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马鞍——契丹往事!》
第13节作者:
独孤慕雨 耶律阿保机人虽在塞北,却也知朱温与李克用乃是宿仇。自己才与李克用结为异性兄弟,誓约言犹在耳,如何做这种背盟之事?虽然朱温在唐廷中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毕竟是人臣,与之结盟名不正、言不顺,双方结盟之事只有不了了之。
在打发走朱温派来的使人之后,阿保机率部众继续扩张与征服事业,分兵征讨奚、霫、女真等未附的部族。这年冬天,契丹部落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痕德堇可汗归天了。
在阿保机多年辛苦征伐、努力经营下,契丹部族的军国重权已经完全掌握在耶律阿保机之手,然而汗国名义上的首领却仍是痕德堇。根据部族传统,汗位的继承者仍将在遥辇氏中产生。只是随了耶律阿保机军事实力的增长,契丹民族已经介入中原政权的争斗,成为其中举足轻重的一股新兴势力,在契丹各部族中阿保机也成了当仁不让的核心人物。遥辇氏在阿保机面前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环,其他部族酋长也无法漠视他的存在。众酋长还在犹豫之际,曷鲁就率先劝进。
史载痕德堇有遗命立阿保机为可汗,在此时,契丹也没有自己的文字,况且《辽史》中的记载又是根据耶律俨等人的史料所撰,史家之言,当有为尊者讳的曲笔。历史虽然已过去了千年,真实情况如何已不可考,但事情绝对不会如史籍所载那样清描淡写。耶律曷鲁之所以成为人大佐命、定册第一功臣,被喻为‘心’,所谓定册与佐命也是指此次拥立阿保机出任可汗之位。
对于契丹历史上有着重要意义的此事,史料记载,阿保机假意推辞道:先祖雅里曾经因不当立而让贤与遥辇氏,现在我如果去做可汗,岂非是陷先人于不义?
耶律曷鲁劝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从前,我们先祖不做可汗是因为既无遗命,也无符瑞之事,所以让贤与遥辇氏。现在兄长积有人望,出任汗位乃是名至实归。兄长继汗位,必光大我部族,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请兄长勿辞!
其他部族酋长见阿保机出任可汗之事,已经是众望所归,于是也纷纷劝进,一同推举他为可汗。这时候的阿保机,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吴下阿蒙。不但身边有曷鲁等大将为他冲锋陷阵,更有数名燕地汉人充任他的智囊。其中有韩知古、韩颍(韩延徽)、康枚(康默记)等士人,做他的幕僚,追随左右以备咨询,这时候‘共劝他不受代’。(此处据《资治通鉴》记载)
此处记载,存疑!待考!
阿保机天纵英才,有这些文士襄助,更是如虎添翼,平日里无事,这些汉人就为他纵论古今为政之得失、历代兴亡之事,对‘共劝他不受代’之因心知肚明。于是‘三让,从之’!
对阿保机的继汗位,究竟是痕德堇生前主动让贤还是临终遗命虽然不能尽知。但无碍于耶律阿保机成为契丹可汗的事实。阿保机得以取代痕德堇成为契丹部族的可汗,是耶律氏家族经过数世努力、历时一百余年的卧薪尝胆,重新取回了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深受汉文明影响的阿保机,早在内心深处想要化家为国了。借助各方力量,挑战遥辇氏在部族中的传统首领地位,取而代之。这些年的争战,与积极介入中原各地方政权的博弈,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现在以退为进的假意推辞也是为了检验一下自己在契丹各部的威信能否达到慑服所有?正是为最终取代痕德堇在做最后的努力!痕德堇即便是主动让贤,也不过是如花儿乐队唱的那样——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罢了!
