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的帝国》
第14节

作者: 月照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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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文...)
  日期:2011-11-22 23: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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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是西晋开国功臣石苞的儿子。石苞弥留之际分家产,除了石崇之外,每个儿子都有份。石苞对这件事情的解释是:石崇不用分财产,他自己便能勤劳致富。
  石崇果然没有让其父亲失望,不仅年纪轻轻发了大财,还一跃成为当时的富人标杆,引领一时风尚。石崇怎么发的财,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富甲天下的时候司马炎还在世。而司马炎死后,杨军辅政,他被发配到荆州做刺史,他在那里通过做麻匪劫掠往来商客,又发了一笔。以此推断,石崇年轻时的暴富,也不是通过什么正当手段。

  石崇阔了以后,展现出暴发户的特质。广修楼舍,以致百间。丝竹尽当时之选,庖膳穷海陆之珍。如此折腾,引起了外戚王恺(司马炎的舅舅)的嫉妒。
  于是二人暗地里开始不断较劲,争首富之名。
  王恺用糖水刷锅,石崇闻听此事,不甘示弱,干脆用腊代替木柴烧饭。王恺继续出招,制作四十米紫丝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锦步障,又胜一筹。
  两轮比试,没占上风。没办法,王恺只好向司马炎诉苦。司马炎倒是乐得凑热闹,于是资助王恺将斗富进行到底。
  一日石崇受邀请来到王恺家中,看到屋中有一二尺多的珊瑚树,世所罕见。
  王恺洋洋得意。

  石崇则十分不屑,顺手用铁如意将珊瑚树砸个粉碎。
  王恺以为石崇是因为嫉妒,再加上十分痛惜宝物,于是声色俱厉职责石崇。
  石崇则淡然如常:“哎呀,别那么小家子气。改天还你一个更好的!”
  数日后,石崇命家奴抬过来七株光采绝伦的珊瑚树,各个高三、四尺有余。
  这个回合,王恺败得彻底,怅然若失。
  (待续...)

  日期:2011-11-23 22: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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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崇长大后,因为是功臣子弟,颇受司马炎重用,在平吴战役中亦有功劳。司马炎死后,杨骏辅政,大开封赏取悦人心。石崇内心不平衡,上书司马衷,陈说“三不安”:西晋立国,封赏不如此时,此是不安之一;平吴之役,诸将战功赫赫,封赏不如此时,此是不安之二。皇上(暗指杨骏)胡乱封赏,不久以后,朝中之人莫非公侯。到时候公爵之封便宜得像大白菜,谁还为皇上卖命啊,此是不安之三。

  石崇说得在理,但是恐怕他此番陈说并非一心为公事。这三不安没能让憨厚的司马衷不安,却让杨骏十分蛋疼。他索性将石崇一竿子支出洛阳城。
  石崇于是成了封疆大吏,官拜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
  但是身处偏远之地,并未阻止石崇继续发家致富。他不能经营产业,索性就当了麻匪,抢掠路过商贩,积累了不少财富。后来朝廷征调他为大司农,石崇又回到了繁华的洛阳,在金谷建造别馆,宴请天下名士。金谷别馆相当于石崇的度假山庄,在那个年代,此处车马不息,成为汲汲于功名者心向往之的圣地。潘岳与石崇的结交,应该始于金谷别馆的欢宴。

  那个年代,那一群人被称为“金谷二十四友”。当然,其境界远逊于竹林七贤。
  石崇生活奢靡,性格豪放不羁,但是对于小公子贾谧亦是恭敬有加。他与潘安不同,家世背景雄厚,即使不政治投机,似乎也可以做个富家翁终了一生。可石崇偏不这么干。
  石崇有个女人叫绿珠,石崇对她十分宠爱。一日,他在金谷别馆中,宴请宾客,绿珠在陪。天朗气清,宾朋满座,下有曲水流觞,怀中绿珠美艳。人生得意,不过如此。石崇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忽见楼下一群人来访。定睛一看,正是孙秀的使者。
  在石崇心中,他看不起孙秀这人。但是很无奈,此时孙秀已经忽悠了司马伦废了贾南风,正是帝国第一红人。看不起归看不起,总是要应付一下的。

