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之1120年代—宋徽宗的光辉岁月》
第46节

作者: 庸木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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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辽政权刚刚诞生,还没过满月,就夭亡在了襁褓之中。其速度之快,堪于阿骨打攻城拔寨相提并论。在北辽政权短暂的生命中,还有一种速度令人惊叹,那就是北辽太尉的吸金速度。这个北辽太尉就是李处温,李处温逼迫耶律淳当上皇帝后,耶律淳封其为太尉。在他当太尉的短短数月内,吸纳了“钱七万缗”、金玉宝器无数,这是《辽史》的记载。在外患重重,随时都可能灭亡的恶劣环境中,能有此等吸金速度,可谓是一大奇迹。

  我曾想,是不是脱脱先生(《辽史》作者)对李处温有成见,有意在诋毁处温兄弟。我这种思想的基础是李处温不是白痴,应该十分清楚北辽面临的形势,在一个连活到明天都不知道的环境中,收受这些钱财珠宝又有何用?
  但是通过了解古代和现代的一些贪官污吏,我知道了我们不能以常人的心态来推断像李处温这样的人,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北辽政权有了李处温这样的人,想让其灭亡的慢些都很难。
  至此,辽国五京——东京、上京、中京、西京、南京都被女真人攻陷。这一刻,是保大2年(1122年)十二月。84
  日期:2011-10-28 19:28:44
  天祚帝度过了艰难的1122年,好不容易熬到了1123年。这一年,金国一如既往地吞食着属于天祚帝的东西,继吞食光辽国的领土后,开始吞食天祚帝的嫔妃子女。4月,金军将天祚帝的诸位王妃、公主,儿子秦王、许王,以及许多大臣收入囊中,而在之前,被我们誉为超级猛人的耶律大石也被金军俘获。天祚帝假装投降金朝,才得以再次隐遁,这次隐遁的地点是云内(今内蒙古吐默特左旗,夹山附近)。

  虽然国土已经沦丧殆尽,儿子老婆也被人抢走,但有我在辽国就没有灭亡,流亡政府也是政府,被人拔光毛的白条鸡也叫鸡——天祚帝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是这样想的。这年六月,天祚帝遣使者前往夏国,封夏国王李乾顺为夏国皇帝。这一行为,充分展现了天祚帝良好的心理素质和不卑不亢的处世心态,另一方面,也让人深刻感受到天祚帝的风趣与幽默:虽然混到了国破家亡的地步,但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我仍是大辽帝国的皇帝!

  幽默归幽默,作为天祚帝外甥的李乾顺(20年前,天祚帝将一同族女子封为“成安公主”,下嫁给李乾顺),也算是尽到了做晚辈的义务。1122年,在金兵攻打西京时,李乾顺曾派出5000 兵马援助西京,不过还没来得及到达西京,西京便失守了。天祚帝逃到夹山后,李乾顺派遣3万大军前去救援,途中与金兵遭遇,夏兵大败。1123年正月,李乾顺再次发兵救辽,但被金兵阻击不能前进。在这一年天祚帝隐遁云内后,李乾顺派出使者,请天祚帝前来夏国。

  不过就在天祚帝派使者前往夏国,封李乾顺为夏国皇帝时,金国也派出使者前往夏国,金国向李乾顺提出:如天祚帝逃入夏境,应将其擒捕送金;夏如能以事辽之礼事金,金允许将辽西北一带地割让给夏国。李乾顺见辽朝灭亡已成定局,遂答应了金的条件,之后,李乾顺向金国上誓表,表示依附于金。
  到了这里,我们想起了天祚帝那句信心满怀的话:“若女真必来,吾有日行三百五十里马若干,又与宋朝为兄弟,夏国舅甥,皆可以归,亦不失一生富贵。”历史已多次证明,兄弟是靠不住的,亲戚更是靠不住的,何况这就不是什么“兄弟”与“亲戚”,为自己找这样的后路,只能成为后人的幽默笑料,只能堵住自己的所有道路。一本正经地阐述这些像白开水一样的大道理,会让人觉得无味、无趣甚至无聊,但没有办法,面对头脑有问题的天祚帝,我们不得不说些只有初级水平的东西。此时此刻,不知道正在隐遁的天祚帝心情会是怎样,还有没有心情开展其最爱的狩猎运动。85

  不过,也有令天祚帝兴奋的事情:这一年9月,生猛的阿骨打死了86。这件事情,可以算是天祚帝这些年来第一次遇到的好事。受这件好事的鼓励,天祚帝离开云内,向东前去,东面有他曾经的领土。3个月后(1124年正月),天祚帝来到马哥部,但立刻遭到了金军攻击,战斗结果没有例外,金军胜,马哥被俘,天祚帝丢弃营寨,再次向北遁去。

