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之1120年代—宋徽宗的光辉岁月》
第56节作者:
庸木刘 阿骨打对仆聒剌探测到的军情表示怀疑:“辽军刚刚调兵,岂能调集得如此迅捷?”之后,阿骨打又派了一名叫胡沙保的人前去打探。胡沙保回来后说:“宁江州辽兵只有800人,包括四院统军司、宁江州原来守军,以及部分渤海军。”胡沙保的信息详实而具体,阿骨打相信了这一信息。
于是,阿骨打定下决心,攻打宁江州。他召集众将,阐明了自己的决心:“辽人知道我们将举兵反辽,此时正在调集兵力,防备我们。现在宁江州兵少,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不能让人制我。”众将士大声呼号:“好!”
这是阿骨打武装反抗辽国的第一仗,如果失败,完颜部甚至整个女真族将无葬身之地,阿骨打深刻明白其中涵义,他认真准备着打仗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阿骨打面见先皇太后,请示伐辽之事,先皇太后顺情顺理,表示自己已经老了,你继承父兄之业立国,凡事可自己做主,不用请示我。阿骨打很感激,奉太后口谕号令诸部。这一细节看似无关紧要,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当时,阿骨打成为老大只有一年时间,虽然阿骨打能力超强,威望也不低,但谁能保证所有人都死心塌地地追随阿骨打?阿骨打请示先皇太后,也是为这一方面提前打了一个预防针。从这一点来看,具有壮汉特征的阿骨打不是一个粗心的人。
其次,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争取更多的兵员。虽然宁江州辽兵只有800人,但阿骨打并没有轻敌,他派婆卢火征调懒路迪古乃兵,派斡鲁古、阿鲁征调斡忽、急赛两路辽籍女真兵。最后,连同阿骨打本部兵马,一共征得2500人。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轻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伟大人物总会有一些相通之处,阿骨打的所作所为正是在践行这句话。
第三,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和战前思想动员。一般是数落敌人的罪状,诉说在敌人压迫下己方父母姐妹妻子儿女的悲惨生活。阿骨打也不例外,他召集各部,向苍天大地申诉辽国罪状:“世事辽国,恪修职贡,定乌春、窝谋罕之乱,破萧海里之众,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罪人阿疏,屡请不遣。今将问罪于辽,天地其鉴佑之。”当然,即便阿骨打嘴皮子功夫再了得,说得再悲壮,再凄惨,再激动人心,也不能感动苍天和大地,阿骨打也没指望苍天大地能被感动,他只要让2500名女真甲士被感动,就已足够了。上一节我们曾见识过阿骨打的演讲能力,这样的目标对于阿骨打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第四、严格军令。婆卢火是阿骨打的宗室,亦是阿骨打的得力干将,之前,阿骨打命婆卢火征调集懒路迪古乃兵,但所调兵马没有按规定日期到来。阿骨打当着众人的面,对婆卢火实施廷杖处罚。这招叫“大公无私”,也夹杂了些“杀鸡给猴看”的招式,两者都不是什么奇招妙招,不过一旦认真地施展开来,威力是巨大无穷的。
第五、制定“有功必赏”的激励机制。阿骨打以誓言方式,向手下部队宣布了以下措施:“有功者,奴婢部曲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叙进,轻重视功。”考虑到当时女真人尚处在奴隶社会,有许多女真士兵都是大户人家的奴仆,这样的措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为了表明这条措施并非空头支票,阿骨打让人找来一根廷杖,并抛出一句恶毒的话:“苟违誓言,身死梃下,家属无赦。”然后,阿骨打让所有将领传递这根廷杖,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到了现在,所有准备是不是已经充分了?是不是已经天衣无缝了?是不是没有破绽了?阿骨打脑袋里盘算着各个细节,他暗自摇头说:“所有这些还不够充分,还没有天衣无缝,不知道有没有破绽,但还不够完美。”于是,他将最后一招施展出来。
