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马鞍——契丹往事!》
第14节作者:
独孤慕雨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一者,中原王朝士民不愿意正视游牧民族建立的政权,这是一种惯性思维使然,道德文章如司马光者,也无法摆脱时代的思想束缚;二者,司马光所载并不是经过自己严密考证,只是转自同时代的《虏廷杂记》一文,赵志忠者对于契丹国事,也是一知半解,所载或者是出于传闻也未可知。司马光先生只是被人误导而已。
公元906年冬十二月,在韩知古、曷鲁等人联袂演出之后,阿保机最终答应代遥辇氏为契丹可汗。次年春正月,阿保机命人在如迂王集会埚,‘燔柴告天,即皇帝位’。辽史此处记载有误,阿保机真正称帝不在此时,公元907年他只是出任契丹汗国的君王而已。严格的讲,只是称汗王而非称帝。设置官属也只是为了方便统治,这时候的契丹部族已经膨胀,必须借用汉族封建统治者的官制来管理契丹人民了。真实的情况应该是手下上尊号为‘天皇王’,而述律氏为‘地皇后’。
燔柴告天,与汉人礼制中的燔柴祭天不同,是契丹民族受回鹘民俗的影响,是受摩尼教在契丹地区传播影响所致。摩尼教正是我们熟悉的‘明教’、‘魔教’。本是传自回鹘,而契丹文化受回鹘影响至深,皇后述律平也是回鹘后裔。而摩尼教从传入中原之后,生根发芽,成为中原地区的一个地下秘密教门。北宋徽宗年间浙江方腊的起事,正是以明教教众为依托的。述律平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事迹,后文将有详述。
阿保机取代遥辇氏,应该是强取豪夺,并不是遥辇部主动让贤。阿保机在掌握在契丹部族军政大权之后,随着实力的增长,恃强凌弱,‘侵吞诸部’的事情应该没少做。一如后来的蒙古大汗铁木真,在氏族部落向封建进化的过程中,侵犯原来部落利益的事情应该做了许多,从后来遇到的部落联盟反对者众来看,慕雨的推断应该更接近于史实。
阿保机即汗位之后,立即‘命曷鲁总军国事’,做为拥立自己的回报。
阿保机三十六岁登上契丹可汗之位,他并没有停止自己扩张、征伐的脚步,登上汗位只是他人生事业中另一个新起点。二月时候,契丹大军讨伐黑车子室韦,刘仁恭此时正在大安山炼丹梦想着成仙、白日飞升,根本无暇顾及从前的附属。没有了保护伞的黑车子室韦,在契丹铁骑攻击面前很快溃不成军,此次出兵,阿保机斩获甚众‘降其八部’,在契丹人反复征讨下,黑车子室韦势力一蹶不振,两年后,终于黑车子室韦尽数被契丹部族征服。
就在距离阿保机登上契丹部族可汗之位的两个月后,朱温弑唐帝自立,国号‘梁’,登上帝位之后的朱温再次遣使来告知阿保机。阿保机对来使的意思很明白,朱温此举看似平常,实则是在诏告天下‘现在的天子是朱三,改朝换代了!’