  天祚帝重新来到夹山。
  一次次的隐遁,一次次的逃窜,到了现在,就算天祚帝性格再幽默,心态再好再无所谓,估计也会感到郁闷甚至绝望的。但接下来的事情,可以用“天无绝人之路”形容:被金军俘获的耶律大石重新回到天祚帝身边,并且还带来了许多兵马;许多被打散的辽兵、特别是阴山室韦谟葛的失兵纷纷投奔而来,统计了一下,共有五万之众87。天祚帝精神焕发,信心满怀,内心中大声呼唤:这是老天在帮助我!(自谓得天助)88。

  有了这种感觉,天祚帝决定大干一场,收复丢失的燕云等州。对于天祚帝的这一决定,耶律大石极力劝阻,并措辞严厉地说:“当初金人攻陷长春、辽阳时,陛下不去广平淀御敌,而跑到了中京;上京陷落后,陛下跑到了燕山;中京陷落后,陛下跑到云中,之后又从云中跑到了夹山。过去大辽帝国的军队不去谋划战备,使大辽的领土都被金国占领。”耶律大石发表了这番言论后,也感觉很不给天祚帝面子,于是放缓语气道:“国势至此,而方求战,非计也。为今之计,应当养精蓄锐,积蓄力量,当时机成熟,再求报仇雪恨,恢复故土。切不可轻举妄动。”89

  对于耶律大石这番中肯的谏言,天祚帝没有采纳,而耶律大石也终于对天祚帝产生了绝望。绝望后的大石很不安,于是大石的心一横,杀死天祚帝的两名官员,自立为王,并率领自己的200余名心腹,向西而去,离开了这个使大辽领土沦丧殆尽的亡国之君。90
  大石之后的故事很精彩,我们会在后面进行详细叙述。
  日期:2011-10-29 21:47:20
  耶律大石的离去并没有改变天祚帝收复失地的决心。保大4年(1124年)7月,天祚帝率领大军出夹山,下渔阳岭,瞬间收复了天德(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北)、东胜(今托克托)、宁边(今准格尔旗东)、云内(今土默特左旗东南)等州。
  此时天祚帝的心情,一定是非常兴奋的,如果天祚帝要笑的话,一定是哈哈大笑。这也使关注天祚帝的人有一种错觉:难道天祚帝东山再起了?
  天祚帝率军继续进发,在到达武州(今山西省神池县)时候,遇到了金兵,双方发生了战斗。战斗结果没有使人们的错觉延续下去:金兵胜,天祚帝再(再再……)次战败。之后,天祚帝向山阴(今山西山阴)跑去。
  天祚帝“出夹山”,像一场很闹的戏剧,很有意思。现在我们简略分析一下这场闹剧。
  如果天祚帝无耻的话,他会固守在夹山,让金军前来进攻;如果天祚帝懦弱的话,他会萎缩在夹山,苟且偷安;如果天祚帝聪明的话,他会选择“最无耻”的做法:坚守夹山,相时而动……但天祚帝都没有。所以,天祚帝并不是一个无耻的人,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更不是一个勇敢的人。那天祚兄弟,你是一个啥样的人儿?

  在经过不认真的思考后,我仍坚持我先前的观点:天祚帝是一个白痴的人。
  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点本钱就折腾,不认真研究当前形势,不认真分析敌我实力,就草率地率领残兵败将与强大的金军硬磕,这样的事情只有白痴才能干出来。天祚帝“出夹山”的闹剧,再次验证了天祚帝就是一个白痴。
  亲领大军,勇出夹山,收复失地,这样的行为貌似勇敢和无畏,貌似血管里流淌的仍是先辈游牧民族的血,但白痴的勇敢终究不是勇敢,而是莽撞,白痴的无畏终究不是无畏,而是无知,白痴的行为终究不是什么壮举,而是让后人耻笑的闹剧。
  不过,天祚帝并不孤单,在人类发展史上,有许多像天祚帝这样白痴的人,也难得有许多这样的白痴,才使得人类发展史能够色彩缤纷,精彩异呈。让我们感谢这些白痴吧。
  这次天祚帝“出夹山”被击败后,时间已到了1125年(保大5年)。北方的正月,寒风凛冽,冰天雪地,待在外面,立刻会冻得人脸疼之后会浑身疼。就是在这样严酷的环境里,我们的天祚帝不知疲倦地在原野里“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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