  两句寒暄罢,石崇知道这人是来替孙秀索要绿珠的。
  石崇憋住怒火不好发作,只好吩咐家人将绿珠藏匿,将别馆之中的其他女子盛装打扮一番,呈现在使者面前。
  使者看罢,说这些都是凡脂俗粉,此来只为绿珠。
  石崇一听,终于忍不住大怒:“绿珠乃老夫所爱!”
  使者一听,缓缓言道:“石公也算是博通古今,希望你审时度势,三思后言!”

  石崇道:“想要绿珠不可能,其他的随便挑!”
  使者于是也不多废话,转身就走。石崇一脸漠然。
  石崇的反映激怒了孙秀。自从他得势,貌似还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于是对石崇动了杀心。
  石崇之所以这么牛气,一来他自认为功臣之子,牛气惯了,二来,他此时已经知道司马允有诛杀司马伦之心,想暗自支持,殊死一搏。
  以石崇这样的人精,断然没有乱发脾气的道理。
  但是,司马允却兵败了。
  其后不久,当石崇再一次欢宴于金谷别馆之时,见到楼下来了一群军人。

  他暗想,“终于来了。”于是回头对绿珠淡淡地说:“我是为了你得罪了这群人!”
  大难临头,不好在绿珠面前露怯,还假装镇定。
  绿珠闻言不觉伤心泪下,对石崇说:“今日当死在君前”。言罢跳楼自尽。
  此时的石崇仍然自信自己不会死掉:“不过是流放交、广罢了。”
  无所谓,到哪里不是一样发财?

  在去往刑场的车上,石崇看着满街围观的市民,终于明白自己要完蛋了,但仍然喋喋不休:“这帮奴才无非是贪图我的家财!”
  来到刑场,四下一张望,熟人还不少,见到老友潘安,愈加欣慰。黄泉路上有好友相伴,应该不会孤单,于是颇为自嘲地问了潘安一句:“我擦,你怎么也来了?”
  潘安没有石崇那么好的兴致,只是叹息说:“可谓白首同所归了!”便不再言语。
  这句诗终于让石崇想起了洛阳金谷那纸醉金迷的岁月,彻底击垮了他的内心,但是,他已经来不及悲伤。
  (本节完)
  日期:2011-11-25 19:20:42
  (22)司马伦篡位

  平息司马允政变后,司马伦、孙秀二人惊魂甫定,篡位的节奏随之加快,想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以免日久生变。
  司马伦迫不及待地加九锡,将洛阳城内的军权交给自己的儿子们。张林(率兵杀张华的那个人)、孙秀并列显职,把持朝政。将相国府军增至两万,又在城中藏匿便衣军士(应多是一些亡命之徒),直接掌控军队超过三万人。
  局势似乎是一边倒的。但是司马伦一伙人,内部并不团结。他的几个儿子,互相憎恨,各个性情乖张;孙秀等一群鼓动司马伦篡位的这些人又是一群目光短浅,无深谋远虑之徒。
  孙秀家族世奉五斗米道。(东晋末年孙恩之乱,也是以孙恩为首的五斗米道徒的聚众闹事。孙恩是孙秀的族人。)在孙秀的蛊惑下,司马伦也成了虔诚的道徒。司马伦和孙秀中毒太深,深信邪教,也认为其他人都笃信不已,于是二人装神弄鬼了一番,说司马懿显灵了,将助司马伦成大事。
  禅让诏书时候地拟好了,司马伦连称不敢当不敢当。满朝公卿不得不劝进,说最近四方祥瑞不断,不登基简直天理不容。司马伦没有再让,迫不及待地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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