阿骨打率领2500人的队伍,直奔宁江州而去,行进到一座土山上,突然有一团光芒,如同烈火一般,从人的双脚或戈矛上缓缓而起,然后升腾至无垠的苍穹。这一奇异景象随即在军中流传开来,伴随着这一流传,是“这是吉兆,老天在保佑我们,此仗一定能胜……”之类的流言。38
日期:2011-11-15 20:38:40
命运垂青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再次被验证。
战场瞬息万变。阿骨打的队伍还没到达宁江州,便遭到了宁江州援军渤海军的袭击。渤海人素以“智谋”、“骁勇”著称,有着“三人渤海当一虎”的美称39。这支渤海军由高仙寿率领,人数有3000余人40。两军遭遇后,渤海军猛攻女真人左翼,这一攻击,女真人还真没抵挡住,渤海军随之进攻女真人中军。
但是,经过阿骨打调教过的女真兵绝非等闲之辈。阿骨打身先士卒,女真兵拼死而战,在抵挡住渤海军的进攻后,女真人渐渐地占据了主动。渤海军的领军大将是耶律谢十,战斗中,耶律谢十遭到女真兵攻击,坠落下马,渤海兵赶忙前去施救。阿骨打弯弓上弦,连发数箭,射死前来救援的渤海兵,并一箭射中耶律谢十。这时,一名渤海骑兵飞驰而来,想要救出耶律谢十,又被阿骨打射死。
耶律谢十虽然中箭,但并未危及性命,耶律谢十拔下身上的箭,趁乱跃上马匹,想要逃走。阿骨打见状,拍马就追。追赶途中,阿骨打对着耶律谢十后胸就是一箭,长箭到处,耶律谢十被穿了一个肉串。这时,完颜宗干和几名女真兵被渤海军包围,阿骨打催马上前,冲破渤海兵包围,将完颜宗干救出。
仗打到这个份上,阿骨打又暴露出他不爱穿盔甲的嗜好,他脱掉盔甲,赤膀而战。虽然没有盔甲更加轻便,但也成了战场中令人瞩目的目标。打仗时成为这样的目标,对于目标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有个渤海兵悄悄接近阿骨打,对着阿骨打射出一箭……
大多数女真兵正在专心致志打仗,但也有些女真兵,包括阿骨打的护卫看到了这一情形,这些女真兵不由从肺腑中发出一声“啊”声。伴随着“啊”的声音,一只利箭蹭着阿骨打脑门儿飞了过去。阿骨打回头看到射箭的那个渤海兵,取下弓箭回射过去,那名渤海兵立即中箭身亡。
此时,所有女真兵都看到了自己首领的这番遭遇,联想到几天前如烈火般的光芒,女真兵更加相信老天在庇佑自己。而阿骨打没有穿盔甲,也毫无遮挡地被女真兵们看到了,不穿盔甲对阿骨打虽然不是好事,但对于本部将士,无疑是打了一剂强心针。女真全体将士勇气百倍,向着渤海兵猛扑过去。
三个渤海兵是一只虎,而一名女真兵就是一只虎,渤海兵虽然勇猛,终究敌不过更加勇猛的阿骨打众将士。终于,渤海兵开始溃散。阿骨打大吼一声:“全歼敌军!”众女真将士奋勇追击,渤海兵大败而逃,自相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打败渤海兵后,阿骨打迈着胜利的脚步,向宁江州进发。我们已知道,宁江州的守卫是萧兀纳,此时萧兀纳已经66岁了。面对来势汹汹的女真铁骑,萧兀纳一刻也没闲着,靠着老胳膊老腿,亲自挖壕沟、修城墙、训练士卒。无奈城中兵将太少,只有800人,老大天祚帝又不给力,在经过竭力抵抗后,萧兀纳率领本部军队从东门撤走。但在撤退途中,遭到了女真人的追杀,萧兀纳军几乎全军覆没。41
1114年10月,阿骨打占领了宁江州。
日期:2011-11-16 20:33:29
宁江州之战使阿骨打认识到,辽军虽然是病虎,但毕竟还是一群老虎,而且有百万之众,要想战胜这群老虎,一是要增强自己力量,二是要分散这群老虎。基于这样的认识,阿骨打召见本战中俘虏的宁江州大将大药师奴,向其阐述自己的民族政策,灌输天祚帝昏庸自己英明等思想。在大药师奴心悦诚服后,阿骨打将其秘密释放,并指示其秘密招募辽人,加入自己军队。42
首战中渤海兵的勇猛给阿骨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阿骨打派遣拥护自己的渤海人,让他们回到自己故乡,采用怀柔策略,宣传辽国的残暴和自己伐辽的原因:“女真、渤海本是一家人,但辽国生生地将我们割裂开来,我兴师伐罪,是反抗辽国残暴统治,绝不滥及无辜……有谁加入我伐辽义军,我们双手欢迎……”43阿骨打所言“女真、渤海本是一家人”,是指几百年前,女真、渤海的老祖宗们同属于靺鞨(勿吉)七部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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