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的帝国》
第9节

作者: 月照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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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可以,他出兵讨伐,司马肜不敢对他指手画脚。况且,禁军乃军队中的精华,骁勇无比。周处之败,败在受到司马肜陷害,非军队无能。何况禁军亲征?”张华想起周处战死,内心一阵刺痛。
  “好,就这么定了。”贾后绝对不是个傻子。这女人如果把头脑用在正道上,不亚于大多数男人。甚至远超越大多数男人。
  孟观于是带着禁军中的骁勇,直奔西北而去。皇后的兵,谁敢干涉?粮草充足,后援不继的事情更是不会发生。他的兵虽然不多,但是很精。加之孟观这个人还颇有些大将风范。披坚执锐,冲锋陷阵不避矢石。带领军队大小数十战,战无不胜。气势如虹般将齐万年老窝端掉,西北方边患得以一时缓解。
  可惜史书中对于孟观的记载不多,否则可以更加透彻地看待这个人。历史人物应该一分为二地评论,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不是么?不管孟观之前做了什么,我们不能否定他的功勋。
  日期:2011-10-31 21:03:15

  (11) 两个名将的不同命运
  如何评价孟观、周处呢?
  孟观因为是贾南风手下的红人,所以他可以一往无前,战无不克,枭齐万年首于千里之外?而周处做人耿直,因不徇私枉法,得罪权贵,处处受限,被置于必死之地,慨然就义。
  首先应该说,做人要做周处这样的人。有人或许说,如果外圆内方,是否就算是功德圆满名利双收?留得青山在,隐忍苟活,以期东山再起岂不更佳?非也!这只是马后炮吧。周处得罪权贵的时候,怎能知道将来他会因为此时冤死沙场?即使他知道了,难道会改变自己的做法?我想不会的。朝闻道,夕可死之。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立身准则,外圆内方是个太理想的概念,而对每一件事于道义无亏才是他内心的真正准则。周处是个大丈夫!

  孟观就真的那么简单,谄侍贾后,做人无原则么?当初贾南风忌惮杨骏专权,不得不拉拢孟观,孟观欣然同意。虽说杨骏得罪孟观在先,孟观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当时杨骏专权,朝纲紊乱之势已经显现。孟观在内心深处也说不定想借机匡扶危局。孟观虽然可能不是道德高尚的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热爱乱世的人。司马伦专权后,因为孟观在西北的战功卓著,封他为一方守将。三王起兵想除掉司马伦,拉拢孟观一同起义,但是孟观拒绝了,一直为司马伦守城。为什么呢?史料记载孟观通天文,他当时相信天象未变,司马伦虽然篡权,但是上应天象,天不绝司马伦,所以他不想改变现状。如此看来,孟观不是心中无准则的墙头草,哪边舒服哪边呆着。

  无奈史料不丰满,只能靠臆测评价一个古人。不免有些大不敬。
  两个人都有值得尊敬的地方。读史使人明智,如果阁下认为孟观善于审时度势,跟对了班子,才成就了西北的一番事业,那可能就不是笔者的本意了。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纷争,说到底也就是党争。跟对了人,事情就搞定了。但是有一种光辉可以穿越时空。历经千载,史书中那段文字仍然熠熠生辉。
  朝闻夕改,患志之不立,何患名之不彰!
  知其不可而为之而为之,处绝望之境,但求不愧于心,为心中道义不避生死,从容赴之,这是我们民族精神的精华!
  日期:2011-11-01 22:09:30

