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凯撒》
第32节

作者: 文艺复兴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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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都从中捞取了大量的政治资本。苏拉立刻在公元前88年当选了执政官。而庞皮斯也在意大利中部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圈子。两人同样都开始拥有对自己效忠的士兵——这在马略的军事改革之后就成为不可阻挡的潮流。然而庞皮斯在这次战争中最大的发现应该是他的儿子庞培。在罗马一个家族的兴衰要看下一代继承人的素质,庞培却绝不止仅仅长得像亚历山大帝而已。

  可是真正赢得这场战争的不是庞皮斯也不是苏拉,而是给予了意大利人罗马公民权的法案。在这场战争之前,罗马只是一个城邦国家,在这场战争之后,罗马变成了一个联邦国家。亚平宁半岛上的所有城邦享有高度的自治权,然而他们都可以自称是罗马人。如果算上类似于殖民地的行省,从大西洋东岸的西班牙,到亚洲边缘的小亚细亚,一个完整的具有国家认同感的罗马应运而生。

  考虑到公民权意味着投票权,这原本还可能带来更大的政治版图的变动,但是因为罗马人只在罗马选举自己的官员,在交通不发达和财力不平衡的当时意大利城邦的人根本不可能大量出席在罗马的公民大会。然而我们不免好奇,经过了两三代人之后一个有着公民权的意大利会给罗马的现行体制带来怎样的冲击?
  历史并没有给予我们满足好奇心的机会,去此日六十年后,罗马帝国取代了贵族共和。不过谁知道呢,这或者恰恰是我们的问题的答案:一个罗马城贵族的元老院,和一个罗马城平民的公民大会,再也不能处理庞大国土的各种声音。因为恰恰就是一个为意大利人的投票权奔走呼号的保民官成为了下一波风暴的主角。
  在苏拉竞选公元前88年执政官的对手中,就有凯撒的父亲。老凯撒在竞选失败之后不久就因为急病去世了。这时候凯撒才刚刚十三岁,以罗马人的标准来说,才刚刚成年。朱利家族的这一支只剩下了这一个男子,于是他小小年纪就担当起了家门的重任。
  他所面临的情况很不妙。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主要的罗马官职,也没有任何的军功,所以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政治遗产。他的关系疏远的叔父斯塔波是苏拉的小舅子,自然和作为马略侄子的凯撒界限分明。马略本人因病错过了社会战争,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认为他还有什么政治前途。甚至凯撒的家庭在他的父亲还陷入了财政危机,以至于他的母亲想要让他娶一位富商的女儿,这样可以保证他有从事政治和军事事业必须的金钱。

  然而凯撒拒绝了这门亲事。在那个时代的罗马虽然没有古代中国“夫死从子”的纲常,但是作为家门之主的男性显然有最终的决定权。我们无法得知凯撒如此做的原因,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凯撒并不是在追求真正的爱情,——虽然他的继承者,一样充满政治头脑的屋大维似乎倒是固执而纯真的爱情至上者。假如年轻凯撒的凯撒是在等待一桩对自己更有利的政治婚姻的话,那么另一个女子的确在两年之后的历史角落里等待着他。

  请看下篇:向罗马进军!

