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不怕多,多子多孙多福……李文山,你能不能托托关系,给你儿子安排个好工作?”
李奶奶有把矛头转向李爷爷。
李爷爷:“我一个杀猪的,能有啥关系?还是等着国家分配吧。”
二婶说:“清海这一路饿了吧,咱们赶紧做饭吧。”
李奶奶醒悟:“对对对,赶紧做饭,光顾唠嗑了。”
这时,李卷土已经在院子里生起了火,正在燎猪头。
剁馅子,包饺子。
大东北有个习俗,不论过什么节日,有什么喜事,都吃饺子。
奶奶家的猪头肉,今天是吃不上了,不过李卷土昨天的猪头肉还有,可以拿过来加个菜。这回一大家子人算是聚齐了,又是全家大聚餐。李父李母,二叔二婶,都过来了。
唯一美中不足,是李桂清去县城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死丫头,早不去,晚不去,非要今天去县里……”
李奶奶又唠叨着。
熊孩子们围着三叔转个不停,尤其是建木和烟火。
三叔最终拿出一些部队特产,“子丨弹丨壳”,被两个男娃子瓜分了,才摆脱了纠缠。
“还是咱们卷土有出息,如今是京城的大学生,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比三叔都高。不过,你小子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三叔终于有空,跟李卷土说上话。
李卷土:“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饭吃。杀猪,种田,也都不错。”
“你小子,这话说的,我都不敢反驳。”
这一屋子人,除了杀猪的,就是种田的,如何反驳?
吃过午饭,猪头也烀好了,李卷土把猪头肉切好,压好,就回家了。
回家后,李母就跟李父商量:“去大岭他姥姥家,就让孩子们年前去吧,年后没几天就开学了。”
李父:“正好我明天下屯子收猪,多收一头,杀好了,让卷土给他姥姥家送去,几个舅舅家分一分。”
大岭也在清河乡,是隔壁大队的,距离清河村只有十里路。
“哦,明天可以去姥姥家了!”
香水和建木表示欢呼。
香水问:“妈,明天我们坐什么车去?”
李母:“开你二叔家的拖拉机去,明天去,后天集上就回来,家里一堆活计呢。”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李卷土就跟着李父,一起下屯子去收猪。
“今天这两头猪,是提前预定好的,前屯张胖子家的,很肥实。”
路上,李父交代李卷土。
三蹦子开进张胖子家,张家媳妇正在喂猪呢。
“嫂子,别喂了,赶紧抓猪吧。”
李父赶紧说。
“养了一年了,临死了,也不能让它们饿着上路不是。”
李父:“你这一斤猪食,装它们肚子里,我就要多花六毛多钱啊!一会泡称的时候,我可要扣份量的。”
张家媳妇被点破小伎俩,索性就说:“扣称就扣吧,反正不能饿着。”
李卷土一瞧,这两头大白克朗,果然很肥实。
两头猪,捆起来一过称,总共五百八十斤,李父也没真扣称,六毛五一斤,一共花了三百七十七块钱,抹去了七块钱零头,给了三百七。
两人回到家,才上午十点,赶紧开始准备杀猪。
李卷土:“要不然,我拉着活猪过去,到姥姥家再杀吧?”
李母赶紧制止:“绝对不行,杀个年猪,全村子的都来又吃又拿的,亏费太大,犯不上,直接杀好了送过去,没那么多麻烦事。”
“还是老妈会过日子!”
李卷土又当了一回捧哏的。
杀猪世家,手艺杠杠滴,水热刀块,一秃噜一个,不到俩小时,两头猪都收拾好了。
拖拉机垫上苞米杆子,宰好的肥猪装车,还有建木和香水两个熊孩子,一起上车,李卷土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就上路了。
十里路,十几分钟就开到了。
最先欢迎他们是两条黑狗,一大一小,小狗汪汪汪地叫着,大狗不停地摇着尾巴。
“大黑还认识咱们,小黑就不认识人,见谁都瞎叫唤。”
看来建木和香水平时没少来外婆家。
“姥姥!姥爷!我们来了!”
建木和香水率先通报。
这都跟谁学的呢,还没进屋就大喊大叫。
拖拉机开进院子,屋门开了,迎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有一位老太太,七十来岁,面色红润。
“姥姥!姥姥!”
“老舅姆!小疙瘩!”
小疙瘩一岁的样子,还不会走路,看脸上一道一道的,显然刚哭过。
“我大外孙子,又长高了。”
老太太抬头看着,伸手过来,看样子想摸头,又够不着。
怎么老太太都一个习惯呢?
李卷土赶紧蹲下身子,让老太太摸头。
“姥姥姥姥,我也长高了。”
建木凑上前来,主动探过脑袋。
小舅妈说:“外头冷,都快进屋来吧。”
乡下村子的房子,几乎是同样的格局,东西两房,南北大炕,中间是堂屋兼厨房。
姥姥姥爷住东屋,小舅一家住西屋。
“我姥爷呢?我老舅呢?咋都不在家?”
第50章:村医世家
“我姥爷呢?我老舅呢?咋都不在家?”
小舅妈说:“他们俩一早就都去出诊了,前后脚走的,现在都快晌午了,还没回来。”
姥爷和小舅都是乡村医生,编制是没有的,是乡卫生院代管的临时工,由各村自己发工资。其实也不能叫工资,就是补贴,一年发一次,有钱的村子就多发点,没钱的村子就少发点,再没钱的村子,就打白条,先欠着。
村子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值当跑乡里卫生院,就去村卫生所,看村医。
村医生也不是每天都去卫生所值班,村医生也是农民,还是以种田为主业,村医只是兼职,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里。
谁家有个小毛病,就来村医家里请医生。
“姥爷过年都七十了,早就退了,还去出诊吗?”
老太太说:“是后屯老刘家,一窝小猪崽拉稀生病了,请你姥爷去看看。”
“大舅才是兽医啊。”
老太太:“你大舅去前屯,给老牛家的老牛接生去了。这一家家的,越到冬天,破事儿越多。”
正说着话呢,门口突突突,三蹦子的声音。
车上下来一个七十来岁的老爷子,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姥爷回来了!姥爷回来了!”
建木和香水冲出屋子。
“建木和香水来啦!”
“还有我大哥。”
“你们先进屋,我拿点药给人家。”
三蹦子是后屯老刘家的,还在那等着呢。
老爷子去东下屋的仓房,取了一把草药,交给来人,并吩咐:“回去磨碎了,分成三份,每顿一份,拌在猪食里,一天就能见效。注意,别让猪崽子冻着。”
来人接过草药,还要掏钱,老爷子摆摆手,“诊费已经收过了,草药是我自己采的,就不收钱了。”
“谢谢!谢谢老爷子!”
来人连说谢谢,乐呵呵拿着草药,开上三蹦子回去了。
老爷子进到屋里,掏出一张“炼钢工人”的票子,交给老太太。
“今天的诊费。”
老太太熟练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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