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40年岳飞北伐前后,南宋与金国之间的形势对比》
第20节作者:
唐宋历史 实际上,秦桧在状文中虽然已申明,他的反对状“非特忠其主也,且明两国之利害耳”(《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但在当时仍是迷惑了不少人。在一些人的心目中,认为秦桧能“存忠”赵氏,就是一个难得的忠臣,假“使会之(秦桧的字)诚有此,而无绍兴再相,擅国罔上,专杀尚威,则谓非贤可乎”? “倘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挥麈后录》 卷2)
当时金国统帅粘罕虽然没有接受秦桧的建议,但对秦桧能设身处地地为金国女真人的利益着想,却已经产生了好感,并“心嘉其忠”(《鹤林玉露》卷5,《格天阁》)。
金国女真人为要灭宋,在靖康二年(1127)三月就扶立投降派的头目张邦昌为大楚皇帝,命他统治黄河以南的宋朝旧域,统治了一百六十八年的北宋王朝至此灭亡。到同年四月,金军才北撤。北撤时掳走了徽、钦二帝、后妃、嫔御、亲王、宗室、文武百官共三千多人,还运走了搜刮来的大量金银、珠宝、古器物、天下州府图籍、图书、浑天仪以及百工、技艺、僧道、医卜、平民等约十万人,满载北去。这就是“靖康之祸”。
金国女真人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也只是权宜之计。他们打算先巩固对辽东和黄河以北地区的统治后,再作南侵,所以在他们北撤时,还“取秦桧及太学生三十人、博士正录十员” ,并明白地告诉他们说:“金国不要你们作大义策论,各要汝等陈乡土方略利害”。在太学生中,有些无耻之辈就争着拿起纸笔,“陈山川险易,古人攻战据取之由以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
尤其应当指出的是,当时金国女真兵统帅粘罕等人之所以特别指名要秦桧前往,从表面上看其理由是说他“以废立异议,故取之”。但实际上,其实是因为粘罕看了秦桧写的状书以后,不仅“自喜其为人”(《大金国志》卷13) ,而且“心嘉其忠,与之俱归”(《大金国志》卷13)。
同时,使金国统帅粘罕对秦桧产生好感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后来秦桧对人家所说的:他在靖康末年,与莫俦同在金营,当时由于粘罕怕赵氏他日复兴,要将赵宋宗室全部抓去,来个斩草除根,但又顾虑到“搜寻宗室,有所未尽”,忧心忡忡,不知怎么办?
于是莫俦就先向粘罕献计,要他到“宗正寺取玉牒(皇族的谱牒),其中有名者尽行根刷,无能逃矣”。
当时秦桧也在旁,秦桧则认为:莫俦这个计谋不好,因有的人家宗族繁多,大家虽有宗族之亲,但情谊却很疏远.有的人虽同姓,但他们的恩情还比不上异姓,他们平时既然不能共富贵,一旦有了祸患,就想“与之均,以人情揆之,恐无此理”。
秦桧的确是老谋深算,乍听起来,秦桧好像是不同意莫俦的意见,而其实秦桧是在婉转地指点粘罕:以单纯根刷宗室的办法,是不可能防止赵宋政权的复兴的。粘罕当然也听懂了秦桧的意思,所以才说:“中丞之言是,由此异待之”(《挥麈后录》卷3)。
秦桧过去装模作样地表示反对割地,也反对立异姓为帝,但这些都是为了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做掩饰。秦桧“始陈此议,特激于一朝之谅”(《鹤林玉露》 卷5,《格天阁》)。
所以当秦桧一旦当了俘虏,面临严峻考验的时候,秦桧也就开始脱去伪装,原形毕露了。
秦桧“既至虏廷,情态遂变”(《鹤林玉露》 卷5,《格天阁》) ,变节投敌,当了金国女真人的狗奴才。
其实,金国统帅粘罕本来就看中了秦桧,对秦桧早已有好感,而今就更加信任他了。所以,秦桧到金国后,自然能够享受其他俘虏所不能得到的礼遇。
当时,徽、钦二帝和北宋王朝的其他宗室大臣在被俘北去的时候,都受尽了金兵的折磨。燕王赵俣因绝食死在路上,金兵用马槽来收敛他,马槽不够长,“犹露双足”。宋徽宗在途中口渴,也只能“摘桑堪食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
北宋的皇室宗亲被押解到燕山府(今北京市)后,金国女真人怕赵宋宗室人多势众,难以对付,便采取分而治之的办法,命宗室一千八百多人留在燕山府,按人口配给粮食,监视很严,使“宗室之死甚众”(《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
