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个球理,我要给你做哩,是一种比小凉那个五方雷公印要厉害很多倍哩印子。"
高凉有块印,叫做五方雷公印,我就见他用过一次,还是我们初中那老中学闹鬼那时候。高凉把一张极薄的白纸放在女厕所瓦棚的瓦片上,用那印沾骨灰刷了几下,白纸上就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我当时觉得神奇的了不得...
说骨灰我又想起来了,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初三那男寝室,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被灵体给上身了。高老头儿除完那些残灵的第二天,高凉过去学校,给了我一包粉末,让我想办法使我那些同学吃下去。至于猪哥,由于病情比较严重,他要把那粉末当药吃...当时我问高凉那粉末的成分,他不肯说,后面我知道了,那里面就有骨灰...
"你想啥哩?"高老头儿问。
"啊?没。"
"想晨妮儿啊。"
"哪有..."我赶紧转移话题,"你要给我做什么印?"
"你急个啥子..."高老头儿说,"我先那啥,问你点事。"
"什么事?"
"以后大爷我成了老泥鳅,雇悠(方言:活动)不动喽,你伺候我不?"
"不是有高凉呢么?"
"高凉,高凉,我问哩是你。"
"看情况吧。"我随口说。
"啥?还看情况?"老头儿胡子一翘。
"怎么啦?"
"算球儿的了,不给你弄印嘞!"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那块木头,是我们高家祖传哩那啥,极品沉香木,你知道多值钱不?你知道我想要给你,几晚上没睡好觉不?我老了雇悠不动喽,问你伺不伺候,你还看情况,我还给你,给个球蛋哩!"
"这样啊..."我抠了抠后脑勺,嘿嘿一笑,"那我伺候,伺候。"
"他奶奶哩..."
那块沉香木不是普通的东西,老头儿是真舍不得给我。他犹豫着从老家带过来,打算给我,结果又舍不得了,专程跑过来放在了住处,然后才随聂晨去了她家。老头儿被刑警带去做笔录的那天晚上,怕有变数,为防止他遭受业报,我不顾生命危险跑去学校捉那阴神。老头儿这才痛下决心,打算把那木头给我做印...
终,老头儿嘟嘟囔囔的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刚一打开,我就闻一股异香。那种香味儿,特别清,绵淳,我本来正在犯困,一下子精神了,忍不住说,好香啊!
"那肯定嘞!"
老头儿白了我一眼,从那盒子里拿出一小块木头。那木头呈深褐色,上面有一条一条的纹路,舒肤佳肥皂大小,拿在手里,特别温润,感觉像有生命一样。我还没看够呢,就被老头儿给要了回去,放进了盒子里。
他对我说,这东西不仅可以护身,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边上,每晚闻着那种香味儿入眠,可以延年益寿...
这天晚上,我跟老头儿聊了很多,聊着聊着,聊了聂晨。聂天国失踪以后,聂晨少了很多欢笑,她对她爷爷感情很深的。聂晨那种状态,可能会对高考不利,我很担心,可担心也没有用。
第二天吃过午饭,老头儿就出门了。将近傍晚的时候,老头儿回来,手上提着两个纸人,还有一些供品。
吃过晚饭,把桌子腾出来,我协助老头儿把那些供品摆上桌子。
"大爷,可以告诉我要给我做什么印了不?"我问。
"是那天女印。"
"那天女印?"
传说,那天女是九天玄女娘娘身边的使女。那天女印就是把那使女请下来,附在印里...
"不是吧,这也能行?"我诧异问。
"咋不行哩?"
高老头儿说,做那天女印,必须要用百年以上的极品沉香木,还要在墓地中埋藏至少十年。老头儿这趟回老家,就是从高家祖坟地里挖出的这块木头...除此以外,还要看持印人有没有缘。所谓的缘,就是看九天玄女肯不肯使侍女派下来给你,如果不肯派,你有沉香木也没用。
"我有缘么?"我问。
高老头儿说我虽然愣儿瓜蛋,但可能有缘,那时候在朱常发家请九天玄女卜测他家闹邪,居然卜测成了。如果向九天玄女求印,说不定她会把使女派下来给我。这也是为什么,老头儿回了趟老家,那沉香木挖出来带给我的原因...
"来,把你那啥,八字,写在这纸上,我向玄女给你问一卦。"
我用朱砂把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把黄纸折叠以后,压在了桌面的香炉底下。
点燃三根香,插进香炉,老头儿命我打了一盆水。化了一道符进去,让我在盆里洗了洗手,老头儿拿出一枚铜钱递给我,命我扣在手心。
把罗盘放上桌子,老头儿让我靠罗盘站在桌边,闭上眼睛,心里面存想着那天女印。他念九天神咒,只要他一停,我就把铜钱丢下去。
"准备好没哩?"
"嗯..."
我闭上眼睛,就听老头儿念咒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那铜钱在我手心里面颤动。
突然,老头儿停了下来,我急忙把两手一松,铜钱掉落在罗盘上,似乎弹跳了一下,发出两声脆响。
我睁眼一看,铜钱阳面朝上,落在了罗盘二十四山的寅山上。寅山属于艮卦。
老头儿掐指算了算,咿呀一声,拔出烟袋给了我一下,"你小子还真有缘哩,玄女答应啦!"
"是吗?"我愣愣的问。
"是哩,她让我们那啥,寅时哩时候,过东北方向去请天女!"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五点那个时间段。
把罗盘撤下来,老头儿把那块沉香木取出,用红布包了,供在了桌子上,然后命我去睡觉。
睡两点多钟,老头儿把我喊了起来,命我换一套衣服,刷牙洗漱洗脸净手。
我只拿那块红布包裹的沉香木,两手恭恭敬敬的平托着。老头儿拿供品,以及那两只纸人。
出了这破院子,我们往东北方向走去。三点钟时,我们已经来了市区。
这晚没有风,但空气很冷,两个人呼着热气。我手跟耳朵都已经冻木了,鼻子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还要走多久大爷?"我问。
老头儿让我看了看表,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说,再走走。
又走一段,老头儿把我叫住,说:"差不多哩,看看有没有跟九天有关哩事物。"
我往四处看,只见路对面一座高楼。一楼几家商铺,其中一家商铺的牌子,在路灯的照射下,隐隐可见九天两个字。
"大爷,看..." у ап g ěс О М
老头儿抬眼一看说:"就是那里嘞!"
两人来那楼底下,我抬头看向这店铺的招牌,这是一家以甲鱼为主打菜的餐厅,九天揽月,五洋捉鳖...
日期:2015-12-11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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