日期:2008-6-13 21:13:50

  十二 向罗马进军!(1) 总第39篇
  公元前88年的一天,三只乌鸦把自己的雏鸟从巢穴里面提出来摔死在了罗马的大街上,然后生生吃掉了它们的尸体。和封建中国的迷信的史家们一样,古罗马的史家也忙不迭的记下了这一怪异景象。对于事后诸葛亮们来说,这无疑是骨肉相残的象征。
  三四十年前大小格拉古的惨剧人们大概已经遗忘,但是十二年前萨藤斯的动乱还在大多数成年人的回忆中,两年前小李维斯所带来的动荡局面无疑重新的提醒了他们,此后意大利内战的硝烟杀伐或许已经使他们厌倦了。然而这一年罗马的政局的暴动仍然超出了所有罗马人的想象。
  罗马建城至今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真正的内战。从来没有过一只罗马的军队对罗马的公民发起进攻。在这一年,这一项事实将被改变。而挑起事端的,又是一位保民官,我们所见到的第五位重要的保民官:索普斯(Publius Sulpicus Rufus)。
  或许小格拉古最初并没有恶意,或许因为他的哥哥的给保民官们开了一个坏头。从他开始保民官中几乎形成一种典型的模式:年轻气盛,对元老院傲慢无礼,为人充满怨气,好走极端甚至私募暴徒。索普斯完全符合这样的模式。
  他是小李维斯的密友,私下里欣赏萨藤斯的手段。在小李维斯死后他就以意大利人的代言人自称,在社会战争结束之后就一直孜孜不倦的为了意大利人的投票权而努力。他提出具体的法案如何把意大利城邦的公民编入罗马原有的三十五个部落的投票体系。

  这样的政治主张自然得不到罗马贵族和平民的喜欢。那些人勉强接受了意大利人的罗马公民权作为结束战争的必须,但是私下里涌动的主流民意是这一部分公民的投票权不应该予以重视。来罗马路途的遥远和耗时耗资的巨大原本已经使得意大利人的投票权问题不成为问题,因为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意大利人能够对罗马的政治选举造成影响。但是索普斯的聒噪触动了他们的敏感神经。

  人们常常看见索普斯在公共场合和一些身份不明的意大利人做金钱交易。没有人知道他们交易的对象是什么。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是他是在公然买卖罗马公民权。这进一步造成了罗马人对于索普斯的怨恨。——然而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恰恰是索普斯建立自己的私人武装的借口。
  在大小格拉古的事件之后,保民官握有私人武装保护自己已经不再是新鲜事。然而索普斯的麾下有三千从意大利各地搜罗的亡命之徒,这些人为索普斯服务的代价往往是罗马公民权。罗马公民权在罗马行省意味着贸易独占权,因此对这些想要在别处洗底重新开始的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除此之外,他还有六百来自罗马骑士阶层的年轻子弟结成的军事组织。前面介绍过,这时罗马的骑士阶层和本来的意思以有偏差,是和贵族所相对的第二阶层,其中大部分是商人。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图热闹凑在一块舞刀弄剑以为时尚,还唯恐事情不够大,给自己的组织起名为“反元老院”,火药味十足。
  凭着这些武装,自然没有人敢动索普斯,但是遭到民众和元老院贵族唾弃的他根本无法让自己的法案得到通过。反对索普斯的人中为首的就是苏拉,这个决定了要和保守派贵族站在一起的执政官不遗余力的打击索普斯的政治努力。于是索普斯开始寻找一位重量级的盟友来对抗苏拉的影响,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六十九岁的马略的身上。

  此时的罗马城中,最失意的人莫过于马略。这个一生渴望着战斗和军功的老将因为生病而错过了社会战争,又眼看着试图夺取擒拿朱古达功绩的苏拉因为社会战争而扶摇直上。此刻他的心中再没有二十年前和苏拉把酒言欢的友谊,也没有了在北非对于苏拉的同志般的信任。嫉妒,以及一种被背叛的怨恨充满了这个把荣誉看得高过生命的老人的心。

  这个时候前面提到过的黑海沿岸的米斯拉达斯王终于开始了对罗马的公然挑衅。庞底斯人渡海进攻希腊,作为希腊宗主国的罗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一场东方战争迫在眉睫。作为当年执政官的苏拉成为了理所应当的指挥官。他曾经在小亚细亚和庞底斯人作战,再加上他在社会战争中的战绩,这一任命原本无可厚非。
  然而在马略看来这无异于是旧仇未报又添新伤。我们知道公元前100年马略在自己第六任执政官黯然收场之后就专门在东方待了一年考察庞底斯人的情况。用一场东方战争来重新获得荣誉一直是这员老将的心愿。现在不但这个机会眼看就要被剥夺,而且还落到了是自己的对头苏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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