  (12)愍怀太子
  谈晋史的人都无法忽略贾南风,她太耀眼。
  “贾后乱政”是一个常用的名词。可是贾南风真的乱政了么?晋衰于八王乱政,刘渊、石勒、王弥等人乘其弊,一举将北中国烧成鼎沸之势。江南民变、流民李氏据蜀更加速了帝国的崩离。晋朝初期对外战争处于绝对的优势,所以西晋先从内部开始崩溃,趁乱被外族侵犯。
  贾南风虽然凶残,但是不能承担西晋灭亡首要责任。但是她堪称西晋崩溃的导火索,这一切得从贾南风废除并杀害愍怀太子说起。
  愍怀太子是司马衷的长子,名叫司马遹。司马炎生前特别喜欢这个孙子,他坚持立司马衷为太子,不光是立长不立贤,颇有些隔代钦点接班人的意思。司马遹从小聪慧非常,常伴随司马炎左右,五岁时一次宫中起火,司马炎在火光之中观看火势,司马遹十分机警地将其拉到暗处,对司马炎说“暮夜仓促,宜备非常,不宜令照见人君。”司马炎非常叹服于这个孙子的机警,以后便更加喜爱,认为他有司马懿之风。

  司马衷即位后,遴选当朝名臣名士如王戎、张华、裴楷等人做为太子师傅。其中裴楷是裴秀的堂兄弟,号称玉人;而王戎为竹林七贤之一。愍怀太子虽然自幼天资非常,但是随着年龄渐渐长大,逐渐变得顽劣起来。恰好此时贾南风背后使坏,秘密授意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们引导太子走上邪路。告诉太子要趁着青春年少做想做的任何事情,不要有所拘束,要敢于用手中的权力,树立威刑,以便他人畏服。此时的太子正应是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贾南风用心良苦地遴选一些德行品性极为放浪的小太监做为太子近侍,陪太子玩儿个痛快。司马遹果然越来越不听话,疏于自律,沉溺于东宫内的嬉戏。一有空就摆摆集市,和宫女太监们做买卖,赚点儿小钱。太子做生意还有个特点,称小物件不用秤,用手掂量重物的斤两,轻重不差,颇以此为乐。至于东宫政事,已经日渐荒废。太子舍人杜锡对太子日渐沉沦的现状十分忧虑,屡次规劝太子不要忘记和贾后搞好关系,修德尽善,不要让天下人失望,以巩固自己的权力对贾南风多加防备。对于这种逆耳忠言,他置之不理,然后他命人将针藏插在杜锡的坐垫里,这样的小坏让他很开心。

  日期:2011-11-03 21:16:18
  (接上文)
  这段时期贾氏与太子的关系十分微妙。明面上,双方关系和美。太子司马遹对贾南风的母亲郭槐小心侍奉,恂恂尽礼。郭槐觉得太子是个不错的乖孩子,她认为,司马衷百年之后,太子必当继承大业,所以有意改善贾氏一族与储君的关系,希望达到双赢的局面。她建议将贾午(贾南风的妹妹)的女儿嫁给太子为妃,奈何贾午和贾南风断然拒绝。

  郭槐死之前告诫贾南风,要搞好与太子的关系,不要有过多妄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贾南风彼时执意专权,根本听不进去。
  在帝国无事的这些年,贾谧逐渐成为这个国家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他不怎么把太子放在眼里。太子对贾谧更是不以为意。贾谧来东宫寻太子玩耍,太子常常对其不理睬,自顾自地在后院内摆摊儿卖东西。两个人也偶尔下棋,但是已经全无君臣之理,常常争得面红耳赤,贾谧不给太子面子,能赢的时候就往死里赢,让太子颜面扫地。一次恰好成都王司马颖(司马颖是太子的叔叔)恰好在旁边观看,见贾谧飞扬跋扈的样子非常生气。大概说了一些兔崽子你还知不知道和你下棋的是太子?你以为你是谁,胆敢跟太子争输赢!?贾谧当时只好忍气吞声,事后司马颖受到了惩罚,调离京城。但是贾氏一族与太子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在此之前,表面和气,背地里互相提防,如今连表面的和气都没有了。

  贾谧当时权倾天下,哪受得了这窝囊气。于是在贾南风面前说太子的坏话。“听说太子最近卖田卖地,召集社会上的闲散小流氓,这正是针对我们的啊!不得不防备。”
  贾南风道:“哦,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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