上镜之时,却是一副惊恐状。面对方腊如此迅捷的攻城拔寨,宋徽宗惊恐万状,他一面急忙撤销苏、杭造作局和停运花石纲,罢黜朱父子兄弟的官职,一面命童贯率15万官兵镇压方腊起义。
1121年2月,童贯攻破杭州,方腊率余部二十余万退守清溪帮源洞。4月,官兵攻破帮源洞,帮源洞惨遭血洗,方腊被俘,至此,方腊起义失败。8月,方腊押赴汴京,处死。29
方腊起义犹如一场雷阵雨,来得快,去的更快。来的快,是因为老百姓深受“花石纲”之苦,已到了“受不了”的程度,前面我们用较长篇幅说明了老百姓的悲惨境况,这样的悲惨境况,使得老百姓已变成了一推干柴,遇到火星之后,必成燎原之势。
去的更快,有许多原因,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方腊部众的发泄方式,已使许多人都到了“受不了”的程度。方腊部众俘获政府官员后,“必断脔支体(砍断四肢并剁成肉屑),探其肺肠(开膛破肚),或熬以膏油(将人熬成灯油,比点天灯还厉害),丛镝乱射(乱箭穿心)”。30这样的残酷方式,使得许多人已经“受不了”了,以致于中国史书中,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提到方腊都称之为“贼”、“寇”,《水浒传》更是把方腊起义作为反面典型进行抨击,而同样是造反的宋江起义却被作为正面典型进行宣传。这样的情况直到1949年之后才有所改观,1949年中国大陆官方文献终于为方腊平反,但为方腊平反的大背景是中国古代所有造反的农民兄弟都得到了平反。
其实,在花石纲横行之时,政府的许多中下级官员都是受气者(注意,不是受害者),而受益者和得志者只是像朱缅、蔡京、童贯这些巨鳄大员,以及这些大员手下的一批扈从爪牙。花石纲经过各地州县时,各地州县官僚被“颐指目摄,皆奔走听命”31,当然,这些州县的许多官僚又会将所受怨气转嫁给老百姓。我曾想,如果方腊能团结住这些中下级官员,起码不要对他们碎尸破肚什么的,那方腊起义虽然结果不得而知,但绝不会在两三个月内就会失败。须知这些中下级官员是掌握知识的社会阶层,而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诚然,我们不能以现代眼光要求方腊,我们或许能够想象当时农民兄弟生活的悲惨,却不容易想象当时农民兄弟的心态,或许对他们来说,杀死欺负他们的官僚地主,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日期:2011-08-11 07:43:03
对于方腊,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农民中的优秀者,他性情豪爽,深得人心,有较强的组织才能;他也是一个教主,一个不安分守己的教主,并且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教主,在方腊死后,人们因为尊敬他,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许多地名,一些地方的“方腊洞”、“方腊寨”已成为旅游圣地。方腊起义失败后,他的许多教徒跟着殉难而去。《宋史》中有这样一段记载:“腊之起,破六州五十二县,戕平民二百万,所掠妇女自贼峒逃出,倮(同裸)而缢于林中者,由汤岩、椔岭八十五里间,九村山谷相望。”我查了许多资料,不是对这段描述避而不谈,就是依照这段描述枉然推断,说方腊军是“淫军”,流氓等等。但是稍加分析一下,便可知道这段描述存在许多偏见和漏洞。且不论是谁戕平民二百万,单说被方腊掠劫的妇女从“贼洞”逃出后,全都赤裸裸地上吊而亡,就存在许多疑问:
疑问一、被方腊掠劫的妇女既然已经逃出了“贼洞”,为何还去寻死?
疑问二、如果被掠妇女是因为保持名节而去寻死,又为何赤身裸体地寻死,这不是更失去名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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