至于徽、钦二帝以及其余的人,都被押送至金国的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南)。原来位极至尊的徽、钦二帝,当成了阶下囚时,一切都得俯首听命,任人摆布。
徽、钦二帝被迫穿着素服去跪拜金太祖庙,又到乾元殿去叩见金太宗。金太宗封宋徽宗为昏德公,封宋钦宗为重昏侯。这种封与被封之间,意味着君主与臣属的关系,而这些封号,对徽宗、钦宗更是莫大的讽刺。
徽、钦二帝在备受凌辱之后,被“移居韩州”,并且还经常遭到金人的鞭打。宗室晋康郡王赵孝骞等九百余人,也徙“至韩州同处”。金国女真人对他们不仅在政治上百般凌辱,而且在生活上也极为苛虐,“仅给田十五顷,令种莳以自养”(《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
在当时的宋朝俘虏中,只有秦桧是唯一能享受特殊待遇的人物。
由于金国统帅粘罕的推荐,金国皇帝对秦桧极为赏识。在流放徽、钦二帝及其他赵宋宗室大臣时,惟独秦桧不被流放,惟秦桧“不与徙”(《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并将秦桧赐给金国元帅左监军挞懒为“任用”, “任用者,犹执事也”(《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
金太祖的四太子完颜兀术(即小说书中的“金兀术”),还专门宴请秦桧,而左右侍酒的人,也都是“中都贵戚王公之姬妾”(章颖著《皇宋中兴四将传》卷2《岳飞传》)。
秦桧得到这样的知遇之恩,自然受宠若惊,感恩戴德,便卑躬屈膝地投靠了金国女真人,依金国权贵挞懒“以居”(《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谄事挞懒,顷心为之用”(《鹤林玉露》 卷5,《格天阁》)。
挞懒也优待秦桧,“亦厚待之”(《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4)。
秦桧变节投降后,和金国女真统治者的交情打得十分火热,他们主奴之间一场可耻的政治交易就这样开始了!
早在公元1127年,宋高宗登基不久,就不断遣使去金国,卑辞厚礼,一意求和。但金国最初兵力强盛,一心想吞灭南宋,根本不肯承认南宋的重新立国。
宋高宗赵构为要再次表示自己的议和诚意,于建炎三年(1129)九月,又派奉议郎直龙图阁张邵使金。张邵为使去山东昌邑(今山东巨野东南)和金国元帅左监军挞懒会见,见面时挞懒却要他行下拜之礼。张邵反驳他说:你我都是南北朝臣,没有相拜之礼。但挞懒恼羞成怒,就把他扣押起来,送去密州(今山东诸城)。
当时和张邵形成鲜明对照的反面事实是,秦桧在投靠金国女真人以后成了挞懒军中的座上客,在张邵会见挞懒时就亲眼见到“前御史中丞秦桧在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8)。
公元1129年(南宋建炎三年,金国天会七年)秋,在宋高宗赵构接连向金国最高统治者上书乞哀之际,金国女真贵族们又出动了大军,还带上在燕、云、两河等地强征的剃头签兵,以完颜兀术(汉名宗弼)和完颜挞懒(汉名昌)为统帅,分兵数路,再次大举南侵攻宋。
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秋,在宋高宗赵构接连向金国最高统治者们上书乞哀之际,金国女真贵族们又出动了大军,还带上在燕、云、两河等地强征的剃头签兵,分兵数路,再次大举南侵攻宋。在这次侵宋战争中,金国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昌)负责淮南战场,完颜兀术(宗弼)负责江南战场。
这次南侵,金军统帅挞懒带兵攻取淮东。过去秦桧为御史中承,又是南方人,对南宋的情况很熟悉,挞懒就利用这条走狗,“命桧以任用偕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38)。
秦桧不满足于独身前往,还想带他的妻子王氏一同随行,似又摸不透金将的底蕴,夫妻俩便假装争吵。王氏故意大声地叫嚷说:“大金国以汝为任用,而弃我于途中耶?”(《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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