朱温的使者来的太及时了,新上位的朱温想得到天下臣民的拥戴,而阿保机何尝不是如此,新任可汗之位的他也急需得到中原政权的认可,籍此稳固汗位。双方一拍即合,双方相互遣使通问,各取所需。阿保机为取得契丹汗位的合法性,只有率先承认朱梁政权的合法性,以期求得朱温的册封,保住自己的汗位。阿保机主动遣使带了良马、貂裘等物聘梁,奉表称臣,以求封册。
朱温见到契丹使臣之后,同样是喜出望外,契丹部族的主动称臣,无疑滋长了他的自信。兴奋之余,又派出郎公远与浑特两位大臣前往塞北,相约共同举兵攻灭李克用,然后封册契丹阿保机与朱梁为甥舅之国,同时命阿保机以子弟三百人入卫京师,实则是令阿保机遣质入中原。
阿保机一见自己请求封册之事,朱温答应是答应可是还有附带条件,当时就十分不快。自己与李克用结为兄弟,让他背叛盟约,贻笑塞北,岂不是面上无光。况且朱温与李克用年龄相仿,自己与李克用兄弟相称,现在称臣不说,还因此而矮了一辈,这更是让他在心底难以接受。阿保机细思利弊,就对结盟之事产生了犹豫。郎公远与浑特等一行只好无功而返。
日期:2011-11-15 13:12:14
第十章:牛酒之会02
公元907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份。就在这年秋天,平州刺史刘守奇率众来投附阿保机。这位刘守奇不是别人正是刘仁恭的另一个儿子,刘守光囚父夺权的举动,传到了远在平州的兄长耳中,刘守奇震惊之余,更是惶恐不安。前思后想许久,不敢在平州地方久驻,生怕弟弟刘守光突然打上门来,索性率领手下数千军民北走塞外来投阿保机。阿保机温言安抚一番,把刘守奇等众安置于平卢城、今辽宁朝阳市。
刘仁恭究竟有几个儿子?这几个儿子是否一母同胞?因何刘守奇不去沧州寻找另一个兄弟刘守文,共同起兵纾难?而是远走塞北?所有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历史之谜,真相如何,只有等待更多的史料重现天日了。
刘守光在囚父之后,又逼走了平州刺史兄长刘守奇,志得意满,自称幽州、平卢节度使。消息传至沧州,沧州的节度使是刘仁恭的另一个儿子刘守文。刘守文立刻点齐本部人马,前来兴师问罪。
刘守文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兄弟二人一交手,他根本不是弟弟的对手,所部一败再败。无奈何之下,竟然也想到了向阿保机请援。公元909年三月,刘守文遣使请求阿保机出军助自己征讨刘守光。据《辽史》记载:三月,沧州节度使刘守文为弟守光所攻,遣人来乞兵讨之。命皇弟舍利素、(舍利者,契丹部族官名,亦作苏,为阿保机六弟。)夷离堇萧敌鲁以兵会守文于北淖口。进至横海军近淀,一鼓破之,守光溃去。因名北淖口为会盟口。
从史料记载中看来,契丹军与刘守文大败刘守光。而历史事实却是契丹军莫名其妙收军,刘守文被杀,沧州城也被刘守光收在囊中。历史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可尽知。慕雨综合种种史料,希望为大家还原历史真相,下文为慕雨一家之言,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方家指正——
阿保机从刘守文所请,希望趁着幽州地方刘氏父子、兄弟内讧的良机,就此染指中原,逐步渗透。所以派出了自己的妻兄室鲁、即萧敌鲁率军前往平州,从榆关、今山海关与刘守文会盟共同进讨刘守光。
自刘守奇扔下平州北走之后,平州也成了刘守光的统辖范围。在闻听兄长刘守文大败之后,居然勾结契丹部族入寇的消息之后,他也不敢大意,立刻提兵屯防平州险要。
刘守光这厮得自父亲的狡诈、‘机智’遗传基因甚多,一次败北之后,立刻调整战略战术,决意智取。于是派出手下人前往契丹军中与室鲁约降,室鲁自出军以来,根本没有遭遇到燕军象样的抵抗,这时候见刘守光大败之余,主动前来请降,不疑有它,只是率了一些亲信就来赴刘守光的‘鸿门宴’。刘守光张帷幕于城外以享之,部族就席,伏甲起,还没有等国舅爷品出燕地美酒的味道,人就成了刘守光的阶下囚。
丢了国舅爷,部族人知道回去之后也不会有果子吃,于是聚众哭求刘守光,愿意出五千匹马交换室鲁,刘守光仍不肯答应。室鲁被刘守光俘获的消息如生了翅膀般传至了阿保机汗帐,阿保机最后出重赂赎回了妻兄,至于价值几何,史未有明确记载,估计李守光一定不会放过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良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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