日期:2011-11-13 13:16:42
第九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02
汉民族的大一统与家天下的思想与阿保机不谋而合,汉人的智慧、文明,在阿保机化家为国的过程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韩知古作为阿保机智囊团体中的一分子,居功甚伟。
韩知古乃是幽州蓟人,如果史料真实无误,应该与后来赵宋开国功臣赵普乃是同乡,都是现在北京西南广安门附近地方人,而‘韩、刘、赵、马’都是燕地汉人中的望族。与赵普的家庭出身类似,韩知古的父亲曾做过蓟州司马的六品小官。(赵普父亲曾任相州司马一职)中世纪的燕地多产奇士,其中原因耐人寻味。州司马一职虽品秩不高,不过是中层地位的官僚家庭,但却是文职。
据此可知,韩知古应该是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这样的家庭背景足以使韩知古在童年就获得良好的蒙学教育机会,随着契丹部族的入塞侵扰,韩知古的蒙学被迫中断。六岁的时候,被淳钦皇后的兄长欲稳掳掠,带回了塞北。当时的述律平,也就是后来的耶律阿保机妻子见他聪明机灵,所以收在身边,最后成了淳钦皇后述律平的陪嫁媵(YING随嫁之人)臣。
虽然韩知古幼年被掳掠苦寒之地的塞北,又是做为陪嫁的奴仆下人出现在阿保机的身边的,但却因祸得福,得以接近契丹权力中心。最初,韩知古的才华并未引起阿保机的注意。古今同理:怀才与怀胎一样,需要时间才能显现。自视甚高的韩知古不堪忍受骈死于槽枥之间,于是在怏怏不得志的时候,就选择了远遁。逃跑历经千辛万苦方如愿,但是回到家乡时候,却让他大失所望:刘仁恭父子在幽州的倒行逆施,呆在家乡还不如回草原做奴隶衣食无忧的稳妥。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席不暇暖,韩知古就又考虑赶紧离开的事情了。走的慢了,就有被脸上刺字成为普通军士替刘氏父子卖命的可能,如何死,死在哪里也是不可知的事情。中原地区,战乱频仍,更是生死未卜之地,无奈之下,韩知古只有原路返回。
《辽史》中的许多记载,与《资治通鉴》等史料记载也是前后矛盾,经不得推敲。而且辽史因为历史的原因,不可能如宋史那样资料多种,可以相互考证。只能用心阅读,详加比较、考证了。《资治通鉴》中的记载,应该更接近于历史真实,因为内容乃是取自当时汉人赵志忠《虏廷杂记》中的记载。
在《辽史》中的记载,韩知古才干被阿保机发现,却成了:其子匡嗣得亲近太祖,因间言。太祖召见与语,贤之,命参谋议。考韩匡嗣是韩知古第三子,出生于辽神册元年、即公元917年,‘匡嗣以善医,直长乐宫,皇后视之犹子。’韩匡嗣直长乐宫应该是成年之时,而皇后视之犹子,说明韩知古因为媵臣的身份隶宫籍,他的儿子韩匡嗣才得以养在皇后身边。或者是年幼的韩匡嗣思父心切,在阿保机面前哭诉。韩知古这才引起阿保机的注意。立刻遥授彰武军节度使,逐步受到重用,天显年(公元926—937年)间卒。
韩知古的生卒年史料中未有明确记载,但辽史中称他为佐命功臣之一,就应该值得我们思考了。且不谈佐命功臣的功绩为何事,只是从《辽史》的记载中就有相互牴牾之处。例《辽史-百官志》中记载‘太祖初有汉儿司,韩知古总知汉儿司事’;另《辽史-太祖纪上》中记载七年十月(公元913年)‘诏群臣分决滞讼,以韩知古录其事,只里姑掌捕亡。’两处记载均在韩匡嗣出生之前,韩知古既已经跻身于契丹的政治权力核心,当然没有必要再选择逃亡了,更不会有因为儿子的原因,方始得到阿保机赏识的咄咄怪事了!
而另一位阿保机赏识重用的汉臣韩延徽,入仕辽廷的记载,更证实了《资治通鉴》记载的谬误。慕雨并不是在指责前贤司马光,只是本了无知无畏之精神为大家做抛砖引玉之事,个人认为,班门弄斧在许多时候,也是一种勇气。所论如有不是之处,请方家指点批评。
日期:2011-11-14 13:25:32
第十章:牛酒之会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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