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向往,问我什么时候能学。老头儿用烟锅敲了我一下,说我现在还不会跑呢,就想飞,先要把根基打好再说。老头儿告诉我说,他们高家的奇门遁甲,分理数和法术两部分。如果用奇门遁甲来卜测的话,理数测的是自然常规以内的事物,比如风水,运程,出行,等等。法术测的是自然常规以外的事物,比如天,鬼神,等等。他们高家奇门遁甲的精髓,都在法术的部分,不仅可以用来卜测,还可以捉鬼制邪。
几个月前,高老头儿卜测得出,他们高家奇门遁甲的传人就要出现了,要往西方去找。当他见了我张叔以后,他认为我张叔就是他要找的传人,因为张叔是自西而来的。老头儿说修完那庙以后过去看张叔,就是想把高家奇门传给他。没想,这一去,我父亲居然把我交给了他。闹了半天,原来我才是他要找的传人。从自身条件来看,我是比张叔更适合学他们高家奇门的人。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就因为我年纪小,发育晚么?"
"不是哩。"
"那是..."
"因为你那个啥...笨。"
"笨?"我目瞪口呆。
老头儿说,学他们高家奇门的人不能太聪明,就得是我这种对玄学理解能力差,踹一脚就挪一步的笨家伙。太聪明的人,凡事都想刨根究底,弄通透,弄明白。他们高家奇门,很多是没法解释,甚至不可理喻的。如果过于刨究,就会钻进死角,误入歧途,轻则发疯,重则身亡。
"打个那啥,简单的比方,在我们高家数理奇门里,天干己跟天干乙相加在一个宫里,叫墓神难明,它为啥叫墓神难明哩..."
"为什么?"我问。
老头儿又敲了我一下,"木脑瓜子,我先前说的啥呀?"
"你说...很多是不能刨根究底的。"
"是啊,那你还问哩?"
老头儿说,这个的话,如果仅从意象上去解释,还是可以解释的,东方甲乙木,甲乙五行属木,甲是阳木,乙是阴木,阴木可以意指棺木。中央戊己土,戊己五行属土,戊是阳土,己是阴土,阴土可以意指坟土。现在,己跟乙在一个宫里,己在上而乙在下,相当于坟土把棺木给盖住了。也就是说,当你赶过去想打开棺材看看里面躺的是谁的时候,人家那棺材已经埋了,坟墓造好了,那你自然就不知道里面躺的人是谁了,所以就叫墓神难明...
老头儿说,这是简单的,而且仅仅是从意象上去解释,有些连意象都没法解释。你要是硬要去搞懂究竟,就会误入歧途。
虽然老头儿刚才说的我没怎么听懂,但还是听的心旷神怡的。
"行啦,别发呆了。人家都说那个啥,笨鸟先飞,你既然笨,就得可劲飞,不然大爷我打的你飞。大爷我买菜去,回来考考你我教你的那些入门的东西..."
其实这老头儿只是嘴巴刁毒,打我打的并不重,不管打头还是打屁股,都是轻轻一下。
老头儿很约的。那高凉打暑假工,以及在老家时给人断风水积攒的钱,足以交纳学以及养活自己,不用依靠老头儿。我父亲把老头儿的房租,以及我俩的日常花,都给包了。但老头儿依然每天出去摆摊给人算卦,而且没见他给自己添置过任何一样东西。即便买菜,买的也都是些我爱吃的。要说这老头儿虽然邋遢,但厨艺很了得,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香。跟他住在一起,就闻不他身上的怪味儿了。每顿吃剩的菜,老头儿都舍不得倒掉,下顿也不准我吃,他自己吃剩菜,让我吃鲜的...
这一天,是我报考的那中学出成绩榜的日子,吃完早饭,我就去看榜了。刚那里,我就碰了猪哥。我们两个报考的同一所中学,俩人学习都很一般,没想居然双双榜上有名。看完榜单,我跟猪哥相对傻乐了一会儿,猪哥就迈着八戒步,吊儿郎当走了。
我也打算回去,算一算,离开学还两个多月呢。还没出学校西门,一个女孩儿突然嘿的一声从一棵梧桐树后跳了出来,吓得我一哆嗦,仔细一看,居然是聂晨。
"你不是考的重点中学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我问。
聂晨说她知道这学校今天出榜,所以特意过来找我的。
"还说呢,让你给我写信也不写..."聂晨撅着嘴道。
"你找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的?"我问。
"当然不是啦,我想让你带我去见那个高大爷..."
聂晨说,她之所以要见高老头儿,不是想跟他学抓鬼,而是有事相求。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她二爷爷,也就是他爷爷的弟弟,是个退休职工,一直生活住在这市里。前段时间,儿子买了房,把老头儿接了过去。住了些天,老头儿感觉住不习惯,于是便搬回了他原本居住的那老四合院子。搬回去没多久,老头儿便经常感觉腰里不舒服,并且晚上常不常做噩梦,睡不安稳...
"我听说以后,就感觉..."聂晨沉吟说,"是不是他之前搬走那段时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住进了他那房子里,所以,就想找那高大爷过去看看..."
我说,我父亲已经把我送给那高老头儿当干儿子了,想见他很容易。聂晨听后,惊讶不已。
"对啦,你那二爷爷是不是也跟你爷爷似的,那么唯物主义?"我问。
"没有,他俩反着呢,我二爷爷是个挺迷信的人。"
"那就好说了..."
来高老头儿的住处,老头儿正在做饭。聂晨进门就叫,"高大爷,你还记得我不?"
老头儿上下看了看她,乐道,"哎呀,这不是我儿媳妇嘛,你咋来了哩?"
,聂晨撒了一番娇,把个老头儿逗的乐滋滋的,疼爱的看着她。听聂晨说了来意,老头儿二话没有就答应了下来。中午,聂晨在我们那儿吃的饭,虽然住处脏乱,老头儿邋遢,但聂晨没有丝毫嫌弃的样子。饭时,连连夸赞老头儿的厨艺。
饭后从老头儿家出来,在聂晨的带领下,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路,来聂晨的二爷爷居住的那四合院子。那院子位于一条深巷里,离大马路挺远,宁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院子挺大,东南西北各有几座瓦房。院中栽有几棵树,枝叶遮住阳光,整座院子凉森森的。
"这就是我二爷爷..."聂晨小声说。
隔着窗子看进去,只见一个老头儿正靠在沙发上睡觉,眼镜都快垂落了下巴上。
高老头子用鼻子嗅来嗅去,说,"没感觉有那啥,不干净的东西,冷雨啊,用我教你的观气法,看看这院子的气场..."
用老头儿教我的方法看了一大圈,我没发现有什么不良气场。可是,当我把目光收回来,透过玻璃落向里的时候,我震惊的看,沙发上那老头儿身周,盘绕着一种黑气...
当我把眼睛瞪大,仔细去看的时候,那种黑气就不见了。
"喂..."聂晨见我神色不大对,轻轻推了我一下。
"看啥?"高老头儿问。
"嗯?"
我回过神,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告诉了高老头子。
听完以后,高老头儿朝里那老头儿看了看说,"是煞气。"
"煞气?"
我在这宅院里观望了一大圈,没看任何煞气,也就是说,这宅院的风水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那里这老头儿身上的煞气是哪里来的?而且,煞气怎么会围着人盘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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