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随笔——魏延》
第7节

作者: 明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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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阿斗迎进大营落座,老大借阿斗之口向我转达了“戎马劳顿、保重身体”的问候,并希望我两军阵中注意安全,闲时加强学习,提高理论素养。我也朝天上拱了拱手,向老大表达了“大业早成,王业永垂”的良好祝愿。
   这孩子现在进步不小,已经从成都官校毕了业,他把毕业论文拿给我看,说请文长叔雅正,题目是《再论赤壁之战》。
   我一看吃惊不小,里面有两个论断十分新颖骇俗:

   一、赤壁之战是在他爸爸亲自指挥下取得辉煌胜利的;
   二、曹营八十万大军被他爸爸的军队消灭了六十万。
   咳......咳......咳.....
   阿斗临走前,要求到军前讲话:
  “这个这个......我爸爸......这个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这个他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可是.....曹操......他是个汉贼......这个他想做皇帝......反正.......这个这个不行......”

  ......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不利索了,都是小时候被他老子摔的,老大也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搞得子龙诚惶诚恐就罢了,脑子摔坏了,以后怎么接班?真让人操心!
   “非刘氏而王,天下共诛之!”
   最后这句话有点水平,不过好像不是他的原创。
   (二十六)

   聪明反被聪明误,凡事不能过头。水满则溢,日满则亏。
   有人群就有左中右,哪儿都不缺马谡这种貌似聪明实则愚蠢到家的小丑。凯子手下也有一个,叫杨修,聪明无与伦比,倒使凯子显得很多余。聪明不凡这种很拉风的事具有排他性,凯子为体现自己的独特性和唯一性,只好宰了杨修,马谡那头迟早也要掉。
   杨修读的书比马谡还多,可惜聪明过头,死于非命,可见知识越多越悲剧。
   人面前你得给足领导面子,出风头的事别抢在领导前头,显得你比领导还聪明,领导比你还笨,否则你不黑你黑谁?
   凯子也是个喜欢糟蹋民财,热衷于造楼堂馆所的腐败分子。有一次手下为他建了个花园,完了请他来视察,凯子看后,一言不发,拿笔在花园门上写了个“活”字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大敢问。杨修这短命鬼不请示不汇报就叫人给院门改小了,说“门”里加个“活”不就是“阔”字嘛,丞相嫌门宽了。

   事情是这么个意思,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就不够成熟了。你得在凯子面前假装冥思苦想,作绞尽脑汁都无法理解状,不得已请凯子指点迷津,然后再把脑门子拍的“咣咣”响作自我批评,说“属下愚钝,不知丞相深意”,别忘了再翘起大拇指盛赞丞相高明,非凡人之所能及,这事情就完美了。凯子好不容易想起这么个创意,你自作聪明给点破了他到哪去找成就感?

   人家送凯子一盒酥,他故技重施,在上面写了“一合酥”三字就走了,杨修这货技痒难忍,又显摆聪明,站那和几个人给分吃了。凯子回来问酥哪去了,这家伙说你不是手谕一人一口酥吗?凯子心里那个气啊!
   遇到这种情况,你先不忙吃,得趴那起劲的研究这个物体,等凯子来,你要盛赞他这三个字写的龙飞凤舞、铁画银钩,自成一体,堪可传世。说想不到丞相既是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革命家、军事家、文学家,还是伟大的书法家。你应该强烈要求丞相把酥吃了以后把盒子送给你作为传家之宝。等他心痒难熬之时,你再来一句“但不知丞相这三字有何玄机”,他自然会迫不及待地公布答案,你再拍腿惊呼:“妙极妙极”!他还能不爽翻了?

   曹冲称象,小孩子聪颖不凡,实为罕见!众人交口称赞。
   “是子不世出之奇才也!”贾诩频频摇头,他中风后遗症,点头不算摇头算。
   “真虎父无犬子也”,荀攸左手使劲地把右手大拇指往上扳,人老了,关节也不灵活了。
   “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是子独领风骚!”程昱学过《周易》,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
   凯子乐糊涂了,想怪不得我英明神武,原来我儿子就如此聪明。
   关键时刻,杨修冒了句:

   “非也、非也!”
   凯子一听楞了,但口唇括约肌兴奋性疲劳,一时合不拢。
   众人失色,纷纷声讨,责问他有何高见。
   这货不知深浅,说许多石头,搬来搬去,颇为不便,可使一二十军士代之,零头重量取土可知也。
   “岂不易哉!”他还在摇头晃脑,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凯子气急,一脚把大象踹下了河!

   最后一次,玩大发鸟!
   凯子出兵汉中来找老大对决,结果被马超困在斜谷界口,进退不得,烦恼不已!夏侯惇有孝心,买了些鸡杀了,劝凯子保重身体,为了革命大业,每天吃一只鸡。凯子深明大义,对革命负责,把鸡吃的只剩最后一根肋骨,正好军士来问口令,凯子随口说:
   “鸡肋”。
   杨修又忍不住了,鼓动夏侯惇收拾行装,准备返程。凯子闻知大惊,传问杨修。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吾料丞相必有撤军之意。”
   “你知道的太多了!”

   凯子怒喝一声,举起手来......
   “啪!”
   一股青烟慢慢升起.....
   烟是从凯子鼻子里冒出的,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皱眉、咬唇,好像便秘似地。
   片刻,忽闻“嗷”地一声惨叫,凯子抱着手蹲了下去,他拍杯子上了,那是西域进贡的一只琉璃杯,碎片扎进了他的手。
   杨修不死,凯子迟早会被他气死!

   (二十六)
  战事频繁,后方报纸如亲冒矢石、匍匐潜行的战士,九死一生来到前线,抵达的已是“旧闻”。
  览报惊骇之极,曹阿瞒总能做出惊人之举!
  此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群雄奋起而击之。曹阿瞒面临多线作战的困境,而治内民不聊生、库银空虚,军费不足,为解窘迫,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起掘坟盗墓的勾当来了!
  《锦官城报》连续发表评论员文章:

  《灭祖刨坟,中饱私囊——曹阿瞒罪不容诛!》
  《掘列祖列宗之墓,欺华夏华人之祖——曹阿瞒意欲何为?》
   ......
  《地下文物归国家所有,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违法盗掘!》,此文混帐,评论员应该斩首!
  祖宗坟头不容侵犯,这是汉室基业稳固的根本,是不可以讨论的大是大非的原则!如何能追究所有权的问题?难道想和曹贼分一杯羹,共同开发?杨仪这宣传怎么管的?

  东吴的《时事杂论》发表评论员文章:
  《掘地三尺,曹阿瞒唯利是图;欲哭无泪,刘玄德归祖无门》
  幸灾乐祸啊,孙权小人,枉为大舅哥!不过没在《东吴日报》上对老大冷嘲热讽,算是留了点面子。
  《时事杂论》是个民间刊物。
   曹贼做事从来不靠谱,为所欲为,没有什么道德标准,干坏事都器宇轩昂的。替他盗墓的竟然有名有份有建制,为首的不叫盗墓贼,而叫“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这龟儿子真想得出来!

   献帝如坐针毡,制止无能为力,只得哀求曹操不要挖他的祖坟,此贼那么多仗要打,那么多口要喂,哪里耐烦理会他,缠急了大喝一声:
  “我挖的就是你祖坟!”
   献帝连哭也不敢了,这破皇帝做的,不如喝口开水烫死自己!
  郭嘉觉得不妥,战战兢兢地地规劝凯子:
  “公为汉臣,拥戴天子、扶持汉室,此公执政合法之基也!今若掘其祖坟、辱其现人,恐天下人言公口是心非,胸怀二志!”
   没等他说完,曹操早已走远了!
  此贼一世英豪,却声名狼藉!

  (二十七)
  今日如常,天高日丽,惠风和畅,山花遍野。
  每年的今天,我都要封锁大营,禁止出入,一个人独处帐中,痛哭、沉醉、死去、活来!
  今天,是我的双亲、娇妻、幼子、以及我家数十个勤劳忠诚的佣仆共同的忌日。
  刀头舔血,搏命沙场,这原不是我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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